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真的斷子絕孫
方寧想了想,再度追上去,扯住司玉衡的袖子。
“你到底怎么了嘛?”司玉衡停下腳步后,方寧跑到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好好的,我跟你說話也不理我。如果我錯了,你直接說可以不?”
司玉衡望著方寧。
他也覺得自己在肚兜這件事上有些無理取鬧。
但不管他怎么勸自己,只要看到方寧,就忍不住想要生氣。
“因為肚兜這件事?”方寧試探性詢問。
司玉衡還是不說話。
當方寧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嘆了口氣:“我還以為那件事過去了呢,少東家,不用這樣的?!?p> 說完,方寧頓了頓。
她組織了一下措辭:“在我看來,那是能為思思洗白的證據(jù),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想法?!?p> 司玉衡還是不說話。
方寧左右看了看,周圍沒人,她踮起腳尖在司玉衡耳邊低語:“我雖然還是個孩子,可也不是不挑的,哪會什么人都看上呢?”
她是女人啊,能對肚兜有什么壞心思?
最多也就研究一下這種布料好不好穿,除此之外,真的沒有其他想法。
還不如后世的內(nèi)衣舒服呢!
司玉衡目光幽深:“你真以為是這件事?”
“難道不是?”
她猜錯了?
“既然說要參加府試,為何不好好念書,整日里想著吃的喝的?”
“我有嗎?”
“前日,你跟季嘉言說烤鵝好吃,昨日,你跟季嘉言說薯條不錯?!?p> 方寧仔細想了想,她好像就跟季嘉言提了一下而已。
這叫整天想著吃喝?
方寧懷疑司玉衡在掩飾什么。
但是司玉衡神色自然,什么都看不出來。
“少東家你不對勁?!彼f出自己疑惑。
司玉衡冷笑,越過方寧走了。
方寧沒有再追上去。
她總覺得司玉衡在無理取鬧,但是她沒有證據(jù)。
不過,方寧發(fā)現(xiàn),就說了剛才那番話后,司玉衡再回來對她沒有了之前的冷冰冰。
嘖,看不出這少年還有傲嬌的一面的。
方寧有些無奈搖搖頭,只能拒絕季嘉言跟她探討吃喝,免得嚴厲的夫子又揪他過錯,找她麻煩。
蔣子興的命根子沒保住。
美月的孩子也沒保住。
蔣家都瘋了,喊上親戚好友,跑到徐家村鬧事去,要徐家賠銀子,除此之外,蔣家還找人寫狀紙告官。
就在徐家村雞飛狗跳的時候,縣衙來人報喜,說是方寧拿到了縣案首。
這下,整個福田村都轟動了。
方老太更是高興得差點暈過去。
嚇得方寧趕緊將人扶住,生怕方老太承受不住這樣的驚喜,變成驚嚇。
季嘉言幫著打賞來報喜的人,方家老宅好生熱鬧。
作坊下工后,所有人都來了方家這里,要蹭方家的喜氣:
“這么說來,寧寧是縣試第一,那考上秀才的可能性是不是很大?”
“咱們福田村終于要出一個秀才了嗎?”
“太好啦,寧寧要加油啊,咱福田村就靠你爭光了!”
“現(xiàn)在寧寧已經(jīng)給我們爭光啦,哈哈哈,縣試頭名在我們村呢!”
……
所有人都喜氣洋洋。
從徐家村鬧事回來的蔣家人聽到這個消息后,差點沒被氣死。
如果不是方寧,蔣子興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他竟然還成了縣案首?
蔣家咽不下這口氣,嚷嚷著要去方家鬧事,要方寧賠銀子。
結(jié)果蔣家人剛闖入方家的院子門口,方寧就看到了他們:“來討打是么?”
蔣家的人頓時被方寧嚇到。
“你們敢踏入這里半步,我就打斷你們的狗腿!”
“方寧,我兒子被你害成這樣,你必須給我個說法,賠我一千兩銀子!”蔣子興娘恨恨地盯著方寧,眼神跟淬毒似的。
方寧笑了:“我逼你兒子睡別人媳婦?我逼你兒子污蔑江思思?還是我逼你兒子讓人大肚子?姓蔣的,別以為我方寧是個孩子,就任你們拿捏。”
“你不賠償銀子,那我就告到縣衙去,讓你這縣案首也拿不到!”
