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止圣斗士在戰(zhàn)斗中受到任何干擾,銀河戰(zhàn)爭是不允許觀眾攜帶相機入場的,那些不停閃爍著的霓虹燈效,只會出現(xiàn)在比賽的開始之前和結束以后。正賽期間,大家主要通過安置于座位側面的或紅、或白、或藍的微型熒光管照料自己。至于高懸于會館頂部那一圈圈巨型無影燈,只會將柔和的光子悉數(shù)投注至擂臺上面,幫助大家把比賽欣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當然,那僅限于對戰(zhàn)雙方將動作放緩甚至停頓,又或者說話的時候。
冷眼旁觀擂臺上的幼獅座將原本護住全身要害的橙黃色小宇宙能量更多地轉移到四肢,邪武雙手抱胸,忍不住嗤的一聲譏諷道:“戰(zhàn)前說得那么漂亮,然而開打之后卻遲遲放不開手腳,真是頭膽小的豬!”
站在獨角獸斜后不遠處的那智聞言也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保守的戰(zhàn)術使他浪費了至少四分之一的體力在毫無意義的試探上面。就戰(zhàn)斗智商而言,這只幼稚的獅子完全可以和首個比賽日里的某頭笨熊相提并論了!”
“可惜對手是同樣怯懦,甚至天真到家的瞬。這點體力損耗在男人相對巨大的力量和身體優(yōu)勢面前,還是浪費得起的。況且客觀條件也不利于仙女座的發(fā)揮?!毙拔浜俸僖恍?,突然改口道。
“正因為戰(zhàn)斗是在擂臺上進行,所以我有點替仙女座感到惋惜――據說女性圣斗士素以靈活多變著稱,這大概也是瞬在賽前敢于提出十分鐘只守不攻的信心所在吧?如果沒有對比試場所和戰(zhàn)斗方式加以限制的話,身手稍顯笨拙的蠻想要戰(zhàn)勝對手的希望會更加渺茫的!”那智冷冷地回應道。
“嘿嘿……”
思路完全就被本少爺給牽著鼻子走嘛,那智你這頭愚頑的豬!要是鳳凰座那小子明天仍不出現(xiàn)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你!邪武瀟灑地聳聳肩,又偷偷瞥了眼位于場館北面正上那處皎潔透亮的房間,暗中拿定了主意。
“哼……”
成天就會裝酷,真換你上去搞不好表現(xiàn)還不如幼獅座呢,邪武你這頭愚頑的豬!要是鳳凰座那小子明天仍不出現(xiàn)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你!對方戲虐的語氣讓那智隱隱有些不爽,于是在用一種欠友善的目光上下掃視獨角獸幾遍后,暗中拿定了主意。
“看來假球也不完全一無是處嘛!至少這位可憐的前龍?zhí)走x手終于有機會在大家面前盡情展示絕學了……”距離勾心斗角的兩個人幾十米遠的擂臺對面的墻角下,羅羅突然覺得自己遙控比賽的能力甚至比前世的某位中國足協(xié)主任還要高明一些,心里未免有些得意。
“啥?羅羅哥你剛在說什么呢……”聽得糊涂的珍妮扭頭才問了半句,卻被擂臺上赫然傳出的動靜給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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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獅轟炸!”
話音剛落,蠻便彎腰,屈膝,后蹬,前沖,出拳!
仙女座對幼獅座的第二回合戰(zhàn)斗在后者的一聲怒喝中轟然拉開了序幕……
左直拳?不,不對……片刻猶豫的后果便是瞬只覺眼前一暗――對方狂野的拳壓不但將她的臉皮刮得生疼,甚至就連視野也被徹底遮蔽了。
阿瞬快閃啊……珍妮直瞅得心里頭一緊。
雖然看似虛招,可是如果不躲的話,那虛招隨時也能變成實招!而且……那智的暗灰色雙眸內,茶色的小宇宙宇芒若隱若現(xiàn)。
哼,這家伙強化攻擊后的威力還沒有真正釋放呢……邪武也在那一瞬間瞧得分明,不由得眉頭一皺。
比賽進程和眾人的念頭于電光火石間一閃而過……
在一干關注的目光中,瞬卻未像往常那樣后退趨避,而是出人意料地無視對手的直拳,只將身體原地一晃,有如一只靈活的云雀般反朝著對手出拳后所留下的左側空擋穿了過去!
