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霜降時節(jié)聽的人心里冷冷的。
三個姑娘湊到一塊就嘮個不停,后來姜杳和許念也不打擾她做課件了,倆人到后面做西點去了。
畢竟昨晚答應(yīng)的‘幫忙’不是說說而已,接下來就要展開工作。
姜杳愛吃甜食,今天還是首次嘗試烘焙,她穿戴好圍裙,隨手扎了個丸子頭,看起來干練又不失活力。
冷藏柜里有事先冷藏好的面糊,許念把面糊裝進(jìn)裱花袋里,遞給姜杳,全然把這一步交給她。
姜杳彎下腰,視線與模具齊平,手握著裱花袋微微收緊,模具不一會兒就被填滿,看著自己的杰作,她唇角揚起,胳膊肘碰了碰許念。
“手穩(wěn)的很嘛~”
送進(jìn)烤箱180度叮15分鐘。
許念繞有意思看著她:“誒說真的,我以后每天給你綁到這來,祁總不會有什么怨言吧?”
“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姜杳不明所以,反應(yīng)過來“噢,他每天應(yīng)該也很忙的?!?p> “也是,說到底我也是給祁總打工的社畜一枚?!?p> 這整條商業(yè)街都是祁氏的地產(chǎn)。
姜杳托著下巴,“等工作室的事敲定了,我就要泡在工作室里了。”
“你們夫妻是勞動楷模?!?p> 此時。
服務(wù)員小艾在窗口叫許念:“許姐,這里咖啡豆不夠了!”
“你自己看著點時間啊,我去一下?!痹S念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p> 姜杳支著身子,順著小窗看向外邊形形色色的人們,或意氣風(fēng)發(fā)或歲月靜好,但好像到了這里都慢下來了,有自己的空間,一杯咖啡就可以坐上很久,在快節(jié)奏的大環(huán)境里找到一份獨有的愜意。
在同齡人里,她是結(jié)婚較早的,仿佛是為了完成一道工序,凡事都有規(guī)劃,聯(lián)姻結(jié)婚也如此,他們是雙方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而不是適合,但是當(dāng)合適和適合同時發(fā)生的時候,那么結(jié)婚的意義才算完整。
不過有句話說對了,祁栩生確實是她的最優(yōu)選擇。
他尊重她,那些甚至沒有標(biāo)準(zhǔn)答案的事情他也做的很好,履行著一個丈夫的職責(zé),不管外界聲音多么大,他對她始終如一,那便足夠,如果是和他相敬如賓的度過一生那也很好。
沒一會功夫,烤箱叮好了,姜杳戴上隔溫手套,將托盤從烤箱里拿出來,把調(diào)好的巧克力擠進(jìn)費南雪凹槽里,兩種口味,一種生巧一種白巧的,她有模有樣的制作著。
最后裝點上桂花瓣,擺在紙托上,散發(fā)著清幽的桂香,淡淡鵝黃星星點點的點綴其中。
賣相看起來很好,許念過來的時候她湊巧完工。
“留我店里吧,我給你開工資。”這是來自老板的認(rèn)可。
姜杳開玩笑的比了個手勢:“那我要這個數(shù)?!?p> 許念隔著長桌踢她一腳:“你老公缺你錢花了?”
姜杳想了想:“那倒是沒有?!?p> 她拍了幾張照片發(fā)到了家人群里,不出意外獲得了一致好評。
姜政清:我女兒認(rèn)真起來可太漂亮了,為父心甚慰?。埸c贊emoji]
秦雪蘭:不錯,給阿生裝幾塊。
姜杳眨眨眼,給祁栩生錄了個視頻過去,她的圍裙一閃而過,鏡頭聚焦在甜點上。
杳一口生姜:都是我做的。
杳一口生姜:千,金,難,買。
話語里攜帶著一絲絲得意。
祁栩生過了一會才看見,給她發(fā)了份這周的行程安排。
姜杳以為他發(fā)錯人了,正要問他。
祁栩生:后天有個拍賣會,我一會讓馮銘把拍賣品發(fā)給你,喜歡哪個跟我說。
姜杳懂了,這是要買她的做的甜品呢。
她要設(shè)計珠寶確實需要一些品相好的原石材料,之前在國外收購的一批用的差不多了,那對袖扣就是其中的作品。
姜杳抱著手機,嘴角翹起,敲下。
杳一口生姜:那我回家再給你做?
祁栩生發(fā)過來一聽語音,姜杳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聽,男人溫潤的嗓音伴著電流聲傳來,姜杳縮了縮脖子:“嗯,回家再做?!?p> 許念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傻樂什么呢,”端起托盤,朝外走。
“沒什么呀。”姜杳收起手機,跟上。
店里正在品用下午茶的人還很多,許念去忙了,姜杳拿著托盤朝最里面那桌走過去。
殷樂伸了個懶腰,把筆記本合上。
“姜記點心,新鮮出爐?!?p> 陣陣濃郁奶香氣味彌漫,小巧精致的甜點呈現(xiàn)在眼前,殷樂眼睛發(fā)亮,喃喃道:“我這是神仙級別待遇吧…”
“嗯…你今日專供?!苯孟肓讼?,不算祁栩生的話。
殷樂拿著手機多方位拍了幾張照片:“我要發(fā)個朋友圈,”轉(zhuǎn)念一想“最好再定個位?!?p> 姜杳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看破不說破。
“你們報社這么閑,你總編今天沒鞭策你?。俊?p> 殷樂瞬間被踩了尾巴似的,雙眼瞪圓:“不要說那個字!我還想放個松?!?p> 姜杳反應(yīng)過來,嗤笑出聲:“這么邪門?”
