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夜。
外界還未得到消息,客人們卻幾乎全到了鳳城。而其余四姓中我的朋友只來了一個,白明明。宋家香香不喜出門,視頻時和我說了恭喜。連家老二清舟已經(jīng)是明星車手,挪不開時間。他和香香愛情長跑這么多年還沒有開花結(jié)果,聚少離多是主因。依雷已經(jīng)連朋友都不是了。我驚覺原來身邊的朋友少的可憐。
晚上九點(diǎn)左右,明明打電話,讓我到市區(qū)一家卡拉OK見面。
“白明明,你又溜出來的吧?不怕你爸罵?”我在那家卡拉OK門口看到她。
她頭發(fā)染回本色,留長了,有點(diǎn)成熟感。那雙貓眼,更奇幻迷人。
“他和我親愛的哥哥們夜生活去了,哪會管我。”白明明眨眼,仍然俏皮萬分,“要是錯過你的最后單身夜,我會哭到死?!?p> “嗨,踏歌?!卑酌髅髦捞じ璨涣?xí)慣與人接觸,點(diǎn)頭就算招呼。
“進(jìn)去吧,我給你準(zhǔn)備了個大驚喜?!彼浦摇?p> “只要不是脫衣舞男,無任歡迎?!蔽遗滤篌@喜不成,變成大驚恐。
“你真是沒有像樣的興趣愛好?!泵髅魉臀野籽?,“結(jié)婚后,小心被老公嫌棄?,F(xiàn)在的女人要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了床。第一項你勉強(qiáng)達(dá)標(biāo),后面的慘不忍睹。阿鴻,路途漫漫,你要奮發(fā)圖強(qiáng)?!?p> 我服了她,說起來一套套,根本卻是光說不練的女人。一個戀愛都沒談過的丫頭,對著我這個明天就要步入禮堂的女人,到底是誰比較能現(xiàn)身說法?當(dāng)然是我!
進(jìn)了包廂,光線昏暗,能看見有三個人坐著,彼此之間隔得有點(diǎn)遠(yuǎn)。我瞇著眼睛,想看清楚是誰,眼前突然大亮。原來是明明打開了頂燈。
“驚喜吧?”明明大叫。
一會兒黑,一會兒亮,我眼前飛著無數(shù)小星星。在那群星星中,我看見了宋麥香,連清舟,艾倫。的確是大驚喜,尤其是香香和清舟的出現(xiàn),非常令人高興。
“你們都來了!”我上前擁抱每個人。
“阿鴻,再不喜歡出門,我也得來。”香香擺脫不修邊幅的邋遢樣,頭發(fā)拉直,帶著時髦的眼鏡,五官姣好,身段窈窕,已經(jīng)是充滿知性且具有非常魅力的女科學(xué)家了。
“有人說得好像不來,我就是十惡不赦。能不來嗎?”清舟開始選歌,“不過,準(zhǔn)新娘的單身派對應(yīng)該都是女人參加吧?連我在內(nèi)的三位男士算怎么回事?”他也長得更高更結(jié)實,黑體恤牛仔褲,酷型男一個。
“沒辦法,只能湊足人數(shù)再說。”明明不以為然,“請三位就當(dāng)回阿鴻的閨密,一個晚上不用紳士風(fēng)度,不用故作大方,難得像我們女人小心眼,撒撒瘋吧?!笨犊ぐ骸?p> 男士們面面相覷,簡直聞所未聞。
我拍手笑:“說得好!今晚我可當(dāng)你們是女人了。”
“喂——”清舟反彈起來。
“沒錯,沒錯?!卑察o的香香也點(diǎn)頭,“這里沒有男人,只有女人。”
“是嗎?”清舟撲過去,摟住香香,“都是女人的話,這樣可以哦?”