幾乎在仙女座啟動的同時,蠻的左拳就像雙方在事先商量好了一樣,竟配合著在行將擊中對手面部的霎那嘎然回收;其右拳則裹著一團橙黃色的球形小宇宙能量悍然轟向高速前插而來的對手的腹部。
“哃!”
幼獅座迅猛有力的右拳和仙女座矯柔快捷的嬌軀擦腹而過――后者穿梭的速度似乎比前者擊出的拳頭快了那么一絲半毫。差距雖然微乎其微,結果卻是截然不同,于是蠻的攻擊再次落空。
哈哈,躲過了?阿瞬真的好棒啊……珍妮大驚又乍喜。然而還沒等她將興奮的情緒充分表達出來……
“嘣!”
蠻的右拳甫一擊到空位,其包裹在拳外的橙黃色能量球猝然炸裂并借著隱藏在擂臺邊角的擴音器發(fā)出那么一聲驚撼全場的巨響。
“……”
珍妮張開的嘴巴好半天沒能合上,偌大的競技場內部呈現(xiàn)出短暫的靜寂狀態(tài)。
“……”
“……我的神吶!剛才的聲音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誰誰誰的絕招么?”半響,極少數(shù)腦子反應比較快的觀眾率先清醒并心情激動地左右打探起來。
“……原來‘幼獅轟炸’果然就是那種會爆炸的招數(shù)?。『吆?,蠻剛把名字叫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測到了!”接著,少數(shù)心理接受能力較強的觀眾一邊拿仍在哆嗦著的手掏出手帕來擦拭臉上的冷汗,一邊后知后覺地吹噓起來。
“……呵呵,那一刻偶還以為有恐怖分子炸彈襲擊偶,偶就要去見偶那嚴厲的爺爺了呢!”隨后,部分被爆炸的聲音震得頭暈目眩耳鳴心跳唇青臉白的觀眾開始嘗試用玩笑來嘲解自己當時的手足無措,順便放松心情。
“……天啊,瞬妹妹她沒有事吧?”最后,占據全場總人數(shù)95%以上的瞬迷們終于回醒起自己的偶像當時就處于爆炸的中心,紛紛心頭一緊,急忙打量賽場,這才發(fā)現(xiàn)仙女座已經遠遠站在了距離幼獅座七八米以外的擂臺邊緣,一身緋紅色的仙女圣衣光潔靚麗如昔--瞬正用左手捂著纖腰,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嘿嘿,能夠及時察覺我的戰(zhàn)術意圖并選擇了一個最為幸運的躲避方式,你的狡黠、冷靜、膽量、敏捷以及身為女人的直覺都超過了在那非洲屋脊上生存達數(shù)萬年之久的白色靈狐!不過我這記幼獅轟炸又豈是那么容易破解的?優(yōu)秀的青銅圣斗士可以在三到四米的范圍內打出快若音速的攻擊,然而我們自身移動的速度卻只能夠在一米,頂多兩米的有限距離內勉強達到近似的水準――身為圣斗士的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雖然你的身法很快,雖然你竭盡全力試圖規(guī)避,但那些都是沒有用的――你的移動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大范圍的音爆攻擊!不,不只是你,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從我幼獅座最強絕招的立體打擊范圍中逃逸出去!順便多提一句,正因為修成了這招,我才能捕獵到百年難得一見的鬼魅白狐,才會被乞力馬扎羅山下的所有部落尊奉為‘山神的兒子’并冠以‘狩獵之王’的稱號……”蠻意氣風發(fā)地指點江山,回憶往昔的崢嶸歲月。
“沒想到蠻大哥竟然習有如此罕見的小宇宙奧義呢!要不是老師曾經提及過小宇宙壓縮與膨脹爆炸理論,要是當時的我再多遲疑上片刻,那就只能正面硬接了……”瞬紅著臉小聲回答道。
“正面硬接?哇哈哈哈……拜托你就別再亂開玩笑,別再妄想轉移話題了好不好?雖說僥幸避開了威力最大的正前方,可是光憑那爆炸的余波也絕不是你一個小女人能夠輕松承受下來的!還正面硬接呢……哧哧……哈哈……唉,我說你還是別將傷處捂著掖著了,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吧――你的腰傷得到底有多重呢?”蠻大為好笑地大笑道。
這招雖然出人意料,不過出手動靜太大,威力分布也極不均衡,還不至于讓人束手無策!如果換了是本少爺?shù)脑挘辽儆袃煞N方法搞定他……邪武輕蔑地搖了搖頭,對幼獅座囂張的說法很是不爽。
威力不錯,不過仍然難以擺脫近程打擊的本質!而且瞬似乎還沒有將速度提升到極限,看樣子其身法不但超過了冰河,甚至不下于我……可惜現(xiàn)在的窘迫局面完全就是她自找的,與力量強橫的對手近身糾纏,那和自尋死路有什么兩樣?要是她始終注意保持同對手的距離并依靠手上的鎖鏈進行游斗的話,就算沒有我那么犀利準確的遠程攻擊,至少也能在較長時間內維持一個不勝不敗之局吧?那智臉上掛著一付若有所思的表情。相比近攻為主的幼獅座,他更加在意和自己同樣靈活快捷的仙女座,以及在昨日的比賽中憑借驚人的反應和準確的判斷勉強獲勝的白鳥座。
