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三天前剛被夫人仗責(zé),現(xiàn)在又惹怒了老太太,老太太要老爺請家法怒打三小姐,這個消息立即便傳遍了柳府。
柳大夫人和柳明如聽到了消息,笑得嘴都裂了。兩人趕緊帶著丫鬟趕到了前廳。
那時,饒雪空已經(jīng)被連拖帶揪地帶到了柳府前廳。
“讓她跪著等!”
因為柳老爺還沒過來,老太太便讓素嬤嬤去踢饒雪空的腿,想逼她下跪。
饒雪空之所以沒有怎么反抗來到前廳,是也想看看這柳家的當(dāng)家老爺是怎樣的人,講不講理,她想了一下,自己始終還是要在這里生存下來的,能不鬧翻就盡量不鬧翻吧,不然她自個出府倒是不難,難得是以后如何生存,她身上可沒有銀子啊。
但是現(xiàn)在那婆子要讓她跪,這是絕無可能的事!先不說現(xiàn)代沒有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習(xí)慣,就說她身為警察,受到的教育也是人要有錚錚鐵骨,怎么可能下跪!
素嬤嬤的腳一踹過來,她腳一錯,立即就避開了,倒是素嬤嬤又是因為使出太大的力氣,身子收剎不住,摔了一跤。
“哎喲喂,老奴的腰啊,老奴的腳啊,這可都扭到了…..”素嬤嬤立即捶地哭叫了起來。
“真是反了!”老太太更是氣了個倒合,“今天不打死你這個賤丫頭我還不信了!”
門外走進(jìn)了一個留著八字胡,長相中等的中年男人,“姑媽,這是怎么了?素嬤嬤,你坐在地上做什么?”
聽他喚姑媽,饒雪空便知道這男人是柳府當(dāng)家柳老爺了,也就是柳云薇的父親。
他雖然長相只是中等,但一身的絳紅色錦袍華麗貴氣,因著上好的生活條件滋養(yǎng)出來的臉色紅潤飽滿,倒也將他的風(fēng)度提升了幾分。卻原來這老太太不是柳云薇的祖母,而是姑祖母啊。
老太太見了他便指著饒雪空狠狠地說道:“三丫頭滿口謊言,舉止粗鄙,對長輩不孝不敬,對錦哥兒喊打喊殺,當(dāng)眾除鞋襪,爬樹,品德敗壞!閨儀有污!進(jìn)升,你該請家法,好教她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饒雪空睜大了眼睛,眨了眨眼。她實在是不能相信,她就做什么事了,竟然上升到品德敗壞的高度去了?那一堆詞真的是用來形容她的?這老女人真是人才!
因為太過吃驚,她都忘了要辯解了,待反應(yīng)過來,柳老爺已經(jīng)沉著臉叫道:“來人,請家法!”
等那嬰兒手臂般粗的藤條被下人雙手捧出來時,饒雪空才徹底清楚了過來。看來柳云薇這個爹是靠不住的!
“孽女,跪下!”柳老爺接過家法,指著饒雪空怒喝一聲。
要她下跪,沒門!饒雪空胸中也積起了怒火,真當(dāng)她好欺呢!
“爹,女兒有幾個問題不解不快,能不能請爹爹為我解疑?”叫陌生男人為爹真是不自在,但如今也是沒辦法了。
“賤丫頭,有什么可問的?直接打!”老太太立即喝道。
“這是不是柳府?爹爹是不是柳府當(dāng)家?”柳老爺未出聲,饒雪空便提高聲音問道。
柳老爺胡子顫了顫:“當(dāng)然是!”
“那老太太一口一個賤丫頭,我是爹的女兒,這般罵我,是不是不適合?”饒雪空目光定定地鎖定柳老爺。
柳老爺和老太太同時一滯,而后,前者就是一陣不舒服,后者卻是不自在。
以前她都是這般罵的,可沒人說過什么,但是如今被這丫頭這般指出來,還真是……
饒雪空繼續(xù)問道:“女兒最為看重的便是爹爹的臉面,聽老太太這般辱罵,心中自然不服,但是老太太始終是長輩,女兒也不能不敬。只是這素嬤嬤算什么東西?她不過一個老奴,卻要來打女兒巴掌,要踹女兒,逼女兒下跪,爹爹,我堂堂柳府的千金,就能這般任人作賤嗎?老太太對女兒不滿,為何不親自教誨,要使一個老奴來下柳府的臉面?”
她說到后面,眼睛便泛紅濕潤了,可憐兮兮地抬頭望著柳老爺。柳老爺聽她這番話,心里已經(jīng)對老太太升起了幾分不滿,見她如此,心中不由地有了幾分憐惜。
這個女兒為的是柳府的臉面?。?p> 老太太哪里能料到這個素來軟弱的三丫頭今天這般伶牙俐齒,不由得氣得滿面通紅,指著她道:“你,你,你除鞋爬樹,對錦哥兒喊打喊殺難道是我冤枉了你?”
柳老爺?shù)拿嫔殖亮讼聛怼?p> 饒雪空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立即又問道:“爹爹可知道桃園的果實都已經(jīng)采摘得差不多了?”
柳老爺下意識便點頭道:“前幾天知縣大人說喜歡吃桃子,我就讓人把桃子都摘了送了過去?!?p> 如此想來,是柳夫人或是大小姐放了話,留下了那些頂端的桃子了,難道那個時候她們便計劃要陷害她?饒雪空心里惱怒,面上不顯,又接著道:“可能下人在摘桃子的時候功夫不到,那些樹頂?shù)奶易诱坏?,如今還留在枝頭上呢。女兒聽說老太太喜歡吃桃子,又仔細(xì)挑了無人的時候前去,費了好一番辛苦才摘了十個桃子下來,想要孝敬老太太,爹爹,您瞧,女兒手上還受了傷呢?!别堁┛照f著將雙掌伸到柳老爺面前,掌心中有幾道細(xì)細(xì)的血痕,那是她忽略了這具身體的嬌弱程度,在下樹的時候磨傷的,她委屈地道:“女兒也是一番好意,再說,這是在自家園子里,左右又無旁人,女兒雖然除鞋爬樹多有不對,也受了表弟教訓(xùn)了,表弟拿了女兒要孝敬老太太的桃子砸了女兒的臉,現(xiàn)在臉上還疼著呢,老太太心地善良,能不能就此饒了云薇?”說到最后,她轉(zhuǎn)向老太太,咬著下唇,伸手捂上小臉,一副痛極的模樣。
饒雪空不是笨人,一開始她是小看了這些人的心理陰暗程度,作為現(xiàn)代人的心態(tài)還沒扭過來,但是一旦她想通,誰也別想算計她。雖然是柳明如設(shè)計害的她,但是這個時候她不能將柳明如扯下水,只能在這個老太太身上作文章,因為她已經(jīng)是嫁了出去的,如今算是外人,而柳明如可是柳老爺?shù)恼粕厦髦?,身后還有當(dāng)家夫人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