“你個賤婦,敢去試試!”
方老太說著就要撲過來。
方寧拉住方老太:“奶奶,這事不用你來,我自己解決就行?!?p> 方寧轉(zhuǎn)身就進了廚房,然后提著菜刀出來,走到蔣家人面前。
蔣子興娘看到菜刀就打了個寒顫。
方寧倏地將菜刀架在她脖子上:“要銀子嗎?我要你的命好不好?”
“殺人啦,救命??!”蔣子興娘失聲尖叫,臉上血色盡褪。
“給你臉當我好欺負?自己沒管教好兒子被人教訓,敢怪到我身上?”方寧嗤笑,抬腳一踹,把蔣子興娘踹飛出去。
蔣子興娘狠狠摔在地上,慘叫出來。
方寧的菜刀脫手而出,砰一聲,插在蔣子興娘腦袋旁邊。
“啊……”
蔣子興娘大叫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蔣家其他人見狀,魂飛魄散。
“還要銀子嗎?”方寧問,“你們有膽子就去縣衙告我,我倒要看看縣令大人要不要打死你兒子這個不要臉的玩意。聽說與人私通,是要被沉塘的,嘖嘖嘖,哦,你們還敲詐我,估計這大牢也是蹲定了。哎呀,你們快去告我,我等著呢,說不定以后就不用見到你們了!”
此話一出,蔣家人都被嚇到了。
說到底,他們雖然很少在村里,但本質(zhì)上還是莊稼漢。
蔣子興又是個讀書廢物,能仗著識幾個字嚇唬村民就算了,在真正讀書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們不敢吭聲,趕緊帶著蔣子興娘離開。
生怕方寧等會就將菜刀砍到他們頭上來!
等他們走了之后,方寧將地上的菜刀拔出來。
這招真好使,百用百靈?。?p> “蔣家那些個沒臉沒皮、黑心肝爛肺的玩意,這就是他們報應,我呸!”方老太沖著蔣家的方向破口大罵。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接了這么一句話:“蔣子興做出這種事,不是敗壞我們村年輕人的名聲?這以后要怎么說親???”
方寧一聽,妙?。?p> “對對對,蔣子興睡別人媳婦,以后誰還愿意嫁到我們福田村來?”
“他娘的,我兒子的名聲豈不是被他給敗壞了?”
“村長村長,不行啊,蔣家這么不要臉,得將他們趕出去才是,不然以后年輕人怎么成親?”
村民們吵了起來。
余東一個頭兩個大。
但是想起蔣家的德行,他臉色又有些難看。
污蔑江思思不夠,這會還想將方寧的縣案首給壞掉!
其他事余東可以忍,但是方寧這件事不能忍。
讀書人是福田村的希望。
要是往后還有別家的孩子也考上了秀才,蔣家也這么鬧怎么辦?
他自問沒有方寧那種魄力,能制住潑婦撒潑!
余東琢磨著,在送縣衙報喜的人離開時,他塞了銀子給那衙役:“官差大哥,方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們真的被那樣的人逼得走投無路,方寧好不容易中了案首,他們就像將案首給擼下去……”
“放心吧,我們會回去稟告大人的,大人向來愛護讀書人,絕不會讓那些潑婦敗壞讀書人名聲?!毖靡蹠?,連忙向余東保證。
有了這句話,余東的心就放回了原處。
蔣家不做人,就別怪他也不講情面了。
給過蔣家機會,蔣家自己不珍惜,怪誰呢?
余東回到方家老宅。
方家還在因為方寧中了縣案首高興。
村民們問方寧:“寧寧,要不明天擺個流水席慶祝一下?”
“不了不了,我這還要準備府試和院試呢,暫時沒有時間。這樣吧,若是我能考中秀才,我就在咱們村擺一次流水席怎么樣?”方寧拒絕的同時,也留了后路,“主要是我擔心自己只是中了縣案首,要是后面落榜了,別人知道會笑話不知天高地厚!”
“呸呸呸,不許說這么不吉利的話,一定能中秀才的。”
“沒錯,咱們列祖列宗都保佑著你呢,雖然不是同一個祖宗,但同一個村,也是一樣對不對?”
“寧寧你安心念書,等你中了秀才,咱們再好好擺一頓。不過你壓力不要那么大,盡力就好,反正才十歲對不對?”