“蠻大哥,其實那個……其實我……”瞬呆了呆,吞吞吐吐地想要解釋,卻又猶豫著說不出口。
“阿瞬,不就是衣服破了一個六七公分長的大口子嗎?這有什么好害臊的?如今的年頭啊,女孩子就算穿著三點式內衣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地出門逛大街都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那一洞裝的級別根本就還差得遠呢!另外我還可以向你斷言,等到再過幾年網絡文化流行以后,不穿衣服視頻聊天什么的都算不得啥稀罕事兒了……”
啊……羅羅哥又在打那種羞人的比喻了!雖然我不太明白什么是網絡文化,什么又是視頻聊天,可是……幸好別人聽不見……小女孩臊得趕緊將雙手捂住愈加發(fā)燙的臉蛋,心兒跳得飛快,不過終于也大著膽子將腹側那因為剛才爆炸的余波不慎被氣流撕裂的緊身衣服下面嬌嫩的肌膚完全暴露在了十萬大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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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說小張啊,你說這個……這個仙女座的瞬小姐,瞬選手她真的受傷了嗎?怎么經過我的反復觀察和認真研究,卻始終發(fā)現(xiàn)不了她身上有什么明顯的外傷呢?你看那裸露出來的肌膚是多么的白嫩……哎……咳咳咳……”克林頓在同行揶揄的目光中訕訕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再干咳幾聲。
“說到對仙女座情況的了解,我想與之戰(zhàn)斗的幼獅座蠻選手應該才是最有發(fā)言權的那一位吧?既然他判斷瞬小姐受傷了,那很可能就真的受傷了。這其實也不難理解――在我國的武學術語中,有個名詞叫做‘內傷’,指的就是某類從外表上看不出來的傷……”張璐自動過濾掉同行的失態(tài)并提出自己的觀點。
“哦,十分有道理!那么在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呢?想要知道真相的朋友請趕緊將目光投向場館上方的電腦大屏幕。從回播畫面來看,蠻選手拳頭的威力實在可怕,竟然引起了爆炸?話說那時可把我給震得一愣一愣的……唔,電腦計算出來了!幼獅座那記炮彈一般的幼獅轟炸的威力居然達到了3800KWG!哇塞……這可是迄今為止電腦所能測試出的最大沖擊力啊!面對如此霸道的攻擊,我不知道外表秀美柔弱的阿瞬小姐所受的傷到底重不重?她接下來又該抱著怎樣的心態(tài)去面對那么威猛的敵人呢?隨便想想都讓人覺得心揪得緊吶……”解說到最后,克林頓干脆表情夸張地咬住了麥克風。
“嗯,男人遠勝女人的強悍的力量在這場比賽中得到了最為完美的體現(xiàn)!瞬小姐靈活的身手和努力拼搏的精神雖然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萬分值得同情,然而正所謂柔不可守,久守必失,如果在戰(zhàn)斗中只是一味退避的話……不知道瞬小姐的這次受傷會不會成為打破本場比賽僵局的轉折點呢??”張璐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羅羅哥,阿瞬她真的受傷了嗎?我怎么覺得不太對勁啊……”聽了兩人解說,珍妮頓時擔心起來,趕緊扯住羅羅的胳膊急急問道。
“唉……你好歹也是一名合格的光榮的女神的圣斗士吧?當外行人的胡猜妄想和自己的理智判斷發(fā)生矛盾時,你覺得你應該選擇相信哪一邊?”羅羅兩眼一翻,沒好氣地反問道。
“可是這些外行人也是聽某位內行人說的嘛!那只可惡的蛤蟆剛才……”珍妮很委屈地小聲辯解著。
“呃……”
羅羅頓時啞巴了一下,只好悻悻地具體解釋道:“阿瞬剛才的閃躲無論速度還是角度都超出了蠻的預判,這使得他的幼獅轟炸只能倉促出手。再加上害怕阿瞬在靠近時順手‘摸’他一下,這廝甚至還刻意收回了兩分力氣留以自保!應變能力不足,臨場發(fā)揮失敗,戰(zhàn)斗風格保守,對手過于強大――諸多因素導致蠻能夠準確判斷阿瞬真實狀況的可能性無限趨近于零!”