香香臉色一白,甩開他,“你是阿鴻的閨密,不是我的。”
我撫著額頭,這對冤家又鬧翻了。
“什么情況?”明明湊近我問。
“別人插不進(jìn)去的情況。兩人心知肚明的情況?!彪S他們?nèi)ァ7址趾虾夏敲炊啻?,可以?chuàng)吉尼斯紀(jì)錄了。
“唱歌,唱歌?!泵髅饕獡屒逯凼掷锏狞c(diǎn)歌機(jī)。
“先給準(zhǔn)新娘敬酒?!鼻逯鄄豢戏?。
踏歌拿了六個杯子,倒?jié)M啤酒。我們高舉酒杯。
“敬平安。”我說,“沒有平安,我不能活到現(xiàn)在,更不可能嫁人?!?p> “敬平安?!泵總€人都一飲而盡,或與他情同手足,或與他莫逆之交,或與他知朋好友,或熟悉他的名字。
又倒?jié)M一杯。
“阿鴻,祝福你?!泵髅餍嵝岜亲?。
“一定要幸福?!毕阆愦罂诟杀?p> “開心就好?!碧じ璧淖>妻o。
“永遠(yuǎn)漂亮?!卑瑐愖プヮ^發(fā)。
五雙眼睛就等清舟了。
他想了老半天,突然大叫,“早生貴子?!?p> 我作勢打他,嚇得他亂蹦亂跳,逃到香香身后,拿她作擋箭牌。明明幫我包抄他背后,四個人抱成一團(tuán)。踏歌和艾倫漁翁得利,得到了選歌的主動權(quán)。
六個人吃吃喝喝,唱唱玩玩。到最后,大家都有點(diǎn)醉迷眼。玩“誰最大膽”的游戲,酒瓶口正好對準(zhǔn)我。
“阿鴻,你到隔壁包廂,對最帥的男人說,你很丑,我很溫柔?!边@種餿主意只有鬼馬精白明明才會出,“帶上手機(jī),把畫面錄下來?!边€不讓作弊,看來她酒量很不錯。
我無奈走出去,打開右面包廂的門,看見幾個人壓在另一個人身上。兒童buyi,我暗叫倒霉,趕緊道歉,低頭關(guān)門。走了兩步,卻覺得不對。那幾個人雖然穿著裙子,可身板粗壯,很像男人。我退回去,把門再度打開,扭亮了燈。
三個濃妝艷抹的彪形大漢同時回頭,其中一個說抓人,立刻有人竄過來。我閃身讓開,一腳把那人揣出門口,把門從里鎖上。另一個氣急著蹦上來,我左腳蹬墻,右腳凌空,拿起酒瓶敲在他脖子上,因為對準(zhǔn)穴道下力,他馬上就昏死過去。
只剩一個壯男,他看看壓著的那個目標(biāo)人物,又看看我。
“還打不打?”我也不上前,“如果你的身手比剛才兩個好十倍,你可以試試。要不然,趕緊走人?!?p> 壯漢立刻起身,扶起地上暈死那個。我很好心打開門,看三人勝利會師后飛奔而去。
“你不覺得應(yīng)該報警?”原本有望成為肉醬的男人已經(jīng)坐起身。很不錯的長相,不過我已經(jīng)視覺疲勞了。
“那是你的事?!蔽掖蛩汶x開,才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得不走過去,掏出手機(jī)對準(zhǔn)他,開始錄制,“你很丑,我很溫柔?!?p> “?。俊彼耆珱]弄明白。
“謝了?!睂λ母叨群献?,我很贊賞,轉(zhuǎn)身往外走。
“等一下?!鄙砗竽腥私小?p> “還有什么事?”我得趕緊回去,“你要報警的話,我今天沒辦法給警察筆錄?!?p> “你叫什么?”他第一次被女人救,感覺窩囊,但報答還是要給的,“就像你說的,如果要找你作證?!?p> “鳳孤鴻?!辈幌胝慈锹闊?,麻煩卻總要找我。
“你是鳳孤鴻?”他吃了一驚,立刻仔細(xì)盯著我的臉。
“對。作筆錄作證都可以,不過得等幾天?!痹邙P城,知道我名字的人很多,我也不在意。看他穿得極其講究,應(yīng)該是哪家豪門公子哥。
“我是段暮城?!彼f。
我哦一聲,表示知道了。
快走到門口時,聽到他又說話,“我和東雷耀華是鐵哥們兒?!?p> 我翻個白眼,這人真啰嗦。
“我和你姐也很熟。”他繼續(xù),“你姐或許向你提過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鳳孤鴻就是你?!彼潞笠灿X得自己很沒風(fēng)度。
“不好意思,我沒聽過你的名字。”我頭也不回,“再見。”
原來,他就是那個段長子啊。一看就知道是吃喝玩樂很拿手的人,雖然差點(diǎn)遭人綁架,還很鎮(zhèn)定。我看那三個人并不想傷人,所以才撤的那么快。千萬別告訴我是情債,否則會懊惱很久。
反正,比不了海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