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幽轉(zhuǎn)身,看到通身帶著華貴首飾的傅蓉,嘴角微哂,轉(zhuǎn)而又滿臉笑容看著她,道:“是蓉姐兒啊,這幾日有些忙,沒有去探望夫人,她可好些了?”
傅蓉笑瞇瞇的道:“大伯母已經(jīng)好多了呢,過幾日還要帶我和傅佳參加宮宴,到時候,林姐姐就能見到大伯母了?!?p> 林念幽挑眉,道:“傅佳?不是說傅佳將夫人氣病的嗎?”
“嗐,是呀,可是誰知道這位傅姑娘用的什么法子,反正啊大伯母是護著她呢?!闭f完,傅蓉覷了覷林念幽的臉色,幾不可見的暗沉了下去。
傅蓉心中暗笑,面子上卻裝作不可奈何的道:“還是不說了,林姐姐,我去上課了啊?!?p> 說著,拉著宋琳瑯就走了。
一邊走,宋琳瑯還一邊回頭看,遺憾的道:“蓉蓉,你就不能讓我跟林大才女多說兩句話……”
“哎呀,上課了上課了,以后有的是機會,要不然蘭夫子該罵人了?!备等赝现瘟宅樉妥摺?p> 刺已經(jīng)扎下了,說多了反而不好。
林念幽盯著傅蓉的背影,暗暗思索。
她自然知道傅蓉就是故意要過來告訴她,傅佳不僅趕不走,還在安平侯府混的風(fēng)生水起。
可是,該死的,她就是不能做到放任不管。
那天秦景軒看到傅佳時候的情景,又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
秦景軒就是故意尋了借口去看傅佳的,她知道。
秦景軒還不承認(rèn)!
林念幽咬咬牙,隨著柳思月去了課堂。
等到上午放了學(xué),蘭夫子留下了柳思月和林念幽,商議開辦詩社的事情。
這件事,還是林念幽提出來的,當(dāng)今圣上重文化,皇后娘娘也喜好那些風(fēng)雅之事,最是看重女子才情,是以,京中文化盛行。
不過,今日林念幽有些心不在焉。
幾個人商議了大致的章程,入會的條件,以及詩社的名稱之后,就散了。
林念幽回到建安伯府的時候,正是午飯時候。
柳思月留了她在柳家,不過,因為上午傅蓉說的話,她覺得心緒煩躁,就婉拒了。
丫鬟松韻得了她的吩咐,去給秦景軒送信,林念幽要見見他,不過,秦景軒說沒有時間。
林念幽心中越發(fā)的不是滋味。
一會兒懷疑秦景軒是故意躲著她,一會兒又想起秦景軒看向傅佳的眼神,驚訝探究,還帶著一絲驚艷。
林念幽只覺得心內(nèi)煩亂,一股無名火上竄,于是帶著松韻出了院子門漫無目的的轉(zhuǎn)悠。
初夏的天氣,陽光正好,微風(fēng)輕撫過臉龐,就像是小嬰兒嬌嫩的小手拂過,讓人心里暖暖的。
林念幽沿著青石小路,慢慢的往后花園走來。
建安伯府在老伯爺?shù)臅r候還算不錯,等到老伯爺去世,府里就一日一日的衰敗下來。
林念幽看著這原本該是鮮花怒放,生機盎然的花園,如今只剩下幾株稀稀落落的海棠樹,還有墻角的幾株梧桐樹。
倒也種了些花草,不過是常見的幾種,沒什么看頭,哪里比得上安平侯府,奇花異草爭奇斗艷。
倒是西邊那叢月季花剛剛開了,奪人目光。
“我們過去瞧瞧吧?!绷帜钣耐铝艘豢跉猓胍獙⑿闹械挠魫炌鲁鰜?。
松韻答應(yīng)了,抬頭瞧了瞧日頭有些大,于是吩咐了身后的小丫頭去端些茶水和水果來。
主仆兩人來到月季園前。
只見那一叢叢月季昂頭怒放,亭亭玉立,花瓣層層疊疊,在微風(fēng)中舒展著,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林念幽尤其喜歡黃色的那一株月季,清新淡雅,明艷動人。
“松韻,去將那枝剪下來插到屋子里?!绷帜钣闹钢h(yuǎn)處那株黃色的月季,道。
松韻“哎”了一聲,就想要繞過去。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后面沖過來一個人影,滿身的酒氣,一把就將松韻抱住了。
“美人,別跑,看我抓到你了……”
松韻尖叫一聲,劈頭蓋臉的就沖著后面的人廝打了過去。
“哎幺,你還敢打我,你個小賤蹄子!”身后的人影被松韻抓的松開了手,抱住頭喝道。
林念幽被突如其來的事情震驚,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建安伯林子述。
“父親!”
林念幽氣的渾身發(fā)抖,聲音都變了。
建安伯林子述被林念幽這樣一喊破身份,頓時酒醒了大半。
“唉,是,是念幽啊,你怎么在這?”
林念幽臉色鐵青,冷著聲道:“我怎么在這,這里是我家,我自然在這,倒是要問父親,青天白日的,您怎么也在這?”
“廢話,這里難道就不是我家嗎?我為什么不能在這,死丫頭,翅膀硬了,敢頂嘴了,別以為老太太護著你,你就可以目無長輩,我是你老子,惹急了我這樣能罰你!”
建安伯被林念幽一頓搶白,臉上掛不住,開始罵罵咧咧的指劃了。
林念幽被氣的渾身顫抖,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一旁松韻捂著被扯開的衣服,也跟著嗚嗚咽咽的哭泣。
“閉嘴!老子看上你是你的造化,哭什么哭,沒的晦氣!老子今晚就收了你!”
建安伯早就看上了松韻,只是苦于是自己女兒的貼身丫鬟,不能亂動,今日喝了酒又看到松韻這窈窕的身姿,早就將林念幽忘到腦后去了,就準(zhǔn)備趁機成了事,
等到他一頓亂罵,出夠了氣,一揮衣袖,背著手離開了。
林念幽只覺得心頭冰冷。
這就是她的父親,這就是堂堂建安伯府。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藏污納垢,讓人惡心。
松韻被剛才建安伯的話給嚇到了,腿一軟就給林念幽跪下了。
“姑娘,姑娘您救救奴婢啊,奴婢,奴婢要走了,誰伺候您啊……”
松韻一邊哭著,一邊給林念幽磕頭,她才十七歲啊,正是花一樣的年紀(jì),怎么能跟了建安伯這半老頭子。
再說,再說,還有秦公子呢,林念幽與秦公子的事她早就知道,秦公子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華正茂,豈是建安伯這糟老頭子能比得上的?
松韻伏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來痛哭不已。
林念幽心頭悲憤又滿心屈辱,她看著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松韻,心頭的怒火仿佛是海上翻起的滔天巨浪。
“松韻,你先回去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林念幽咬牙,平靜的吩咐了小丫頭帶著松韻先回院子,然后一轉(zhuǎn)身往老夫人的萬壽堂走去。
梧桐半丁香
嘉嘉會一步一步成長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