“哼哼,我就說嘛,阿瞬可是咱們仙女島的驕傲,怎么會輸給那些愚昧的非洲土著呢?”珍妮直聽得眉開眼笑甚至得意忘形,于是徑自把本屬于圣斗士私斗性質的比賽升級成為地緣和種族沖突性質的戰(zhàn)爭。
“可惜阿瞬的表現(xiàn)也打不了滿分――閱讀對手招數(shù)花費的時間過多導致她后續(xù)動作的節(jié)奏感有點亂,直至爆炸觸體的前一刻才意識到需要提升更多小宇宙來保護自己,過程稍嫌狼狽。不過也正是因為阿瞬爆發(fā)小宇宙的時間極其短暫,才造成五感不夠敏銳的蠻只能憑著表面現(xiàn)象和常規(guī)經驗作出南轅北轍的推斷?!?p> “嘻嘻,這個遲鈍的家伙剛才還信誓旦旦地宣稱……”一想到幼獅座適才大言不慚的口氣,珍妮就不得不捂住嘴巴努力抑制自己狂笑的沖動。
“太過依賴自己以往的認知是很容易犯經驗主義錯誤的……呃,你還好意思笑人家?當初在仙女島上,你隱身的時候還不是自以為誰都看不見你……”以教書育人之名行出氣報復之實的羅羅再次板起臉孔訓斥道。
“切……”素以叛逆出名的不良少女憶起往事,面具后的臉頰竟罕見地泛起一絲潮紅,于是便很奇怪地沒像往常那樣繼續(xù)頂撞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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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xù),他們又要繼續(xù)戰(zhàn)斗了!即將打響的是第三回合的戰(zhàn)斗,也許還是本場比賽的最后一回合戰(zhàn)斗!經過持久且激烈的第一回合追逐戰(zhàn),經過短暫卻震撼的第二回合攻堅戰(zhàn),接下來到底是山神的兒子乘勝追擊并最終拿下比賽呢?還是美麗的仙女創(chuàng)造奇跡反敗為勝?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眼看雙方再度擺好了架勢,素來憐香惜玉的克林頓不忍目睹地閉上雙眼,旋即又將之瞪得極大,在神情緊張地死盯住擂臺的同時也敬業(yè)地履行著身為解說員的責任。
“個人建議親臨現(xiàn)場的朋友們抓緊時間找點棉花之類的小玩意兒塞住耳朵――為了您的耳膜著想,請防患于未然……”張璐抓緊時間補充道。
沒等恍然大悟的眾人匆忙搜尋各類耳塞工具,幼獅座又一次凌空掠向了對手。在完成最終的狩獵之前,高明的獵人首先會確認獵物傷勢的嚴重程度。
33、34……雖然心里有些奇怪對方為什么會一改原本講究速度和力度的硬拳攻擊模式,但這并沒影響瞬依靠敏捷的身法準確避開來自空中的對手那每一記腳踢。對于逐漸適應了羅羅動輒一秒三四百拳的高頻率多倍音速的攻擊強度,已經熟練掌握了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利用小宇宙強化自己五感,以提高反應、判斷和防御等基礎戰(zhàn)斗能力的瞬,要躲開蠻在這半秒鐘內連續(xù)踢出的三十多記音速腳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和擁有扎實的高中數(shù)學功底的人去計算小學生兩位數(shù)以內加減乘除題的輕松程度沒什么兩樣。
35、36……從雙腿傳來一次次踢到殘影的空虛感,蠻越來越感到心驚和狐疑,還有些許的不安――雖然高頻攻擊并非自己的強項,但那僅限于威力不足罷了。就攻擊速度和打擊范圍而言,這種圣斗士最傳統(tǒng)的攻擊模式是檢驗對手傷勢情況的絕佳手段!可是……老子怎么覺得這女人的動作愈發(fā)地靈動了?
