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蕭景弦,真的太晚了
這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甚至因為太過離譜,唐挽歌竟然反而不覺得生氣,而是覺得就很好笑。
她深吸一口氣,甚至因為槽點太多,都不知道要從哪開始吐槽。
總之——
“那條項鏈,是在白蕪手上?”
唐挽歌眸光冷了下來。
“……嗯。”
蕭景弦臉色有些難看,他薄唇緊抿,輕輕點了下頭。
想了想,又急忙解釋說,“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有那條項鏈?!?p> “當(dāng)時我在大學(xué)遇到她的時候,她正打算把那條項鏈當(dāng)?shù)魮Q錢,我正好看見……”
“她要把項鏈當(dāng)?shù)魮Q錢?”
唐挽歌臉色越發(fā)冷沉,她現(xiàn)在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些猜測,項鏈?zhǔn)切r候丟的,除了她以外,只有鄰居家那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姐姐見過。
現(xiàn)在想想,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那個氣質(zhì)陰郁的鄰居姐姐,應(yīng)該也就是白蕪的。
是她無意中撿到了項鏈,還是偷走的?
唐挽歌不清楚,不過她只肯定一件事——
真正的項鏈,在白蕪手上。
唐挽歌有些心情復(fù)雜,她微微垂下眼眸,也是真沒想到,他們?nèi)酥g的孽緣,竟然從小時候起就開始糾纏不清了。
唐挽歌輕輕抿了下唇,撇開視線說道,“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
蕭景弦小心翼翼地看她,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在說錯什么話,惹她生氣。
現(xiàn)在一整個,就是卑微到了極點。
唐挽歌頓了下,當(dāng)時在帝都郊區(qū),她遇到蕭景弦的時候才三歲多點,她別說記得他們的名字了,連這兩人長什么樣都模糊不清的,甚至有時候都忘了,自己小時候鄰居家里,還有這么兩個人存在。
但蕭景弦那個時候,算算年紀(jì),應(yīng)該有七八歲了吧?
她年紀(jì)小,不知道他的名字還算是情有可原,那他呢?他為什么會不知道對于自己來說如此重要的,救命恩人的名字?
“你為什么會不記得我的名字?”
這是整件離譜到極點的事里,唐挽歌感到最困惑不解的點。
蕭景弦渾身一僵,頓時就有些心虛。
“我……”
他抓著唐挽歌纖細(xì)手臂的手指微微用了了幾分,低下頭十分愧疚地啞聲說道。
“我當(dāng)時……”
“我當(dāng)時,因為你一直都沒有主動問過我的名字,所以也就沒有主動問過你的名字,想著等那天,你來問我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唐挽歌,“………”
唐挽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她急忙深吸一口氣,怕自己被蕭景弦的睿智氣死過去。
不是,這是什么品種的小天才?
對于自己這么重要的“救命恩人”,就因為對方?jīng)]有主動問他的名字,他居然一直到搬走,也沒拉下臉來,放不下面子,想著去主動問對方的名字?
然后長大以后,就他媽靠著一條項鏈,也不好好調(diào)查一下,就直接武斷的認(rèn)定,白蕪就是小時候他遇見的女孩???
不行,她受不了了,這太他媽讓人窒息了。
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這就是24k純腦癱!
唐挽歌忍了又忍,才忍著罵人的沖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己,不要和傻逼一般見識。
會降智的!
“蕭景弦?!?p> 唐挽歌嘗試著心平氣和,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嬌艷欲滴的紅唇微微勾起,燦爛明媚的笑容,反而讓蕭景弦感到莫名緊張不安。
“先不說你小時候連名字都懶得去開金口稍微問一下,也不提你因為一條項鏈錯認(rèn)了人,我就好奇想問問你?!?p> “白蕪那種演技拙劣到極致、是個人但凡長一雙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她在說謊的人,你是怎么被她騙這么久都沒有感到任何違和感,不去調(diào)查一下的?”
“你又是憑什么會覺得,我和她長得像,然后把我當(dāng)成那種女人的替身?你在侮辱誰?”
這是讓唐挽歌感到最氣憤的點。
以蕭景弦的智商,他會看不出白蕪那么蹩腳的借口和謊言?
