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莎經紀那邊很快會有行動了?!?p> 名弦樓三樓的燈光一直都是這樣暗淡,冰藍色的門牌因為剛才的開門晃動著。
一如米洋的風格,一句廢話都沒有,開口就直入主題。
多年的默契,米洋知道對方不可能沒有聽懂他的意思,然而很長時間,就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米洋一身正式的三件套黑色堯皇學生會長服裝,眼神早已被責任磨去了鋒芒,年輕如他自然不會有經驗和歲月洗出的歷練感,那么,他的氣質,就只能解釋成天生的威儀了。
不過,這樣的裝容,對上對面的男子白色睡袍,和那南極冰川般的表情,看上去實在就有點無語了。所以米洋的臉色,和他的心情一樣糟糕。
過了一會,米洋實在受不了,無奈地嘆了口氣接著說下去:“好吧,無心,就算你執(zhí)意跟溫莎經紀硬拼到底,也要允許我把情況說清楚,對嗎?”
錦衣睡袍的絕美男子慵懶的揉了揉脖子,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臉上仿佛就寫著“不感興趣”幾個大字。
米洋臉色陰沉下來,開口道:“好吧,反正今天的事情也不該來找你說,我直接去310……”
“等等,你跟我說!”男子縮回倚門的右手,站正道。
終于聽到了第一聲回應,米洋不自覺地笑了笑。
“我剛拿到的一個簡案,日期是弦樂系和古典樂系比賽當天?!?p> “進來坐?!北涞穆曇艨吞椎淖鲋垼曇舻闹魅藫踉陂T口的身體,卻沒有一點挪動的意思。
“不必,我馬上回寢室去,說完就走?!泵籽笠埠茏R趣,委婉謝絕主人的邀請。
“可信度高嗎?”
“每次溫莎經紀有動作之前,文卿就會變得特別躁動和囂張,今天也是如此,到我那里大鬧了一場,再綜合其他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會有錯?!?p> “那么你是說,我妹妹的合約,可能會因為溫莎經紀的操作而丟掉?你不會太小看她了嗎?”深海般寒的聲線,雖然優(yōu)柔好聽,可是流出的是藏不住的霸氣。
“你知道,這種事不是發(fā)生第一次了,雖然我身在弦樂系,說這樣的話很不合適,不過,希望你能幫助令妹控制大局,在弦樂系和古典樂系的比賽中取勝。這場比賽輸?shù)舻脑?,影響的是你和令妹,甚至整個云岫的前途。”
“這個我有辦法做到。雖然我不太想干涉她……文卿有什么表現(xiàn)嗎?”
“不,我看不出來,
“那她到你那里囂張了些什么?!?p> “不過就是對那個新生的名弦樓安排,鬧些脾氣罷了。”
“呵呵,不成器的丫頭,溫莎經紀竟然選這么個人來捧?!?p> “文卿這么做也是有弦樂系的人望基礎,對林纖瀾的安排提出異議,并沒有什么于理不和的地方。說到底,林纖瀾進名弦樓這個安排,還是你的執(zhí)意?!?p> “是我。”
“你倒是很少要求,一定要我做某一件事情?!?p> 倚在門邊的男子薄薄的唇微抿了一下,眼睛里轉動著一絲異樣的柔光。
見他如此,米洋也放低了聲音,輕問道:“無心,以前在入學考試的觀眾席,你都是閉著眼睛聽,可是那天你一直盯著林纖瀾看,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真精妙,看到了些什么呢?
“溫莎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了,唉,米洋,以后一個電話就能夠說清楚的事情,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p> 俊美非同凡物的男子,眉目忽閃著撩起一股風情,避開米洋的問話。
隨后,307的門關上了。
米洋在門口等了很久,卻沒有聽到印象中應該出現(xiàn)的鋼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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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惜和夜水寒離開大廳之后,人群也隨之漸漸散開,圍觀的學生從林纖瀾站立的舞臺邊走過,表情都是一致的冷漠。
林纖瀾的這次演奏,與其說帶給大家的是音樂的享受,還不如說是震撼到近于迷茫的狀態(tài),而且白雅惜已經對林纖瀾的演奏,進行了偏向于否定的評價,其他人就更沒有理由去親近她了。
等到人走完之后,林纖瀾不禁跌坐在舞臺上,大口地喘著氣。
這種壓力,比堯皇考試更甚,考試失敗還有明年,然而只要剛才她的演奏有一絲的錯誤,就是她無權入住名弦樓的鐵證了。
名譽這個東西,還真是害人。
“那個公主好敏銳,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卑査_斯盤膝坐在林纖瀾對面,對著她笑。
“嗯,大概是整整一曲中唯一的問題,真是太可怕了,啊……”林纖瀾說到一般,突然叫了起來。
“怎么了?”
“我怎么就這么讓她走了呢?我也應該客氣的邀請她演奏一曲吧?或許你也可以找出她演奏中的不足啊,你那么厲害。唉……不過也許聽了弦神的演奏,我會從此放棄專業(yè)道路的目標?!?p> 阿爾薩斯半天才想明白林纖瀾語句中幾次意思的轉換,優(yōu)雅地笑道:“不必妄自菲薄,我們的問題很好克服?!?p> “不,不是克服缺陷的問題,是我不敢。那個叫白雅惜的公主,我提不起任何勇氣去對抗?!?p> “哦?”
“哈哈,不想了,弦神嘛,這或許就是人和神的區(qū)別吧。”
阿爾薩斯仍是笑,伸手提起右手,上面的一串珍珠,已經成了魅人的深紫般的顏色。
一種名為“王者藍”的精致色澤。
“瀾兒,阿爾梅達殿下說,她的美麗是在戰(zhàn)斗中誕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