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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將軍

第五章 內(nèi)情

見過將軍 荒蕪之花w 2754 2022-06-02 10:10:16

  這里也待不下去,游不至把三人丟上含赤的背,領著她往回走。至于殘局,還得官府的人來收拾。

  見了樓畫影,她的反應很大,差點要拆開她的繃帶來查看她的傷口。

  都怪游不至把她的脖子包得那么嚴實,不知道的還以為傷口有多深?!昂昧?,已經(jīng)上過藥,只是小傷口,沒事?!?p>  樓畫影簡直快要哭出來,整個人又是焦躁又是著急,看著她幾番欲言又止。

  易清溪想起游不至的話,心里一個咯噔,該不會……

  樓畫影拼命道歉,“溪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

  不論什么,她不能當著游不至的面問出口?!斑@不關你的事,別自責,我們回去吧,這些事交給官府處理?!?p>  “不是的,是——”

  “是什么?”游不至突然道。

  他一開口,就顯出不同尋常的意味來。易清溪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沒成想游不至突然插話,樓畫影頓了一瞬,隨即拉著易清溪要回去。

  本來是三人各騎一匹馬,如今一匹死去,一匹要帶賊人,只有一匹可以載人。

  易清溪提議,讓游不至帶賊人先回官府。

  游不至則說不放心把她們兩個弱女子丟在這里,最終是易清溪和樓畫影同乘一騎,他拉著含赤步行。

  好不容易回到城里,他送易清溪回了別院才帶著賊人去到官府說明情況。

  樓畫影跟著進了別院,待游不至離開,唰地哭出來,“溪姐姐,是我不好,是我錯了,那些人,那些人是我請的?!?p>  “樓姑娘你在說什么?”

  因易清溪帶傷回來,小池等仆俾都關心地上前詢問,正好被聽了個正著。

  “我沒事,將軍已經(jīng)幫我上過藥。你們?nèi)羰遣环判?,就出去找個大夫?,F(xiàn)在別都圍著我,頭疼。”

  小池看看自家小姐,又看看哭著的樓畫影,還是決定先出去找大夫。

  易清溪拉樓畫影去到內(nèi)室,嘆了口氣,“先別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樓畫影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原來是她聽了江流的話,想試探試探游不至的武力和人品,就讓姚望請了人暗中埋伏她。

  當時她想得簡單,只當是個小玩笑,看到易清溪受傷才發(fā)現(xiàn)那個計劃有太多漏洞。

  操作不當致人受傷是其一,其二,以他們的身份鬧到官府,小玩笑就變成了刺殺綁架這樣的大事件。

  易清溪是四大家族的貴女,游不至是鎮(zhèn)國大將軍,官居一品。真要認認真真審問,依照東陌國律法,這樣的行為已經(jīng)是犯罪。

  易清溪也在想這個問題,游不至已經(jīng)將人押去了官府,那三個人鐵定要蹲大牢。如果他們供出姚望和樓畫影來,他們兩人必然也要受處罰。

  樓畫影用手背抹一把眼淚,“一人做事一人當,我——”

  “當什么?你是話本子看多了?”

  她出去吩咐人去把游不至請來,而后對她道:“先別急,我會和將軍說好,這件事就當一個誤會。你爹那里,我們會去說明,讓他把那幾個人放了。”

  說到底,這件事的性質(zhì)很難判定。究竟是刺殺,搶劫,還是勒索,只要那三人不亂說話,她和游不至這兩個苦主改口,很容易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能這樣解決自然最好,只是樓畫影仍是心中有愧,誰知道一個小玩笑最后會變成這樣。

  除卻愧疚,內(nèi)心更是隱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恐與不安。

  在易清溪來沼城之前,她聽過許多許多傳聞,好像那些世家大族中的千金,都是高不可攀,堪比皇室公主的存在。

  但是真正相處起來,和易清溪三年好友,她平易近人,沒有大家小姐的脾氣。只是一個普通的,溫柔的,包容的姐姐。

  所以,她在她面前有什么就說什么,從來不覺得二人有什么不同。

  可就這么一個小小的玩笑,就需要如此慎重對待,她們怎么能一樣呢?

