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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的天階1無盡歸途

墜落的天階1無盡歸途

夏苑語秋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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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3-25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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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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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依斯阿那

墜落的天階1無盡歸途 夏苑語秋 5352 2022-04-14 19:53:32

  圖坦星系聯(lián)盟第三十六區(qū)亞齊星第四維修基地。

  “這是什么時候畫的?這么多!”

  依斯阿那靠坐在窗臺邊捧著達雅的圖冊逐頁看完,借著窗外透進來溫柔的光線。

  “都是小時候畫的,我把你畫得很可愛吧!”達雅歪嘴一笑。

  阿那手里的畫冊厚厚一本,每一頁都有微笑的阿那,還有基地有大海有星空。

  達雅把畫冊送給阿那留作紀(jì)念,里面畫滿了她在基地的回憶,陪伴阿那的美好時光。

  阿那收起畫冊,放在自己的置物架上,架子上還放著她們一起去與海星旅游時拍的合照,那是她們第一次一起去旅行,阿那懷里抱著年幼時的達雅,她們坐在沙灘上笑得很燦爛。

  達雅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足有三個大箱子,明天她就要登上約克城,她要帶上所有屬于她的東西,因為這次離開,便是永遠離開了。

  沙發(fā)上整齊地碼著阿那給她買的好看的衣服,和平時的工作服不一樣,領(lǐng)間沒有象征家族的標(biāo)志,旁邊是小時候阿那親手為她雕刻的白色小馬。阿那說,那是她家鄉(xiāng)的一種黏人的動物,溫順得很。達雅很喜歡,時常在入睡前把玩,現(xiàn)在小馬已經(jīng)靜靜地躺在透明的盒子里了,基地的伙伴們送她的各種禮物也都已經(jīng)打包了。

  約克城就在天上掛著,如果你在夜里抬頭看,它也像紫月一樣明亮,當(dāng)工程機圍繞它施工的時候,它就如同一朵綻開的花,在夜空中肆意綻放。圖坦星系聯(lián)盟的幾個行政區(qū)合力建造了約克城,等建造完成,約克城會帶著四十億移民離開圖坦星系,去往另一個遙遠的未知星系,他們會在那里殖民,并建立新的星系聯(lián)盟,繁衍生息。

  許久,達雅抬起頭望著阿那。“我走了以后,找誰替我呢?也不能沒人照顧你啊?!边_雅的眼神直愣愣的,這幾日沉默寡言,現(xiàn)在話終于說到嘴邊了。

  陪伴了阿那這么多時日,現(xiàn)在要走了,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達雅在聯(lián)盟軍圍剿游蕩者殘余部落的時候成了孤兒,多虧了阿那的介入,達雅才保住了一條命,那時她還是個五六歲的孩子,跟著游蕩者四處躲避追捕,她親眼目睹了聯(lián)盟軍對游蕩者的趕盡殺絕,她心里有對聯(lián)盟軍的恨意,但終究因為阿那的出現(xiàn)才放下芥蒂。

  阿那抿嘴微笑著坐到窗臺邊,長舒一口氣老生常談的模樣,雙手撩撥著腰間的衣帶。

  “哎呀,我堂堂三十六區(qū)的主人,隨便往哪里一站都能一呼百應(yīng),你看連副議長那小子都要給我?guī)追诸伱?,怎么你還怕沒人照顧我???多少人上趕著巴結(jié)我呢,你操什么心啊,你去了那邊要趕緊適應(yīng)起來,不用想我,反正以后啊,也見不著了?!?p>  幾句話聽著很是輕巧,是為了讓達雅放心吧,可是達雅想的是,以后紫月升起的時候,基地只留下阿那一個人駐守,那漫長的十九天,她要如何度過呢。

  達雅覺得,阿那需要有人陪伴在身邊因為真正孤獨的人表面上并不在乎孤獨。

  面對無窮無盡的宇宙,生離或是死別都顯得非常渺小,不值一提。

  ——滴滴……滴滴。

  達雅拿起桌上阿那的通訊器,有一封私人信件。

  阿那示意她打開,是一條語音信息。

  “阿……阿那……媽媽……能見你一面嗎?媽媽……”

