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對峙
這是今天第一更，等下還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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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到齊了，押犯人穆玉蓉?！敝x玲宣布道。
玉蓉被押上來時，一身白色囚衣，頭發(fā)亂糟糟的，大眼睛流轉(zhuǎn)著楚楚眼淚，讓穆家的人看了都極心疼。
玉蓉一上來，看到楊明曦的剎那，就哭著尖叫起來：“明曦哥哥，為什么你要陷害玉蓉？玉蓉對你癡心一片，為什么你自己害死了玉華，卻嫁禍于玉蓉？”
在場的眾人唏噓一片，謝玲指著玉蓉喝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嘩。一切本宮自有主張。”
“貴妃娘娘，妾身冤枉啊?！庇袢貞崙嵉难劬粗鴹蠲麝?，眼淚滴下來，濕了衣襟。她終于看透了楊明曦的真面目。再也不想幫他隱瞞一絲。
聽完了玉蓉的講述，穆老太太氣憤之極，想起之前煥青的雙腿，新仇舊恨，不覺跪下對謝玲道：“請娘娘明查！”
謝玲忙讓人扶老太太起來。楊明曦是她遠(yuǎn)親，情面上她不能得罪，可穆家人世代忠良，她更不可得罪！
“穆老請放心，容本宮一一審問，必會給諸位一個公正的交待?！?p> 然后謝玲問楊明曦：“信陽侯，你說是穆玉蓉害死了朱玉華，可有憑據(jù)？”
楊明曦從容一笑，清亮的聲音回旋在公堂之上，如鶯語，如雁鳴：“稟娘娘，此是穆玉蓉親口對皇后娘娘所承認(rèn)的。有皇后娘娘手諭為證。并且，當(dāng)日，有府上的仆婦親眼目睹穆玉蓉與玉華爭執(zhí)，宮中的段嬤嬤也作過筆錄，證明穆玉蓉曾暗中說要毒死玉華。玉華為了臣付出一切，如今卻死得如此凄慘，臣痛心疾首，求娘娘一定不能讓罪犯，逍遙法外哪！”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情真意切，在場的人，無一不動容感動，只有念兮，越發(fā)覺得惡心。
“呈證據(jù)?！敝x玲將之前審過的皇后手諭，段嬤嬤筆錄呈給穆家的人看了，又讓那個仆婦進(jìn)來。仆婦指出，當(dāng)日的確親眼看見了，穆玉蓉與朱玉華在河邊爭執(zhí)。
“穆家，你們尚有何言辭？”證據(jù)據(jù)在，謝玲看向了旁聽的穆家。
穆守成先上前跪下：“娘娘明查啊，就依眼前的證據(jù)來看，并不能直接說明賤女是兇手。其一，玉蓉向皇后承認(rèn)之后，玉蓉后來翻供說是受明曦所欺騙才承認(rèn)的，其二，就算玉蓉真的在段嬤嬤跟前，說過要毒死信陽侯夫人，可說過與做過，分明是兩回事。其三，作證的仆婦，也只證明玉蓉與信陽侯夫人曾經(jīng)吵過架，并未親眼看見玉蓉殺人。且仆婦是信陽侯府上的人，證詞之可信度，不高。綜上所述，并未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玉蓉是兇手。敢問信陽侯為何如此理直氣壯？難道是信陽侯親眼所見玉蓉殺人么？”
不愧是堂堂老爹，說出的話句句有力，念兮嘴角露出微笑來。
可楊明曦不愧是有備而來，他輕輕一揖，“雖不是親眼所見，可有太醫(yī)為證。在玉華脖子上，發(fā)現(xiàn)了掐痕，證明確是玉蓉手印。這說明，當(dāng)初二人確有經(jīng)過激烈的搏斗。”
念兮臉“唰”地一下白了，掐痕？當(dāng)天，她并沒有與任何人打斗過，掐痕是哪兒來的？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道掐脖子的痕跡，是死后印上去的！
可是，不對啊，當(dāng)初玉華毒發(fā)之后就溺了水，然后就在暈迷中漸漸死去，離她最近的活人，只有楊明曦，可楊明曦早就游離畫舫了，這道掐痕是怎么來的呢？
并且，太醫(yī)證實，這掐痕確是玉蓉手印。太醫(yī)代表著大楚國，應(yīng)該不可能被楊明曦收買。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是的，娘娘，那掐痕是楊明曦騙妾身，妾身在死后的朱玉華脖子上留下的！”玉蓉哭著喊道。
原來是這樣。念兮苦笑著看向依舊沉著如泰山的楊明曦，他真為這次的事件，準(zhǔn)備充分?。?p> “笑話。玉華是我愛妻，我又如何會對她如此不敬？穆玉蓉，玉華脖子上明明是你的手印，你以為狡辯就有用嗎？”楊明曦正義凜然地說道。
謝玲猶豫不定，似乎兩方都是對的。案件越發(fā)撲朔迷離起來。
“娘娘，念兮請求開棺驗尸！念兮有辦法看出，那掐痕是死前還是死后所留?！蹦钯夂鋈徽境鰜?，高聲說道，清亮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無一不大吃一驚。
楊明曦眼睛一亮，驚詫地看向她，她大膽回視著他，眼中充滿深深的仇恨。
四目相殺，念兮的目光帶著火光，刺得楊明曦敗下陣來。
楊明曦收回了目光，這個女孩似乎對他有著深仇大恨。之前，他還以為是因為玉蓉的事，可分明她的恨里夾雜著太多。他不知道原因，只無端地感覺害怕。
他可以面對所有人質(zhì)問的目光照樣將黑的說成白的，假的說成真的，可是，被一個九歲孩子的目光毒視，他卻不得不心虛。
念兮的建議讓穆守成非常吃驚，他從不曾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擁有這么高超的醫(yī)術(shù)。半信半疑間，穆老太太第一個跪下去：“求娘娘恩準(zhǔn)吧！”
穆老太太不是相信念兮，而是，她再沒有別的選擇。
念兮雖然只有九歲，可據(jù)傳她得了朱玉華真?zhèn)?，醫(yī)好了自己的啞疾，不管怎么樣，這是唯一的機(jī)會了。穆老太太雖然不喜歡穆玉蓉，可事關(guān)穆家聲譽(yù)，她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給玉蓉一個公道。
穆家不可欺！從老太太剛毅的眼睛里，可讀出這句話！緊接著，穆家其他人也跟著跪下：“求娘娘恩準(zhǔn)！”
雖然宅里斗個不停，可危急時刻還是能一致對外，念兮有些感動。
謝玲遲疑地看向了楊明曦。
楊明曦斷然拒絕道：“玉華是我愛妻，如今尸骨未寒，怎可以對她如此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