“當!”
“嗒?!?p> 待到蠻勢盡墜地,瞬早以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輕盈地飄落到了擂臺的遠端。
……她到底是勉強壓制住了傷勢?還是根本就沒有受傷?她究竟能將這種超越極限的速度保持多久?搞不好這女人真的能夠躲開我的幼獅轟炸也說不定……過多的疑問讓蠻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一滴冷汗從他那寬大的額頭慢慢滑向其寬大的顴骨:師傅啊,您的弟子蠻,今年十五歲,現(xiàn)在進退兩難,碰到人生中最難理解的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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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
凸懸于場館北壁正上方的貴賓專間內,春麗遙望擂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內滿布動人的神采,臉上寫滿了敬佩的表情:“阿瞬妹妹從外表上看是那么的惹人憐愛,楚楚動人。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她的身手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呢?”
剛端起茶杯的城戶紗織聞言,不禁莞爾道:“春麗姐姐,雖然戰(zhàn)爭歷來是男人的事情,不過歷史上也有許多毫不遜色的女中豪杰啊!比如有位西方哲人就曾經說過,在艱難困苦的環(huán)境中,女人的韌性往往要超過男人呢!”
“嗯,小時候老師也曾給我講過不少巾幗女英雄的故事,比如在中國古代的隋朝,就有代父從軍的花木蘭和組建娘子軍抵御外族入侵的李家三娘,宋朝還有隨夫北伐的梁紅玉……她們的事跡聽起來很美,也很激勵人,不過……”春麗最初還饒有興致地列舉著,后來卻不知想起了什么,聲音卻逐漸減弱了下去。
“春麗姐姐,不過什么?”小丫頭故作糊涂地問。
春麗并沒有直接回答大小姐的疑問,而是慢慢回憶起來:“為了成為圣斗士,紫龍在廬山的六年里吃了很多苦,那其中的種種艱辛我瞧在眼里,痛在心里……聽說阿瞬妹妹接受訓練的地方環(huán)境條件和廬山截然相反,非常惡劣,想必她和珍妮小姐所付出的努力比紫龍還要大吧?畢竟只是女孩子而已……”
“嗯……還記得當年從東京出發(fā)之前,羅羅專門為大家去查閱了各處圣斗士訓練地的資料,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在十名將被送往參加圣斗士培訓的孩子們中,紫龍要去的廬山是環(huán)境最好的……哦,對了!我剛回憶起一件很湊巧很有趣的事兒來!臭……呃,羅羅他在介紹廬山的情況時,曾經向紫龍開了個玩笑,夸他的運氣好呢!當時羅羅是這樣打趣紫龍的:廬山不但山清水秀,而且就連女孩子也很漂亮――沒想到還真讓這家伙給蒙對了!嘻嘻……”眼瞅著客人的情緒有些消沉,紗織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移。
“啊……”
春麗頓時熟透了臉,趕緊低下頭神情扭捏地搓弄著斜搭在胸前的大辮子,一邊羞嗔道:“羅羅的名字我其實早就聽說過――每逢回憶起東京的日子時,紫龍總要用一種既羨慕又自豪的語氣拿羅羅這個名字出來炫耀一番,說他那位童年小伙伴不但聰明伶俐,甚至就連中國和俄羅斯的語言都懂……可我真沒想到六年前的羅羅小小年紀的,卻會開這種臊人的玩笑……”
“可不是么,那家伙從小就很可惡呢!”小丫頭似笑非笑地品味著從茶杯里悄然溢出那絲經久不散的濃香,心里卻琢磨著待會比賽結束之后是不是叫臭家伙上來證明一下,順便賞他一杯紅茶?
距離專間大約五十米視距的擂臺上面,仙女座和幼獅座的第三回合比賽仍在激烈地進行著。身著緋紅圣衣的瞬宛若一條美麗的游魚,靈活地穿梭在對手看似密不透風的拳痕腳影之中。兩人交鋒的種種動作被電腦屏幕放大和放慢,其間種種驚栗的畫面不斷激起來自觀眾席上的一陣陣喝彩。
心不在焉地又看了會比賽,春麗忽然喃喃嘆道:“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為什么世上會有圣斗士呢?是為了保護那位傳說中的戰(zhàn)爭與智慧的女神么?可那是傳說中的神靈呀,為什么需要人類戰(zhàn)士來保護呢?”