  信息來自一個隱藏的聯(lián)系人,沒有署名,標(biāo)簽上寫的是三十一區(qū)。

  說話的是一個老者,有些虛弱,語音的末尾,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達雅疑惑。

  阿那緊張了一下,接過通訊器。

  “明天等沙奇他們從塔上下來,你跟他們告?zhèn)€別再走吧?!?p>  “好,我會的?!?p>  達雅還在疑惑剛才的那句話,媽媽?誰是媽媽?阿那雖然比她年長,但是她來到基地后的這些時日也沒聽誰說她有孩子,還是個老人?孩子會比媽媽還老嗎?

  沒過一會兒,阿那起身走出門,達雅有些愣神,趕忙追上去。

  “老大,去哪里?”

  “告訴塔上,找個人把穿梭機開下來,我有事要去亞齊市?!?p>  阿那現(xiàn)在所在的星球亞齊,位于圖坦星系聯(lián)盟最外圈的亞齊星系,隸屬于第三十六區(qū),由小恒星亞尼、亞齊星還有亞齊的衛(wèi)星紫月組成,這里是聯(lián)盟與外界通航的港口之一,同時承擔(dān)了為外區(qū)聯(lián)盟軍執(zhí)行任務(wù)飛船的維修工作,雖說這里并不如星系中心的行政區(qū)那么熱鬧,但是這里絕對中立且有非常重要的軍事意義。星系外圈的十三個行政區(qū)在這里建立了一個小型地面城市——亞齊市,以白色和淡藍色的建筑為主體,由半圓形透明天頂覆蓋,與阿那的維修基地隔海相望,她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達雅從來沒見過阿那這樣緊張,平時的工作都是按照計劃表來處理,這次為什么這么匆忙?沒多想,達雅從背后掏出自己的通訊器,一頓操作。

  “叫他們動作快點!”阿那越走越快,兩只手也握成了拳頭。

  達雅跟著阿那跑到廠區(qū)外面的空地上,阿那瞇著眼抬頭望向塔上,臉上還多了一絲哀愁。

  穿梭機并沒有停在輔助起落架上,而是直接懸停在她們的面前打開艙門。

  阿那回頭。

  “達雅,我自己去吧,馬上入夜了,等會記得把防護罩開起來,我去去就回?!?p>  沒等達雅答應(yīng),阿那縱身一跳登上了穿梭機,起飛的尾焰氣旋把達雅吹愣了。

  這是什么情況?阿那出去居然不帶她?

  達雅站在原地,看著穿梭機飛出基地,她有些手足無措。

  以前阿那去哪里,她就會去哪里,無論是議會的會議,還是去別的行政區(qū)開會,她作為阿那的貼身侍從總是隨行陪伴,這是她的工作,阿那也是她在這里唯一的依靠,她們不曾分離。

  達雅走到控制室,看到大凱翹著二郎腿坐在控制臺邊。

  “哎?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么著急?老大怎么沒帶你去?”大凱問道。

  達雅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

  達雅看了一眼操作臺,大凱很識相,逐個按下防護罩的開關(guān),嘴里念叨?!芭d許是私事吧,你不去也好,明天就要去約克城了,你放一百個心,這里還有我們呢!”大凱說著,拍拍胸脯,好像他真的挺靠譜。

  “你們?”

  達雅的眼睛瞪得滾圓,這句話就好像戳中了達雅的要害,她的心態(tài)瞬間崩了。

  “你們做事不偷懶不惹老大生氣我做夢都會笑醒!你們?”達雅氣不打一處來,一掌甩在大凱的胳膊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聯(lián)盟軍和游蕩者的那場大戰(zhàn),持續(xù)了很久也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聯(lián)盟軍也兌現(xiàn)了當(dāng)初對阿那的承諾,停止對游蕩者的圍剿,并重新收編了一部分愿意回歸聯(lián)盟的游蕩者,有的被安排去新殖民的星球工作,有的被各行政區(qū)收編,當(dāng)然三十六區(qū)也收留了許多因為戰(zhàn)爭而成為孤兒的孩子,他們都是阿那一手帶大的。

