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幾日修養(yǎng),鐘閔靠著柳兀配好的傷藥,已經(jīng)可以自由行動了。
不得不說此界靈植繁盛,各有千秋,有些功效強大的祥瑞之寶,甚至能生死人肉白骨,區(qū)區(qū)外傷被輕而易舉的治療。
人面茶地在農(nóng)務(wù)使的照料下,已經(jīng)擴展開來,苦茶嶺的嶺民們也都被安排到茶地中,照顧人面茶祥瑞。如今就算是最普通的農(nóng)夫,也知曉嶺內(nèi)有了新的祥瑞,是府主大人的。
不僅僅是因為李赫支付給雇工們豐厚的報酬,穆府中有足夠的糧食,雖然陳舊了些,起碼夠苦茶嶺這千數(shù)人吃一年的。
更重要的是祥瑞的預(yù)兆,他雖然已經(jīng)很看重道法。但在普羅大眾心中,正如噩兆代表著天災(zāi),祥瑞就是福源。
不論從前有多么艱難,一旦某地出現(xiàn)了祥瑞,百姓們都會露出欣慰的笑容。
以九品祥瑞來論,只要它能徹底發(fā)揮自身的價值,所培養(yǎng)的靈植很快就會成為周邊關(guān)注的點,從而帶來一系列巨大變化,包括貿(mào)易、糧食、經(jīng)濟、武備等。
因此苦茶嶺的百姓很樂意去照顧人面茶,即使它的茶地有些陰森恐怖,但實際上有柳小姐在的時候,似乎也沒那么滲人。
隨著苦茶地的擴展,柳如畫每日吸收人面茶散發(fā)的無形之息,她人性的一面漸漸恢復(fù)。
偶爾看到田地中掉落什么亮晶晶的東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上在人群都過去后,便張開手掌,已經(jīng)拿到些許熒石,隨意擺弄。
甚至有珠寶之類的物件,她也有意地掛在身上,顯得更為容光煥發(fā)。
要知道前幾日她將靈幣交予別人,可是連正眼都不會瞧一下,如今竟然有這種變化,可謂喜人。
李赫其實頗為擔心柳如畫的狀態(tài),因為他讓對方分化了一個紙人,并將洛大的皮畫了上去,也就是說帶有部分意識殘存,之后派往窯村查探。
本來以窯村的實力,這紙人是有去無回的,但柳如畫有一秘技,竟然可以在一副白紙畫中倒映出洛大所經(jīng)歷之事。或許離得遠了有些遲緩,遇到特殊情況還會有迷霧籠罩,但初步探查是足夠了。
既然解決洛大紙人探查的問題,就看如畫能支持多少了。由于融合九品噩兆碎紙畫(殘缺),柳如畫反而比本體還要多一些詭異的術(shù)法,可持久力卻不足。
畢竟噩兆道法使用,柳如畫雖然是他造就的異類,也會消耗一定的神魂控制。就像之前她幫助李赫補皮,就險些壓抑不住本能,想要吃掉他。
但隨著人面茶祥瑞的成長,柳如畫在其中受到靈植的滋潤,身魂穩(wěn)定性大為提高,因此控制力也就有所提升。
李赫內(nèi)視自身圖錄,人面茶地又擴大了一圈,將禍亂紙人與碎紙畫團團圍住,雖然顯得有些詭異,實際上氣息已經(jīng)穩(wěn)定很多,圖錄也開始營造新的畫面。
【兆:窯村中有一批術(shù)士來路不明,他們身著黃衣,口喊道號,如洪流一樣席卷諸地。很不巧,你的新地就在其劃定的圈子內(nèi),不想被同化,便只能將對方腐蝕,看看誰的國度更噩】
【勵:持國令(?。?p> 他想不到,圖錄給出新的預(yù)兆,竟然與窯村有關(guān)。
本來聽到黎鎮(zhèn)的變動后,他覺得噩兆之爭會集中在黎鎮(zhèn),若是圖錄給出相關(guān)內(nèi)容,還得仔細考慮一番,畢竟連七品的黎天師都生死不明。
以他現(xiàn)在的水準,對付正常的九品道士,甚至兩三個合圍,都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但若是遇到融合八品祥瑞的道士,依舊不是對手。
拿很簡單的一個例子,以前李家培育青竹,單憑此祥瑞,就算是曾經(jīng)的李赫,未曾修道的普通人,也能在關(guān)鍵時刻庇護一二。但若遇到武藝高超的人,如洛家三兄弟這般,將道符綁在武器上,遠近襲殺,身手差些的人必定有死無生。
八品祥瑞不同,凡是能夠融合的,必定是修煉了呼吸法的道士。不說自身受道氣滋潤,體格強健許多,就算不練武藝,身手也和江湖人差不多。單單就是祥瑞的威能,普通人就很難匹敵。
李家的黎青竹,在他父親手中時,在山丘上一立,土石堆中便生出無數(shù)青竹,宛若弓箭,任憑你如何騰挪,除非躲到天上,否則只有一死。
當然,祥瑞本就不具備太強的攻擊性,多為護佑自身??蓳碛邪似废槿鹫?,即可融合八品噩兆,那才是真正的毀滅之災(zāi)。
像碎紙畫這樣的九品噩兆,輕輕松松就能控制幾十人,吞噬掩蓋,無人能查。八品祥瑞的恐怖勝過其十倍,就算是千人聚集的嶺地,擁有道符及修士,也難以抵抗。
如果人面茶地再培育的好一些,對碎紙畫與禍亂紙人還能夠增強,或許到時候他與柳如畫合力,能夠擊殺一位真正的八品道士?,F(xiàn)在嘛,還差了些意思。
其實有圖錄指引,李赫的成長已經(jīng)極快。通常這些小領(lǐng)地,能有一位九品道士已經(jīng)不易,而他現(xiàn)在的實力完全碾壓他們,稱之為附近最強的勢力也不為過。
可即使如此,圖錄依舊給出窯村的兆,說明了什么?說明窯村的那批術(shù)士并不簡單,甚至能威脅到目前的他。
“黃衣人,黃紙,術(shù)士,口號?!?p> 這讓他想起了一些過往的故事。
此世諸地,紛亂不休,各有道國之號。之前他覺得起這名字,或許是因為大家修煉道術(shù),由道士掌管的國度因此為道國。
因此道國內(nèi)權(quán)力分散,多是諸位最強者共同執(zhí)政,畢竟修煉有成的人,誰愿意俯首稱臣呢。
這樣想似乎也沒錯,但往深處想。當某個人修煉到極致的時候,他還愿意與別人共享這份權(quán)力嗎?
道國,大天師,黃衣人。方外,術(shù)士。
當?shù)婪ň邆湫M惑人心的力量時,又何必去舍近求遠呢?
忽然,李赫感到有些心悸,他覺得窯村之事或許不是那么簡單,恐怕與黎鎮(zhèn)噩兆入侵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
他讓柳如畫在茶地中鋪開一張白紙畫,此處能夠使得柳如畫發(fā)揮最佳。
紙畫上初始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過了好一陣子,才逐漸顯露出一條驛道,以及“窯村”的界碑!
荒涼、絕望,沒有活力。
這座村子恐怕死了許久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