……
村民們趕緊安慰方寧,生怕方寧太緊張。
“我會全力以赴的,爭取不辜負你們期望。”方寧向他們保證,“我還小,有的是機會!”
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考上的!
司玉衡看著方寧,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逝。
大伙又說了些鼓勵的話,這才紛紛離開方家老宅,讓方寧好好念書為府試和院試做準備。
府試就在十天之后。
等人都離開之后,司玉衡已經(jīng)回到房間,方寧興沖沖進來。
“少東家,我拿到縣案首了!”她眉眼彎彎,“沒有辜負少東家,”
“接下來還有府試和院試,好好去準備?!彼居窈馓ы?,“別自大?!?p> “我知道的,少東家放心吧?!?p> 司玉衡點點頭。
片刻之后,方寧問:“少東家,你沒什么要獎勵給我?”
司玉衡:“?”
“一般學生優(yōu)秀,老師都會獎勵學生的啊?!狈綄幉豢蜌獾厣斐鍪?。
司玉衡:“……”
但是看著方寧這種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又有些好笑。
“等你府試和院試都拿到頭名,我就獎勵你?!彼居窈鈱⑺氖滞苹厝ァ?p> “三份?”
“嗯,三份?!?p> 他高興,也未嘗不可。
三份禮物而已。
“少東家你真好。”
“不要總是這句話,念了這么多書,只記得這個了嗎?”
方寧嘿嘿干笑:“少東家你是好人?!?p> 司玉衡深深吸了口氣。
罷了,他不跟他一般見識,不過蔣家那邊……
蔣家渾然不知自己招惹了什么人。
不過因為方寧的狠勁,他們根本不敢再去招惹方寧了。
但是跟徐輝的仇恨卻不能不算。
蔣子興知道自己從此能人道之后,將徐輝恨之入骨。
有力氣拿筆之后,第一時間寫了狀紙,入城告狀。
他覺得自己是讀書人,高人一等,縣令一定會幫著他的。
畢竟徐輝有前科在!
可蔣子興萬萬沒想到,這是自尋死路。
蔣子興與人私通還誣陷未婚妻,被杖責五十。
打完之后,人已經(jīng)沒了氣。
至于徐輝,同樣沒有好下場。
也被活活打死了。
方寧被他們作死的程度驚得刷新下限。
是什么讓他們怎么有勇氣將這件事鬧到官府的?
果然是人蠢沒藥救。
蔣家和徐家成為死敵。
徐瑾娘因為徐輝的死要守孝,說好的婚事雞飛蛋打。
在蔣子興死后的第三天,方寧啟程去參加府試,當天晚上蔣家跑去徐輝家放火,將徐輝一家人活活燒死。
這是讓方寧萬萬沒想到的。
事情到最后竟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
尤安將這件事告知方寧,方寧久久沒有說話。
司玉衡看著方寧,眉心微蹙:“你怎么了?”
“少東家,你說人活著不好嗎?為什么要朝死路一去不回頭呢?”方寧不解,“蔣子興如果沒有對江思思起色心,到最后說不定娶了江思思,還有江家補貼他讀書?!?p> “命。”司玉衡淡淡地道。
“雖然徐輝死有余辜,不過一家?guī)卓诒换罨顭馈@是不是太慘了?”
罪不至死。
“你同情他們?”
“不不不,我不是同情,只是唏噓。那樣的人,值得我同情嗎?要是我不幫思思澄清清白,那死去的就是思思,受傷害的是江家,明明這些事都是蔣子興引起的??!”
“咎由自取罷了。”
“嗯,確實是?!?p> 方寧點點頭。
怪不得誰。
蔣子興不做人,徐輝也不是人。
禽獸和禽獸相遇,當然只有你死我活。
“方寧,如果這件事是我做的呢?”司玉衡突如其來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方寧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她搖搖頭:“不會是你,這種手段那么低劣,你也不屑用?!?p> “為什么?”
“你殺人都是不見血的?!?p> 司玉衡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
“少東家,難不成我看錯了,真的是你做的?”方寧問。
司玉衡抬眸看向方寧:“你既然信我,為什么還要再問?”
“就……確定一下嘛?!?p> 司玉衡白了她一眼,卻沒有解釋。
方寧盯著他,有些不太自信:“少東家,你真的干這種事?”
司玉衡抬手敲了她一下:“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