  阿那不想讓達雅再經(jīng)歷任何戰(zhàn)爭,下半輩子最好在安逸舒適的條件下生活,有自己的家庭,最好還能有幾個可愛的孩子,這是阿那在心中許下的承諾,所以阿那看約克城造得差不多了,就找了個由頭讓外區(qū)議會副議長德萊克幫忙在約克城警衛(wèi)隊給達雅謀了個不錯的職位,讓達雅和約克城一起走。

  穿梭機平穩(wěn)貼近海面飛行,天邊的云潔白無瑕,只不過沒有海鳥在天上翱翔,遠遠望去,只有穿梭機在湛藍色的海面上孤單前行,顯得有些單調(diào),氣浪把海面淺淺地分成兩半,對于大海來說,無論多少驚天的澎湃過后,留下的只有些許微波粼粼,最終會歸于平靜。

  今天駕駛穿梭機的是沙奇,他是第四基地塔樓的主管,因為是阿那要用穿梭機,索性自己把穿梭機開下來了。他對這臺穿梭機的操作可以說是絕對熟練,閉著眼睛也能把它飛起來的那種吧,如果不是阿那的招募,他應(yīng)該能成為聯(lián)盟最優(yōu)秀的戰(zhàn)斗機飛行員,沒有之一。當(dāng)初阿那的第四基地剛剛建成,要招募家主衛(wèi)隊的成員,其中就有飛行員。阿那起先說不需要專門的飛行員,自己就可以駕駛穿梭機,但是德萊克說按照聯(lián)盟的規(guī)定,每個行政區(qū)家主的衛(wèi)隊最少要有一個飛行員才行,如果她用不著,擺在基地里著看也行。沙奇的簡歷在飛行訓(xùn)練中心被阿那抽中,沒錯是抽中,如小山高的簡歷一堆,她就這么在中間隨手一抽,上面的簡歷轟然倒塌散了一地。雖說他可以拒絕阿那的招募,去其他更受重視的行政區(qū)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抱負,但在得知自己是被三十六區(qū)家主依斯阿那抽中了之后,他就只考慮了幾分鐘,居然同意了。

  沙奇并沒有很好奇阿那此行的目的,一路上除了聯(lián)系亞齊市的地面控制中心,其他什么都沒說,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阿那也應(yīng)該很喜歡這種性格吧,畢竟她看上去也是這樣的人,只不過,像沙奇這么穩(wěn)重的性格在基地真是不多見。

  阿那坐在駕駛艙后方的座椅上,手里緊抓著通訊器,緊閉雙眼低頭不語,艱難地控制著呼吸,她心里想著事。

  “三十六區(qū)第四維修基地,編號V-556,驗證通過?!?p>  穿梭機順利通過了天頂?shù)膶S猛ǖ?,?jīng)過安全掃描之后進入亞齊市的內(nèi)部。

  亞齊市中心區(qū)域的議會高塔是一座碩大無比的建筑物,它連接地面控制中心和天頂安全系統(tǒng),貫穿整個亞齊市的內(nèi)部,透過樓層間的透明玻璃能看到里面有人在辦公,高塔的外墻上有兩個動態(tài)帷幕,上面列明了各種會議的時間。

  亞齊市城內(nèi)的街道很整潔,和其他的城市星球一樣也有整齊規(guī)劃的街區(qū),街邊有些從其他星球移栽過來的植物,郁郁蔥蔥,照明系統(tǒng)佇立在街道兩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整齊劃一。其他行政區(qū)的臨時住所也在這里,每個建筑都不太一樣,指示牌也有著很明顯的區(qū)別,有的是全金屬材質(zhì)的家族圖騰,還有簡單的木質(zhì)名牌,有些則建了一座小型花園,生機盎然的感覺。議會大樓不遠處還有一條商業(yè)街市,會議期的時候這里也會有貨物交換的集會,各區(qū)家主門會在這里短暫會面,負責(zé)城市維護工作的亞齊市警衛(wèi)隊也在這里駐扎,他們會輪班在街道上巡邏。

