“哎,好一個巾幗女子?!?p> 玄心觀主輕嘆一聲,目光落在石桌上,冷聲道:“果然是佛門,這法華來了。”
“無妨。”江白擺手,看向上清道人:“之前繁忙,還未請教?!?p> “上清,玄定,見過師叔?!鄙锨逯心甑廊斯笆值溃骸斑@佛門不安好心,算計(jì)頗多,師叔小心。”
“正有事請你相助?!苯椎溃骸柏毜烙^那青衣老者,滿身罪業(yè),當(dāng)年真是師尊,欠了他緣法?”
現(xiàn)在太清式微,多數(shù)各自靜修,就算是傳訊出去,打聽消息,也不如上清來的及時。
玄定作揖道:“師叔稍待,玄定早已傳訊,讓上清師兄弟們打聽,最遲明日便有消息?!?p> “有勞。”江白道。
玄心觀主道:“師叔,佛門讓這四人來,顯然是添麻煩來了?!?p> “福禍相依,了卻師尊的緣法,貧道方能得悟天道?!?p> 江白道:“倒是這城隍之位,卻讓一個罪業(yè)滿身者來擔(dān)任,佛門之心,昭然若揭。”
“前有城隍?yàn)閻?,被師叔設(shè)法除之,若師叔再敕封一個惡業(yè)滿身者?!?p> 玄定道人沉思道:“這佛門好險(xiǎn)惡的心思,若此事成了,師叔將背負(fù)罵名,太清剛有興起之勢,也會被撲滅?!?p> “師叔,此事斷不可為,就算是當(dāng)年百善前輩真欠了他的,也不可能允他城隍神位?!毙挠^主沉聲道。
“自然。”江白點(diǎn)頭道。
天地神位,極為尊貴,重要,關(guān)系道蒼生。
若是惡業(yè)滿身者,敕封成神,那和之前的城隍有何區(qū)別?
“道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p> 白月和小狐貍匆匆而來。
“發(fā)生何事?”江白問道。
“剛才蘇梅姐姐來了,外面都在傳,道長要敕封一老者為城隍?!?p> 小狐貍道:“那老者還去了城隍廟,高喊著,他是道長定下的城隍?!?p> “他怎敢如此?”
玄心觀主和玄定,同時站起身來,震驚出聲。
江白搖頭嘆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道長,要不,小妖去將他殺了?!卑自碌吐暤?。
“師叔,我覺得可行。”玄定沉吟道:“人沒了,這緣法也斷了?!?p> “怎能有此心思?”江白淡然道:“待此人身份查實(shí)了再談。”
“是?!毙☉?yīng)道。
白月問道:“那道長,現(xiàn)在外界如何處置?總不能任由那老東西這般鬧吧?”
對于青衣老者這等行為,她也失去了尊老之意,直接稱呼為老東西了。
“師叔,讓貧道前去,將之帶回來?!毙ǖ?。
江白淡淡道:“貧道親自走一遭?!?p> 這青衣老者,孤身一人,若無佛門在背后撐著,怎敢如此大鬧?
“師叔,您若前去,若事態(tài)鬧大,恐對您名聲不利?!毙ǖ廊藙竦馈?p> 江白擺手道:“太清一脈,何曾在乎這些名聲?”
說罷,離開后院,出了巡察府,直奔城隍廟。
上任城隍崩毀之后,城隍廟便封閉了。
之前的住持,也被拿入鎮(zhèn)魔殿。
如今青衣老者到來,卻是主動推開了城隍廟,大搖大擺地坐在神臺上。
百姓們紛紛聚集,圍觀此人。
青衣老者卻是臉皮極厚,絲毫不顧百姓的唾罵,高坐神臺,叫囂道:“我馬上就是仙杭城隍了,太清江白道人親口答應(yīng)的,還不速速獻(xiàn)上供品?”
“太清道長,怎么可能答應(yīng)敕封你為城隍?”一位老婦人不信道。
“嘿,我剛從巡察府出來,不信可去巡察府上問問。”青衣老者昂頭道:“那太清一脈,欠了老子的情,當(dāng)然得封老子為城隍。
“一口一個老子,你毫無德行,丑態(tài)百出,如何有資格擔(dān)任城隍?”一位中年漢子冷聲道。
“那可不是你能管的,太清道長答應(yīng)敕封我為城隍,是你一個平民能管的?”
青衣老者冷嗤道:“你敢對本城隍不敬,待本城隍登臨神位,第一個勾了你的魂!”
中年漢子正要說什么,被身邊百姓拉住了,低聲道:“你別和他爭,萬一是真的呢?”
“是啊,城隍之事,哪是我們能多嘴的,若真成了城隍,說勾魂就勾魂。”一位青年低聲道。
“可是道長說過,城隍之位,得功德相配才行,這老家伙,如老賊一般,如何有德?”中年漢子雖然如此說,卻壓低了聲音。
青衣老者再次道:“本城隍餓了,速速獻(xiàn)上供品,否則,到時一個個治罪?!?p> 百姓們聞言,全都心頭一凜,大部分人連忙跑開,不敢再圍觀。
青衣老者指著中年漢子道:“你,就你了,速速去給本城隍準(zhǔn)備供品,本城隍要吃魚蝦牛羊,還有瓜果?!?p> 中年漢子面色一白,卻不敢再說什么,只得道:“我這就去?!?p> “還有你們,去給本城隍買酒,要好酒,若是差了,上位就勾了你們的魂?!鼻嘁吕险叩?。
百姓們對視一眼,卻是不敢發(fā)作,紛紛散去,有的真去買酒了。
那些圍在外面的,聽見了動靜,也不敢再上前去。
很快,酒肉魚蝦,盡數(shù)送上。
廟內(nèi)只剩下十幾位百姓,不敢離開,屈于淫威之下。
青衣老者毫無儀態(tài),一手抓起一塊肉,一手酒壺。
飲了一大口,卻是驟然大怒,酒壺砸在地上,破口大罵:“這是什么破酒?如此辛辣,你們要害死本城隍不成?”
“誰買的酒?站出來,本城隍登臨神位之后,第一個就勾你的魂!”
一位青年面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城隍老爺恕罪,小人實(shí)在是貧困,只能買這烈酒,供奉城隍老爺?!?p> “買不起?那就把你賣了,換些好酒。”青衣老者冷聲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給本城隍買酒?”
“是,是……”
青年慌忙起身,準(zhǔn)備買酒,卻是跑的匆忙,撞到了一人。
“勿慌?!钡宦曇繇懫穑嗄曷勓?,身子一顫:“道長?道長救我,城隍要勾我的魂,還要賣了我換酒?!?p> “你且在此候著。”江白拍了拍青年肩膀,步入廟宇內(nèi)。
百姓們看向江白,全都大氣也不敢喘。
江白目光落在老者身上,冷聲道:“你在作甚?安敢如此欺辱百姓?”
青衣老者身子一抖,手中的肉險(xiǎn)些嚇掉,可看清了他,頓時嬉皮笑臉起來:“道長來了啊,道長不是答應(yīng)了小老兒,敕封小老兒為城隍嗎?”
“小老兒只是提前來感受一下,通知下他們,小老兒即將上任?!?p> 江白冷著臉道:“你這般想上任城隍?”
“自然,道長不也答應(yīng)了么?”青衣老者道。
江白手一揚(yáng),天地古劍浮現(xiàn),遞給青衣老者:“那么,自裁吧?!?p> 青衣老者面色一變:“道長何意?”
“古往今來,皆是死后上任城隍,你見誰活著上任的?”江白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