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病房后,我小心翼翼將房門關好,轉頭看向一旁的劉曦。
“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你孩子長的很漂亮也很可愛。而且她有自己喜歡干的事,很喜歡畫畫,這些客觀條件會讓更多人愿意幫助你的孩子?!?p> “真的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劉曦聽到這個消息內心非常激動,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能不能麻煩你詳細說一說關于小畫得病的經過?!?p> 劉曦點了點頭,陷入了沉默,似乎回想起了往事。
“記得那一天是2012年9月21日,我突然接到學校的電話,小畫在上體育課的時候暈倒了。我來到老師通知的醫(yī)院后,醫(yī)生告訴我小畫被查出了白血病,這個消息就像晴天霹靂,記得當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后來,我仔細回想起小畫平時老是動不動流鼻血,如果那時候我能早點意識到,也許…”
說這這里,劉曦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她眼睛通紅,對于小畫得病的經歷很是自責。
我從口袋里掏出了紙巾,遞給了劉曦,用手撫摸她的背,安慰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那時候醫(yī)生告訴我們不用太著急,小畫得的是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小孩子再生能力旺盛,化療后易恢復,治愈幾率很大。”
“就這樣,我們抱著希望經過了幾個月時間的化療。幾個月的化療后,醫(yī)生說小畫恢復的很好,可以出院也可以去學校上學了。但是不能讓她劇烈運動,保持衛(wèi)生,千萬不能感冒。聽完醫(yī)生的囑咐,我都非常小心的呵護著,生怕她感冒了?!?p> “在家治療了大概幾個月,醫(yī)生說小畫恢復的非常不錯,基本上算是治愈可以停藥了?!?p> “我聽到這個消息真的非常開心,停藥一段時間,突然有一天她回家跟我說,她渾身乏力,不想吃飯,我的腦子當時“嗡”的一聲!”
“我趕緊帶她去了醫(yī)院,果然醫(yī)生說白血病復發(fā)了,后來化療效果也不理想,必須找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p> “以前那個醫(yī)生推薦我們到這個白血病權威醫(yī)院給小畫治療,但是高昂的醫(yī)療費壓的喘不過氣,要不是有你們幫助我,我真的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了!”
劉曦說到這里,喚起了那段時間給小畫治療的酸甜苦辣,眼淚不自覺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這時候負責攝像的王鵬從口袋里掏出錢包,將錢包里僅存500塊錢遞給了劉曦。
“不好意思,媳婦管的嚴,這點錢你拿著,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p> “這錢我不能要,只要你們愿意幫我,我就非常感激了,我不能要你們的錢!”劉曦將錢急忙推回到王鵬懷里。
我看到這一幕,也從口袋里掏出了錢包,看著錢包里的600塊錢,抽出了三張遞給劉曦。
“我錢包里有600塊錢,我給你300,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現(xiàn)在我們就是在幫你?!?p> 劉曦猶豫了一會后,伸手接過他們遞給自己的錢,美娜說的意思她明白。
“能不能帶我見一下小畫的主治醫(yī)生,我想詢問下具體的病情跟醫(yī)療費用。”
劉曦點了點頭,很快帶著美娜他們一起來到了吳醫(yī)生辦公室前。敲了敲門,幾個人就走進了辦公室。
吳杰抬起頭看到一幫人站在自己面前,又看了看王鵬肩膀上扛的攝像機,一臉疑惑的看向劉曦。
“小畫媽媽,這是?”
“我們是xx新聞的記者,我們想了解下小畫的病情?!边€沒等劉曦解釋,我搶先開口道。
吳杰一聽是記者,遲疑了一會,臉上疑惑便消失了,用手示意了一下美娜。
我坐到了吳杰面前,瞄了眼他衣服上帶的胸牌。
見美娜坐在自己的面前,吳杰也不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小畫得的是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她現(xiàn)在狀況不是太好,化療的效果也非常不理想,所以我們考慮盡快給她做骨髓移植手術,不過找到合適的骨髓會比較困難。”
我聽到這個消息想起剛剛那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吳醫(yī)生那我想問下,小畫的手術費大概還需要多少?”
“如果找到合適的骨髓,這個保守估計手術費需要60-90萬左右。加上手術后的護理跟恢復,后期一些費用,那么這個費用估計會達到100-200萬左右?!?p> 上百萬的手術費,對于一個反復經歷兩次病變的普通家庭來說確實是天文數字。
了解完小畫大致情況,我看了眼戴的手表,站起了身子。
“麻煩你了醫(yī)生?!?p> 吳杰跟著站了起來,握著美娜的手。
“不麻煩,如果能幫上忙的話,小畫這孩子真的很可愛,謝謝你們來幫助她?!?p> 醫(yī)生的這番話,讓我感覺到了一股壓力,不知道這次報道能不能為小畫募捐到手術費,畢竟我們屬于地方新聞,沒有那么廣泛的傳播范圍。
其實這也是當時我婉拒劉曦的原因之一,就算報道了也沒有太多關注,面對高昂的手術費,依然是杯水車薪,更加讓人絕望。
走出辦公室后,我的心情變得有點沉重。
手術費,骨髓,手術成功率,手術后的恢復,都是些棘手的問題。
“對了,小畫媽媽你知道她父親在哪里嗎?我想去采訪下他,也許會對小畫有所幫助?!?p> 劉曦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似乎她并不想提及小畫的父親。
“怎么了?小畫父親已經不在H市了嗎?”
看到她為難表情,我心里犯了嘀咕,既然是拋棄了小畫,那估計也很難找他了。
“他叫王澤,現(xiàn)在在朝北路一家騰達汽車修理店工作。
朝北路?離這個醫(yī)院也不遠,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稍微有點驚訝的。
拋棄了自己女兒卻沒有離開,依然留在h市工作,這讓我變得有點好奇。
“嗯,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現(xiàn)在趕過去,看看能不能在下班前見到他?!?p> 劉曦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多做回答。
我看了眼手上戴的手表,發(fā)現(xiàn)時間也不晚了,要趕緊動身去找王澤。
打完招呼后,我和王鵬匆匆離開了醫(yī)院,劉曦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臉上流露出一種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