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在證物盒里的克里特玫瑰不是一支,而是十二支。
“十二人,那個瘋狂的殺手目前為止至少殺了十二個人了,這還是他故意留下標記讓我們知道的!”克里斯汀·唐娜繞著圓桌踱著步子,“而我們卻連半點線索也沒找到!”
一位年紀稍長的組員陳斌并不以為奇,“職業(yè)殺手很少能被抓住把柄,有的就算犯案上百次,你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p> “不是職業(yè)殺手,”一直低頭沉思的威爾·帕克總算抬起頭,“是連環(huán)殺手?!?p> “有什么區(qū)別嗎?”克里斯汀不明所以。
“拜托動動你生銹的腦子,職業(yè)殺手殺人是為了信用點,連環(huán)殺手殺人是為了快感。職業(yè)殺手不挑食,”威爾將目光轉移到光屏上,“連環(huán)殺手——固定的模式、固定的對象。”
另一位女性組員左玉蘭對著光屏上十二位受害者的影像分析道,“男性,40至60歲,成功、富有的社會名流,注意他們的表情,他們死前都很——興奮。”
“可真夠猥瑣的。”克里斯汀嫌惡地別過臉,“他們之前在做什么?”
“克里斯汀從來沒和男生約會么?”陳斌打趣道,“明顯是有人勾起了他們的欲·望,但正想有進一步的動作時——自然是再也不可能了。”
克里斯汀恍然,臉色有些發(fā)紅,“所以……所以兇手是女人嗎?”
“不?!蓖柶沉搜圩郎系哪切┢G麗的玫瑰,“是個男人,很美的男人?!?p> “事實上,”左玉蘭在光屏上展示出一個網(wǎng)站,“受害人都是這個同**友網(wǎng)站的會員,當然他們注冊時都是匿名的,我們尋求了國際信息安全委員會的幫助才獲得了這個線索。說是交友,其實就是賣Yin,只不過你情我愿,網(wǎng)站只負責第三方擔保并抽取少量傭金。而這些人在死前恰恰都進行了最后一筆交易,并且對象相同,都是——‘克里特情人’?!?p> “看來我們有了一個嫌疑人,”克里斯汀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大家還是沒什么喜色,“這不是一個進步嗎?”
威爾搖了搖頭,“‘克里特情人’只是一個代號,他可以是任何人。我們甚至不知道下一個和他交易的是誰??纯催@些受害者,他們有企業(yè)家,有慈善家,有藝術家,他們注重隱私,連網(wǎng)站也都不知道昵稱的背后是什么人。如果我們發(fā)出通緝,他只會再換一個代號?!?p> “或許……”克里斯汀建議道,“我們可以同樣注冊一個賬號,然后跟他交易,引他出來?”
“他很小心,每個對象都是非常活躍的資深會員。”左玉蘭皺了皺眉,“不過應該不是為了安全,而是為了避免誤傷?!?p> “聽起來這個殺手挺有原則的?而受害人都死有余辜?”克里斯汀撇了撇嘴,“所以我們在這里是為了保護這些偽君子嗎?”
“我們要保護的不是他們,乖女孩,是正義?!标惐笳Z重心長地說,“很多殺手堅信自己是清道夫,是超級警察,但其實他們只是殺手?!?p> “沒有原則,只有隨心所欲。”威爾冷冷地說。
“確實,”左玉蘭分析道,“我們的嫌疑人似乎有完美主義傾向,每次的玫瑰都是最完美的狀態(tài),受害人除了額頭的針孔,沒有傷痕,連面部表情都沒有痛苦,他把他們當成自己的作品。死因都是中毒,毒素在死者體內(nèi)停留2小時就會分解,是保護傘公司的新產(chǎn)品,在帝國和聯(lián)盟境內(nèi)受到管制,但這里是自由區(qū)?!?p> “那是保護者5010,據(jù)說見血封喉,價格不菲,我的好些朋友都有。”克里斯汀顯然對奢侈品比較了解。
“那你應該離他們遠點?!标惐笮呛堑亟ㄗh。
“可惜保護傘公司從來不鳥我們,絕對不會泄露客戶信息?!蓖柾伪成弦豢浚八晕覀儸F(xiàn)在知道嫌疑人是一個美貌的,感性的,富裕的,精英階層的——成功男性——簡直沒有更糟糕?!?p> 沒有足跡,沒有指紋,沒有DNA,沒有影像資料,調(diào)查只能無疾而終。一天半之后,水晶星太空港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齊瑄正二樓在靠窗的卡座里,跟梁旭通著話,“請他們再稍等一會,我約了人,對,他已經(jīng)來了,幫我轉達一下歉意,好的,麻煩了?!?p> 威爾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略顯忐忑地解釋著,“實在對不起,現(xiàn)在才有時間,有沒有……耽誤你的行程?”