  穿梭機在一座精致的城堡前降落。

  阿那的穿梭機和停機坪的輔助起落架并不能完全適接,沙奇只能將穿梭機慢慢下降至懸停,然后由地面的工作人員手動接合起落架,接合時,氣閘鉸鏈發(fā)出難聽的噗噗聲。

  艙門打開,安全帶自動解除,推進器的共鳴聲漸漸低沉,可阿那并沒有馬上起身。

  “老大,到了,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沙奇問。

  阿那沒有回答,睜開眼深吸了一口氣,很顯然,這個地方她是有些抗拒的。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城堡的入口,十幾個侍從列隊在入口處夾道迎接。

  “沙奇,你還是在前廳等我吧,我要去見一個人,等我一會?!?p>  “好,等你?!?p>  阿那在侍從的引導(dǎo)下進入了城堡的內(nèi)部,城堡外面是白色線條搭配金屬質(zhì)感的外墻,而里面的風(fēng)格卻截然不同。阿那走在青桐木的地板上腳步沉穩(wěn),墻面是與地面不同色系的木質(zhì)條紋,暗窗上的琉璃裝飾古樸風(fēng)雅,走廊盡頭有一面裝飾墻,墻上掛著一塊計時器,除了圖坦星系和亞齊市的計時表之外,還有一串奇怪的文字夾雜著數(shù)字,跳動間不知道是前進還是后退,看起來沒有規(guī)則,阿那瞄了一眼那串?dāng)?shù)字,馬上移開了視線。

  走過門廊,路過的侍從也都停下來行禮,每個人都很安靜。

  穿過會客室,經(jīng)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內(nèi)室門口,侍從低下頭行禮

  “依斯阿那大人,家主一直在等您,請進?!?p>  沙奇回到穿梭機上調(diào)整了回程的導(dǎo)航系統(tǒng),這東西每次都要重啟系統(tǒng)再調(diào)整,怪麻煩的。

  雖說和阿那說好要去前廳等她,可是他并不想在里面坐太久,畢竟剛才降落的時候看到了城堡上方的家族圖騰,他斷定這里很說不定會突然出現(xiàn)一個熟人,一個很難纏的熟人。

  沙奇登上起落板,到穿梭機的后面檢查了機尾,老式的推進系統(tǒng)真是經(jīng)不起長時間飛行,排氣口還冒著淡淡的灰色煙氣,一股子焦糊味,比起新型穿梭機,這臺是古董中的老古董,機翼的末端還有些掉漆,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在哪個礦區(qū)撿回來的破爛玩意,這臺穿梭機和亞齊市的整潔市容形成了巨大反差。

  檢查完,沙奇在穿梭機邊踱著小步,計算著阿那可能會出來的時間,一轉(zhuǎn)身看到喬里趴在城堡二樓的露臺上和他打招呼。

  “喂!好久不見!小沙奇!”喬里對他揮著手,很興奮的樣子,手舞足蹈的。

  沒錯,那就是沙奇最怕見到的很難纏的熟人,城堡主人的孫子,未來三十一區(qū)的主人。

  被這么一招呼,沙奇直接愣在原地,說什么就來什么!

  喬里的話還沒喊完,一個縱身從二樓露臺一躍而下,那五六米高的露臺在他腳下就像是個小板凳,喬里過于矯捷的身手讓沙奇回想起他們在聯(lián)盟飛行員訓(xùn)練中心的同窗時光,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呵,喬里真是越來越能跳了。

  沙奇可以說是基地里除了阿那之外最安靜的人了,主動調(diào)職去塔上純粹是因為受不了大凱他們的吵鬧,畢竟在塔上工作也不用說很多話,時不時還能駕駛穿梭機和運輸機什么的,正對他的口味。

  現(xiàn)在沙奇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喬里跑過來,咧著嘴傻笑著。

  “小沙奇!真的是你!”喬里一臉怪笑伸出胳膊一把搭在沙奇的肩膀上,半個身子靠上去還晃了兩下,“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p>  “也……不久吧。”沙奇被他扯著肩膀,半俯著身子,完了,被抓住了!