  易清溪見她表情有異,只當她被自己受傷嚇到,“江流在你那里嗎?你先回去,讓他不要亂說話。至于姚望……”

  姚望跑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他們二人,若論忠心,江流根本沒有,姚望倒是盡職盡責。

  易清溪來沼城休養(yǎng),護衛(wèi)仆從婢女等自是少不了,因他們是府尹送過來的護衛(wèi),所以只是養(yǎng)著,也沒當自己人。

  或許是在皇城見慣了陰謀詭計,她私心里,總無法完全信任他們。

  如今看來,他們的事必須盡快解決。

  “好,我現(xiàn)在回去。溪姐姐,此事真的全怪我,你幫我和將軍大人說一聲?!?p>  “嗯?!?p>  把樓畫影送出去后不久,小池帶著大夫風風火火進來,姚望垂首站在門邊。易清溪瞥他一眼,“你先進來?!?p>  大夫看過傷口后,對游不至的傷藥大加贊賞,并表揚了他的包扎功底。

  易清溪的傷確實不算嚴重,得到大夫的準話后小池也就放下了心,著人把大夫好生送出去,才想起問樓畫影的之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待會兒和你細說,我要和姚望單獨說些事,你去門口守著,若將軍來了,就把他請進前廳,然后過來告訴我?!?p>  “好吧?!毙〕爻鋈サ臅r候,還問了姚望一句,“怎么只有你,不見江流?”

  姚望不答,抬頭看到易清溪衣服上的點點血跡,像被刺了一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默默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尖朝他遞過去,“請小姐責罰?!?p>  易清溪無語,沒好氣道:“你這是做什么?讓我也刺你一刀?”

  他道:“是。”

  還說是,和江流真真是兩個極端。

  她想,若是刺傷她的人是江流,他一定會理直氣壯地說只是個意外,不關他的事,他也是受人指使,把所有罪責推個一干二凈。

  “你起來吧,這件事我已經(jīng)有決斷。待我和將軍商議之后,就會去官府把那三個人撈出來。你和小影就別摻和進去,免得事情變得更復雜?!?p>  “將軍大人……”他頓了頓,“會同意嗎?”

  “會?!辈粫驳孟朕k法讓他同意,“這件事你別管了?!?p>  “小姐,”他膝行往前,與坐在椅子上的易清溪只留一個小臂的距離。他抬起頭,手里仍舊拿著匕首,“知道計劃后,我可以提出反對意見,也可以告知你,但是我沒有?!?p>  易清溪目光微動。

  他繼續(xù)說,眼里的光黑沉沉的,“因為我也想知道游將軍究竟配不配得上小姐,”他垂眸,目光落在匕首上,“一時私心卻傷了小姐,是我錯了。”

  “不怪你,這是個意外,是我自己要亂動的?!?p>  “但是我還冒犯了小姐?!?p>  “冒犯?”

  易清溪總覺得他有些壓抑,似乎壓抑到底就要爆發(fā)。

  “我摸了小姐的臉?!彼绱说?。

  她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壓下心底的怪異,搖搖頭,“沒事,你下去吧?!?p>  姚望眼神一暗,握緊了匕首,抬起頭,“小姐是不是從沒信任過我?”

  易清溪眨了眨眼,別過頭。

  姚望道:“你在說什么?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都已經(jīng)原諒你,不怪你的冒犯,你卻緊抓著不放?!?p>  她看過去,睜大眼睛,驚訝之余,又是疑惑。

  姚望一笑,跪在地上仰視,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小姐心里是這么想的,對吧?”

  易清溪嘴唇翕動,皺了皺眉,藕荷色的裙裾隨著她后退的動作微微漾起。

  姚望注意到她的躲避,恍然道:“原來如此,是我讓小姐害怕了?!?p>  低下頭,喃喃自語,“我分明已經(jīng)很注意控制了,小姐沒發(fā)現(xiàn)我平時忍得有多辛苦嗎?”

  掛上一抹自嘲的笑,“我都忘了小姐對人的情緒有多敏感,只要一絲絲破綻,你就不肯靠近?!?p>  無論是開在枝頭鮮妍的花朵,還是伶俐鮮活的雀鳥,都高高在上從不肯低頭看一眼。

  正因為從不在意,所以才會輕輕放過。多么輕蔑,多么高傲,但就是這樣,才更讓他抓心撓肝。

  “姚望,”易清溪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出去?!?p>  易清溪擔心,再和他待下去,將會發(fā)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此時她不知道,越是壓抑,爆發(fā)起來就越加可怕。姚望聽話地起身離開,但這只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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