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蕭看著她的眼睛瞇了起來,那寒意讓顧盼心驚。
她趕緊道:“王爺同妾身相處了這么一段時間,妾身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妾身也說不上來,所以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覺得或許和秦大人那事有點關(guān)系。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妾身就想不明白了。
方蕭冷冷得看著她,看了許久。
當然她不可能窺得全豹的,不過居然知道自己是在演戲,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她來。
他原本可以做得再隱晦些,若是他真要了她,再真打了她,對她再狠些,那么恐怕她是猜不到一星半點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些不忍這么對她,這才讓她看出了些端倪。
同她在一起的幾天,他是非常享受這輕松歡快的氣息的,這在其他人是那里得不到的。
沒有畏懼,沒有討好,也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時時刻刻粘著他,這樣的相處方式讓他十分喜歡。
她同他說話,有時是嬉鬧著,帶著點大不敬的口氣,他也不會覺得不妥,只讓他覺得還有幾分趣味。
同時她又是個聰明的丫頭,知道什么時候該逞強,什么時候該示弱。
他所見到的那些女人,不管是是扭捏作態(tài)的,還是暗藏心機的,都是想踩著別人爬得更高的。
她有些例外。
當然她也有些小伎倆,但似乎都不是為了害人的。
起先他還冷眼旁觀,以為她所做的,只不過換了另外一種法子要引起自己注意罷了。后來發(fā)覺好像不是他以為的那樣,看起來她是真的只是想安安靜靜過日子。
所以他見她身邊的小丫頭實在有些不開竅,心里就想著,從前趕走了她一個丫頭,就送還她一個。
只是原先那個陪嫁來的那個貼身丫頭的眉眼做派,一看就是個會惹事的,他實在不喜。
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顧府里那個對她心懷敬意的丫頭來。
那個小丫頭,在大家都覺得王妃是個傻姑娘的時候,在背后都能這么護著她,想來是個謹言慎行的忠誠可靠之人。
他當即就讓管家去辦妥了這事。
后來那幾個侍妾去鬧事,又知道了她院里的下人們,竟然這般對主子不上心。他勃然大怒,立刻將那些人全部替換了去,用上了自己信任的老人。
當然,他也知道,下人們對她的不尊重,也是因為他開始的怠慢引起的。
所以一聽說這事,他居然有些自責起來。隨即遷怒于葉淑懿,她管理的內(nèi)院居然如此松懈荒唐,必須好好整頓。
盡管知道這事她并沒有吃虧,但他還是狠狠罰了所有人。該禁足的禁足,該攆走的攆走,該打板子的就狠狠得打,總算是替她出了一口氣。
只是,沒能見到她當時在房里是如何揮舞著繩索發(fā)威的,他覺得有點兒遺憾。
也許,有個這樣有趣的老婆,也不算壞事。
這比他原來的期望值不知道要高了多少。
自己這陣未見她,心里倒是有些想念的,有時候聽著福喜說起,居然還會起了些牽掛,好幾次想過來瞧瞧,后來都忍下了。今天乘著這個機會過來看看她,見她過得不錯,他有些高興,還摻雜著些不樂意,怎么沒有自己,都可以過得那么快樂?。
他眼里的寒意終于漸漸褪去,笑了笑:“我瞧你實在是太空了些,若真有空,還是多練練你的字吧。下次莫要胡思亂想了,傷神?!?p> 這話一出,顧盼心里一松,這一篇應(yīng)該就算是翻過去了:“謝王爺體諒?!边@人沒正經(jīng)樣子的時候嬉皮笑臉,一旦發(fā)威,還是相當駭人的。她這時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出了一身冷汗。
他哼了哼:“本王體諒你的可不是一點半點?!?p> 她趕緊獻媚:“王爺?shù)暮?,妾身都謹記在心。?p> “謹記在心有什么用,”他咧了咧嘴:“王妃可想好怎么報答了么?”
他的目光帶著戲弄的意思,又去逗弄她。
他不發(fā)脾氣的時候,她竟是半點都不怕他的。兩人同屋住了幾天,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了。他也不曾真得對她做過什么,所以這狼來了,多喊她也麻木了。
于是故意羞答答道:“妾身生是王爺?shù)娜?,死是王爺?shù)墓?,王爺若要什么,只管拿去便是,妾身毫無保留,恭敬奉上。”
見他似乎抖了一抖,又皺起了好看的眉,她又假裝著委屈道:“王爺這便嫌棄妾身了,妾身好不傷心?!?p> 說完連她自己都覺得太假,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不由得也微笑了起來:“愛妃光會嘴上逞強,為夫很不滿意?!币娝Φ脣汕?,又多了幾分姿色,心里就有些歡喜起來,忍不住又去調(diào)戲她:“這些日子沒見,可有想念為夫?”
她撇撇嘴,又白了他一眼:“王妾身給王爺惹了事,您正嫌棄著呢,妾身想念又有什么用處?”
她的表情看起來就是在敷衍他,他也不以為意,看著她斜斜掃來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動,伸手便去攬她。她身子輕盈,他那么一扯,她輕呼一聲,就被他扯進懷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掙了一掙,掙不脫去。
他的臂膀結(jié)實有力,緊緊圈著她。
“乖乖坐著,莫要亂動,亂動,動出事來可怨不得我?!彼ξ馈?p> 她是過來之人,自然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饒是她皮厚,此時也不由得微微紅了臉,不敢再掙扎。
見她難得臉紅一回,他愈發(fā)滿意:“愛妃聽話起來,倒是也十分可愛?!币娝龥]接話,一臉想發(fā)脾氣又不敢發(fā)作的樣子,又笑道:“愛妃看起來很不滿的樣子,會不會也想用那白索抽打為夫呀。”
“想!”她有些恨恨得脫口而出。
“真是母夜叉?!彼龕琅臅r候看起來居然也是十分可愛,他心情更好,假裝嘆著氣:“若是早知道你是個悍婦,便不娶你進門了。”
“那也來得及,王爺可以修書一封,豈不是一了百了。”她接口道。
他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