  “怎么辦啊小沙齊,你不在我身邊,都沒人陪我玩,我都想死你啦!哎?你在亞齊基地當(dāng)飛行員嗎?就開這個?”喬里指了指眼前的穿梭機,真是個破爛玩意,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我其實在塔樓做事,今天送我們家主過來?!鄙称娲藭r已經(jīng)很尷尬了。

  “塔樓?哪個塔樓?你們維修基地的塔樓?”喬里不敢相信,瞪大眼睛。“這個東西,是什么型號?我怎么沒見過?”喬里皺了皺眉頭一臉嫌棄,“什么年代的?你們?nèi)鶇^(qū)是沒有穿梭機了嗎?”

  “挺老的吧……”沙奇接不上話了,他想趕緊找個地洞鉆進去。

  喬里收起剛才的壞笑,兩手叉腰,上下打量沙奇?!拔乙詾椋銜ヂ?lián)盟軍指揮部做飛行員,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那里嗎?為什么會來這里?嘖嘖,人生目標(biāo)啊,說放棄就放棄啦?”喬里有些不信,搖搖頭。

  “因為……也沒什么理由,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吧,再說我們家主……是個不錯的人……”

  依斯阿那確實是個還不錯的家主,放眼整個三十六區(qū),沒有人不曾聽聞她的事跡,阿那參與了戰(zhàn)后對游蕩者的安撫工作,就連區(qū)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礦區(qū)也都給了游蕩者的余部來管理,她不善交際,也極少去其他行政區(qū)拜訪,她本人也沒有家主的架子,是個極好相處的人。噢,她不去其他行政區(qū)拜訪的原因是她的穿梭機飛不了這么遠。

  “嘿,我覺得我也挺不錯的,等我接任了就到我這兒來吧,怎么樣?小沙奇?好不好嘛!”

  沙奇苦笑,心想著三十六區(qū)唯一一個在編的正經(jīng)飛行員怎么可能說給你就給你呢,客套話是你會說,快把你的算盤放下。

  喬里抓著沙奇的胳膊,一副小孩和大人要糖吃的無賴模樣。“你等會兒走啊,我進去拿東西,帶我去你們基地玩吧!你等我?。 眴汤锿蝗幌肫鹆耸裁?,飛快地向城堡入口里跑去。

  沙奇站在原地一臉懵,他可不想帶這個大麻煩回基地,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

  “媽媽……”

  床上的老人已是遲暮之年,頭發(fā)也快掉光了,看到阿那來了,有些激動,顫抖著伸出手。

  阿那走到床前停了一下,聽到呼喚趕忙上前接住他的手,倚在床邊坐下,輕嘆了一口氣。

  “我來了,好孩子……”

  阿那伸手撫摸著老者的臉頰,就像慈祥的母親輕撫自己的孩子。

  不知何時,喬里已在內(nèi)室不遠處的書格縫隙前側(cè)著腦袋朝屋里觀望,他屏氣凝神,仔細地聽著。沒錯,他是特地跑回來偷聽的,這種時候心中有疑惑也是正常的吧,依斯阿那是三十六區(qū)的家主,而自己的爺爺怎么會和她有如此關(guān)系?小時候不曾見過這位家主,不記得他們有什么交集,老爺子特地搬到亞齊市來就為了見她嗎?她到底是什么人?

  聊了半響,老人從被子里拿出了一個東西交給了阿那,喬里看不清那是什么東西,藏在被子里的東西應(yīng)該非常重要,只見阿那把它緊握在手里,嘴里說著什么。

  “這個,交給我?”阿那不解。

  “是,我現(xiàn)在完全贊同你的想法,喬耶的事也讓我徹底明白了,我錯了,是我錯了?,F(xiàn)在,我不會強迫喬里繼承這些,但是,這關(guān)系到達爾的未來,繼承與否應(yīng)該由你來決定……”

  “由我來決定?”阿那有些意外。

  “是?!?p>  “喬耶的事,我也很難過,可是我們不能活在往事痛苦的漩渦里,既然已經(jīng)是定局無力改變,為什么不選擇接受呢。喬耶走了那么久了,我也想著你終究會明白的,我也一直在等你啊,喬恩?!卑⒛撬查g紅了眼眶。