齊瑄寬慰地笑了笑,“不用擔心,既然是自己的飛船,總會有些特權的。”
威爾放松了一些,“那就好,看你過的這么自在,我就放心了。”
侍者端上了兩杯海藍現(xiàn)磨咖啡,齊瑄把一杯推給威爾,又往自己杯里加了兩塊方糖,“不過你好像不太好,每次似乎都在忙案子。兇手是抓不完的,何必把自己逼得那么緊?”
“也不是經(jīng)常這樣,最近是意外,在追一個連環(huán)殺手,他一犯案,我就要加班。”威爾聳聳肩。
“那你可以和他商量一下,要他別那么趕時間?!?p> “對,至少留出約會的時間?!蓖柹钜詾槿坏攸c點頭,“人家當初去當國際刑警,只是想名正言順地干掉覬覦阿瑄的人,可不是為了給那些貴人們賣命的!”
“我知道。”齊瑄低頭攪了攪咖啡,“說起來都是我一直在拖累你,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你早就被好心人領養(yǎng)了?!?p> 兩人一時間有些沉默,似乎都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不過威爾很快嚴肅而鄭重地道,“你完全不需要在意那些,對我來說,如果沒有你,生命就會失去全部的色彩。所以即便我討厭那個地方,我還是要感謝它,讓我遇到你——這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事?!?p> 告白似的話語,深情的注視,讓齊瑄不由抿了下唇,低聲道,“我也一樣?!?p> 威爾的笑容一瞬間燦爛起來,齊瑄不好意思地望向窗外,就見梁旭已經(jīng)等在門口,無奈地站起身,“我的經(jīng)紀人到了……”
威爾只好站起來,“好吧,工作要緊,多保重,注意身體?!?p> “你也保重?!饼R瑄對他點點頭,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過頭,“那個,我的巡回演奏會還有幾站就會結束,最后一場安排在——克里特星?!?p> 威爾驚訝地張了張嘴。
“對,就是我們相遇的地方?!饼R瑄笑道,“如果那時候你仍然抱著今天這樣的想法……”
威爾眼睛一亮,“那是自然,我會過去的,不論發(fā)生什么,等我!”
“我會等你,不論發(fā)生什么……”齊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下樓。
威爾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回想起十歲那年,第一次遇到齊瑄的情景。
畫面轉到十六年前的克里特星,國際慈善組織下屬的一家孤兒院。威爾剛剛揍翻兩個大他三歲的男孩,氣喘吁吁地坐在雪地里,就見八歲的齊瑄被院長牽著手領進來。
一雙如冰湖般寧靜清澈的眸子就那樣直直地映入威爾的心田,他只覺得整個靈魂仿佛都被清洗了一番,所有躁動和不安剎那間煙消云散。就是這一眼,讓他在暗暗發(fā)誓,不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保護這個人,讓這雙仿佛照不見任何罪惡的眼睛能夠永遠如此純凈。
齊瑄很漂亮,小的時候更是像水晶娃娃一樣可愛,很多孩子都喜歡他。女孩子還好,不過對于正處在人嫌狗厭的年紀的男孩子,表達喜歡的方式一般都很簡單粗暴——欺負他。于是明里暗里,威爾不知為齊瑄打了多少次的架,終于成了孤兒院里的“You-Know-Who”。
但威爾能擋得住孩子,卻擋不住大人。終于有一天,齊瑄不見了,威爾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除了院長的別墅。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摟著齊瑄站在別墅外,身后是熊熊的火焰。他摘下腳邊的一朵玫瑰,塞在齊瑄手里,“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忘記今天的事情,答應我!”
齊瑄披著威爾的舊外套,默默地點了點頭,純凈的眼中第一次映入了其他的顏色,不知到底是血光、火光還是那艷麗的玫瑰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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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作者菌在賣腐,作者菌是真的腐!好吧,寫耽美的習慣暫時沒改過來,出現(xiàn)男性角色就想拉郎配——腫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