他不是看不出來,他是不想看出來,因為對于他來說,這個所謂的“救命恩人”,其實是誰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存在那么一個人,可以成為他的精神寄托。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只愛自己、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男人。
即便現(xiàn)在也是一樣,他根本就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永遠(yuǎn)都只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和感受而行動。
不然他也不會從一開始進門就死死按住自己,即便她多次明確表示了疼,這狗男人都眼睛不眨一下的,不松開力度,就怕她逃走。
這是愛她?
談戀愛嗎?愛你就狠狠傷害你,往死里傷害你那種。
唐挽歌冷笑了聲,說道,“蕭總,我的問題都問完了,誤會也都解釋清了,現(xiàn)在你能放開我了嗎?”
“那你會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蕭景弦極盡央求地看她,一雙陰郁晦暗的眼微微發(fā)紅,眼瞳深處似是燃著熊熊火焰般,熾烈的感情仿佛想要將她燒灼殆盡。
唐挽歌沉默一瞬,讓自己冷靜下來,淡淡抬眸說道,“不會?!?p> 蕭景弦呼吸一窒,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我知道是我不好,但這都是誤會,我真的已經(jīng)知道錯了?!?p> 他急得語速都變得快了些,喑啞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似乎害怕極了。
這的確是自己的錯,他沒有放下面子好好去問她的名字,那個時候在花園里唐挽歌明明說過的,但他當(dāng)時的注意力又都在她燦爛的笑顏上,根本沒有太聽清她說了什么。
搬家的時候,蕭景弦是猶豫過,要不要去問問她,可又想著唐挽歌就住在這里,他總會在回來找她的,便也沒有去問。
可誰成想,后來蕭老太太惱火蕭慶庭的所作所為,一直讓他住在老宅里親自教育,他一直在忙,也就沒有時間去找她。
再后來呢?
再后來,他私心把那段在郊外的回憶藏在心底,害怕再次遇到她時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所以不敢去面對她,直到上大學(xué)遇到了白蕪,看到那條項鏈,他想起小時候的事,沖動之下,就去跟白蕪搭話。
白蕪起初也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她在自己面前永遠(yuǎn)都是溫柔善良、柔弱可憐的清純形象,他心疼她過去的遭遇,悔恨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的不聞不問,心虛愧疚之下,也就沒有想要過調(diào)查一下。
現(xiàn)在想來,分明是白蕪那個可恨的女人,從一開始就騙了自己,裝作無辜可憐的模樣,狠狠欺騙了他。
蕭景弦喉嚨一緊,突然慌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滿眼愧疚地看著唐挽歌,低啞的聲線,微微顫抖道,“我知道你有理由不原諒我,但至少在給我一次機會,不要急著拒絕我,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p> 唐挽歌垂下眼眸,嘗試著推了一下蕭景弦,想讓他離自己遠(yuǎn)些,淡聲說道。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蕭總?!?p> “我說不會,是指我可以放下過去所有的一切,只要你不來糾纏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可以嘗試跟你做朋友。”
“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原諒你,但是過去的傷害總歸是無法挽回的,那是事實發(fā)生過的事,不是一句輕飄飄的原諒就能抹消的,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委屈,所以我們各退一步。”
唐挽歌覺得自己現(xiàn)在頭腦真是冷靜理智的,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居然很神奇的生不起氣來,就是覺得荒唐又可笑,又覺得蕭景弦有點可憐——
俗稱,人麻了。
唐挽歌輕輕抿起唇,垂下眼眸不想去看蕭景弦,神色淡淡地說道,“蕭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我真的累了,你就不覺得累嗎?”
她忽然抬頭輕笑了聲,一雙盈盈如水的清澈眼眸,不帶絲毫情緒波動地看向眼前臉色慘白的男人,笑道。
“事實如何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蕭景弦,真的太晚了,晚到我已經(jīng)再沒有任何力氣,去面對與你有關(guān)的一切事,只想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以后能夠安安靜靜的生活?!?p>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p> 她輕嘆了口氣,知道真相以后,居然也可以做到心平氣和的面對他。
唐挽歌淡淡斂起視線,抬眸看著他,一字一頓,輕聲說道,“謝謝你讓我知道真相,這樣一來——”
“我就可以徹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