  “是我太執(zhí)著了……”喬恩釋懷了,眉眼舒展。

  “既然你把選擇權(quán)給了我,以后達爾家族不會活在過去的陰影里了,不會被歷史掣肘,不用背負種族延續(xù)的責(zé)任?!卑⒛前研睦锏南敕ㄈP托出。

  “我來這里,就是想請你,請你給喬里一個機會,他不一樣,他和喬耶不一樣,我時常能在他身上看到你的影子?!?p>  “喬里?”阿那沒聽過喬里這個名字。

  “你還沒見過他吧,以后見到了你就會明白,他很像你,很像很像,他很聰明還很活潑,他……真的很像你?!?p>  “我知道,我知道……喬里一定也是個好孩子,但是這事情就此結(jié)束是最好的,這責(zé)任還是還給我吧,讓我來背吧,你們都放開手吧,你要相信,只要達爾家族不再繼承這個,三十一區(qū)會有屬于自己的未來?!?p>  老人微笑著?!皩Σ黄?,媽媽,是我沒用……我以為在我這里會有一線轉(zhuǎn)機。”

  “傻孩子,你已經(jīng)盡力了,我都知道,你已經(jīng)用盡全力了,你做到了他們都做不到的事?!?p>  “媽媽,答應(yīng)我,如果還有一線希望……請……”老人說得上氣不接下氣,激動非常。

  “不要緊,都不要緊,快別說了,媽媽答應(yīng)你。”

  此時的兩人四目相對,已然濕了眼眶。

  喬里仔細聽著他倆的對話,離得遠也沒聽到什么關(guān)鍵信息,他一臉疑惑,什么媽媽?什么繼承?到底是什么事情?她手里的東西又是什么?延續(xù)種族的辦法?

  床邊的這個女人似乎在哪里見過?喬里轉(zhuǎn)過身努力地翻找腦海中所有的記憶片段,突然想起小時候在老爺子的工作室里見過的人物畫像,那畫像令他記憶最深刻的是畫中人額頭上那一縷淡金色的面紋,具體是什么圖樣,他已經(jīng)忘記了。不知道這幅畫有沒有被帶來亞齊市,他決定在城堡中尋找。

  想到這兒,剛想走出去,一抬頭居然看到那幅畫就掛在書架上方的墻上,喬里有些詫異,這畫居然被帶來了,和小時候見過的沒差。

  那是一副人物畫像,畫的四周只用暗金色漆木封了邊,棱角處也不那么光滑,看來是有些年頭了,畫中人是一個年輕的女性,側(cè)身坐姿,白色的頭發(fā)束過頭頂梳成發(fā)髻,整個額頂被精美的發(fā)飾覆蓋,發(fā)飾沒有蓋住她的淡金色面紋,喬里踮起腳湊近細看,畫中人雖表情淡然,卻是如此清麗的一張臉,眼神里還透露著溫柔,還有些倍感親切呢,垂下的發(fā)束中間扣著一個銀色的圓環(huán)搭在肩上。

  畫上的她是床邊的那位嗎?一樣都是白色頭發(fā),喬里趕忙轉(zhuǎn)身想要確認(rèn),可就在喬里看畫的刻間,阿那流著淚和老人告別,快步走出了城堡。

  喬里趕忙跑出城堡,只見那臺古董穿梭機已經(jīng)起飛,朝天頂通道飛去,空氣中還彌散著那股子難聞的焦糊味。

  入夜了,此時街邊的照明設(shè)施逐個亮起。

  喬里左右擺著手一臉嫌棄?!斑@味道也夠難聞的”,他歪著腦袋嘟囔,叫來一旁的侍從,指著已經(jīng)飛遠的穿梭機,“那個,誰???”

  “三十六區(qū)家主,依斯阿那大人。”

  喬里歪歪嘴,真的是她,就是沙奇工作的基地里住著的那位家主。

  “依斯……阿那,哎,有人該換穿梭機了?!?p>  沙奇駕駛著穿梭機,回頭看看阿那,她眼眶紅紅的一臉哀傷,他也不好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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