殷樂托腮放空,語氣綿長:“我下周要和我們組員出差,老趙頭也沒說具體時間,估計要忙上一陣子,學(xué)校那邊恐怕是去不了了。”
姜杳咬了口點心:“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遇?!?p> “是像你和祁總那樣嗎?”
姜杳嗆了一口:“我…我們那也不短暫吧。”
“是了,與時間無關(guān),與距離亦無關(guān)?!币髽芬蛔忠活D哽咽,話鋒一轉(zhuǎn),“可是短短幾天內(nèi)他居然問過我兩次專業(yè)和名字,顧柏昇就應(yīng)該去醫(yī)院檢查檢查是不是有什么健忘癥沒確診?!?p> 姜杳:……
“你這話讓他聽見了就沒健忘癥什么事了。”許念聞言走過來調(diào)侃。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卻也不失為一種方法?!?p> 許念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志三思?!?p> “我要把課件給顧教授發(fā)過去,”殷樂嘟囔著,打開電腦,看見微信頁面的小紅點。
“天哪!”
“怎么了?”許念湊過去看。
“他…他他給我點贊了,還問我咖啡店在哪!”
姜杳笑了笑,隱喻明顯:“看來以后有的許老板忙了?!?p> 許念接過話,半開玩笑:“你留在店里吧,以后你就是顧教授外賣專線?!?p> 殷樂聞言拍了拍胸脯子,表情嚴(yán)肅認(rèn)真:“有需要就滴我,樂樂一號隨時待命。”
“什么鬼…”姜杳眉眼舒展,隨即看向許念“你店里不是不外送?”
許念清了清嗓子:“當(dāng)然…親屬團除外,你家祁總也是有這個特權(quán)的。”
“那我是杳杳一號嗎?”姜杳說完,三人笑做一團。
‘杳杳’聽見了以為是在叫它,跳到姜杳腿上,嘴里咕嚕咕嚕的。
享受著愜意而舒適的午后時光,時間悄然溜走。
斜陽灑落江上,金光閃閃的水面隨風(fēng)而動,深秋的季節(jié)晝短夜長,城市即將被夜色籠罩。
從店里出來,姜杳緊了緊衣襟,打算直接回碧水園,想起某條消息,改了個方向。
購物中心。
這個時間點超市人很多,幾乎是水泄不通,加上她剛回來還不太熟悉的原因,姜杳耗費了大量的時間才買完清單上的一半。
她推著購物車,眼睛在貨架上搜尋。
“黃油黃油…”
沒注意到腳下,輪子突然間停下來了。
耳邊傳來一聲悶哼,意識到撞到人了,姜杳急忙道歉。
“對不起啊我不小心…”話還沒說完,走在前面的男人正好回過頭,兩人視線相撞。
男人在看到姜杳的瞬間眼神有一剎那變化。
她低頭看了眼,對方的鞋子上赫然印著一道滾輪印,姜杳羞愧難當(dāng)。
“我付你干洗費可以嗎?”她斟酌開口。
“姜杳師姐?”
姜杳沒想到他認(rèn)識自己,還沒反應(yīng)過來,表情錯愕了一瞬,自己的反應(yīng)也驗證了他的想法。
“沒想到真的是,難怪聽師父說師姐要回國了,好巧,我是程亦?!彼Z氣中夾帶著一絲雀躍,伸出手。
姜杳聽后莞爾一笑,回握。
“你好,姜杳。”
“師父近來如何?我本來打算安頓好再登門拜訪的?!?p> “硬朗的很,上周剛帶我們組拿下省獎。”他在說的時候頗有幾分自豪。
“恭喜你們。”
姜杳由衷的祝福,還記得自己曾經(jīng)在師父手下,懵懂青澀,到現(xiàn)在自己也能獨當(dāng)一面了,這就是所謂成長吧。
把青蔥歲月的那份朝氣保留到現(xiàn)在,乃至未來的某一天,真的很難得。
“那,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他指向自己的手機,“方便以后聯(lián)系?!?p> 姜杳點頭,兩人都加上了微信。
“我把干洗費轉(zhuǎn)給你吧,真的太抱歉了?!?p> 程亦撓了撓后腦勺,臉上有幾分不自然紅暈,連連擺手:“沒…沒關(guān)系的,那師姐下次見?!?p> “好,再見?!?p> 姜杳又逛了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
準(zhǔn)備結(jié)賬時,瞥見收銀臺旁邊陳列架上的物品,迅速隨手拿了兩盒,看收銀員把東西裝進(jìn)袋子里才面不改色。
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干什么又忍不住唾棄,又不是什么燙手山芋,再說了,她羞赧個什么勁…
姜杳抱著胳膊,很正常嘛。
到碧水園的時候天剛好黑了,客廳也是黑的,祁栩生還沒回來。
把袋子隨手?jǐn)R在中島臺上,她就回臥室了,泡澡解乏,她要洗去身上的疲憊。
“我要充電…”
姜杳哼著歌,浴室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聽不真切。
手機在外邊震動,無人問津,電話持續(xù)了數(shù)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