“呃……”該位神靈殿下端著茶杯的小手兀地一抖,差點將杯中之物濺灑出來。
“我曾經問紫龍,問他為什么那么拼命地想成為一名圣斗士?紗織妹妹,你知道他是怎么說的么?”
“我不知道耶……”小丫頭很配合地搖了搖頭,心里暗自嘀咕:這個問題問得好!回頭我也拿去問問臭家伙……
“他說,在遇到老師之前,他是為了將來能夠做個大英雄才來到廬山的――因為小伙伴們都說,只要當上圣斗士,就能擁有超人的身手,可以除惡揚善,可以打抱不平,并且圣斗士這名字還很威風,能讓人羨慕……然而在遇到老師以后,他才逐漸明白圣斗士這稱號既不是追逐名利的工具,也并不意味著獲得它的人可以在平凡人的社會里肆意妄為,縱使你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義的。因為老師曾經說過,圣斗士是一種隱形的存在,它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保護能為人類帶來真正幸福與和平的雅典娜女神……”
“紫龍說的可真好啊……”城戶紗織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相比前些日子羅羅總是死不正經地回答自己旁敲側擊的那些關于女神和圣斗士的情報,紫龍對于這類問題的看法顯然要嚴肅和認真得多;同時,所帶來的心理壓力卻也要大得多。
“是?。】上也欢敲炊鄠ゴ蟮牡览?,我只是簡單地覺得,如果紫龍,如果大家都不用當圣斗士,不用成天打來打去,不用讓親人們擔心受怕,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地過日子,那該有多好啊……”說著,春麗閉上美目,微蹙秀眉,習慣性地將雙手攏在胸前為紫龍祈禱起來。
“神啊,請您保佑紫龍……”
沒再打擾客人,紗織只是放下茶杯靜靜凝聽對方專注地念叨,盡管來來回回都是最為簡單的一句話。半響過后,小丫頭不覺幽幽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我也希望那樣啊……”
待到春麗禱告結束,紗織正準備重新尋個開心點的話題,卻不料碧衣匆匆走了進來。好一陣耳語過后,房間的主人便微笑著向客人解釋道:“春麗姐姐,很抱歉,我有件急事需要外出處理。等比賽結束了紫龍便會過來接你,屆時就由羅羅陪你們去聚餐吧!”
春麗含笑點了點頭。
紗織剛要離開房間,卻訝然瞥見身在遠處的某人突然神經兮兮地抬起頭來望向這邊并用口語詢問:紗織老板你突然站起來所為何事啊?不過迷惑的眼神僅僅持續(xù)了半秒便又擺出一付恍然大悟,已經徹底明白自己遁去目的為何的體貼表情。
“誰有三急啊?臭家伙你給我去死吧!”小丫頭哪不曉得這廝的惡劣想法,無奈時間有限,便只好咬牙切齒惡狠狠地怒瞪了對方一眼,小嘴里再快速默叨上幾句,也不等對手回擊便轉身急急離去。
斗嘴失敗的羅羅垂頭喪氣地縮回腦袋,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比賽中來。仙女座和幼獅座第三回合的戰(zhàn)斗已經持續(xù)了整整十分鐘了。除開時不時響起幼獅轟炸那特有的爆炸聲外,從擂臺邊的擴音器里傳出某人粗重的呼吸聲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阿瞬,再打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正好我感覺有點餓,所以給你的最后考驗便是,自本次通話結束開始計時,無論使出什么手段,請在十秒鐘內戰(zhàn)勝對手!”
“啊……”正處于高速后退中的瞬聞言不禁一愣,身法稍滯,卻被對手抓住機會狂轟過來幾十記重拳,倉促間只好縱身向高處躍起。
呼呼,好機會!老子終于熬到這個擁有可怕體力的女怪物傷勢發(fā)作,慌不擇路了!呼呼……滿頭大汗的蠻猛然發(fā)出那么一聲歇斯底里的悲鳴:“最大幼獅轟炸!”同時兩腿原地發(fā)力蹬出一個深坑,雙手于胸前交叉成十字,人如奔雷般急急射向身在半空,無處著力的仙女座;其雙臂前端竟不知在什么時候凝結出了一個圓鼓鼓的橙黃色小宇宙能量球,體積超過之前那些普通能量球的三倍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