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如何讓官府出劵呢?還有保人找誰?”
聽杜韻娘說完,他忽然想起這兩樣事他都還沒做好準備。
若是別人問這樣的問題,杜韻娘恐怕會把那人當作白癡,理都不理。
但岳風現(xiàn)在畢竟是頂著“裴家五公子”的名頭,對這些事不清楚,也屬正常。
她耐心解釋道:“一般是由賣主去找官府出劵,保人也是早就找好了有名望的鄉(xiāng)紳。你要做的就是選人,只要價錢和賣主達成一致,若奴仆沒有正當異議,簽了契約,再交錢就行了?!?p> 岳風聞言,暗嘆道:“原來這么簡單,什么東西都準備好了,一步到位。不像在現(xiàn)代,要想辦個事,開證明都得跑斷腿,最后還不一定能成?!?p> “原來如此?!彼c頭答了一句,便抬起頭四處張望了起來。
見不停地有人舉手,四周還不住傳來喊價的聲音。
“我出六貫!”
“我出八貫!今天這丫頭我要定了!”
“他媽的,算你狠!”
“李老二,下次還是多帶點錢來在喊價吧!哈哈哈……”
看了一陣,岳風疑惑道:“不是說這些奴婢都有官府統(tǒng)一估價么,怎么我看剛才那么多人喊價,倒像是在拍賣!”
“其實雖說是統(tǒng)一,但大多時候是價高者得,特別是有些姿色的女婢、有一技之長的奴仆,更是搶手貨,價錢也會被抬得比一般的高很多!
不過最多也就多幾貫錢,以公子如今的財力,買幾個奴隸那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杜韻娘耐心解釋著,說到后面,還不忘挖苦一下岳風。
岳風倒是渾不在意,心想:“我還真是笨,怎么就問出了這么笨的問題!”
“既然是商品,那肯定有好壞之分,價錢哪里就能完全統(tǒng)一呢!”
終究是第一回遇到這樣的事,岳風像個好學(xué)的學(xué)生,小聲問道:“不知這選人可有什么方法可循?”
“咚!咚!”
岳風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鑼鼓響傳來。
“新送來的官奴,大家快來看??!”
緊接著一個粗獷的聲音隨后而至。
“好的奴仆現(xiàn)在就有了!”那人話音剛落,杜韻娘就笑著答道。
“我聽那人說這些人是官奴,難道奴婢還分幾種的嗎?”岳風好問不倦。
同時也是為了多和杜韻娘說些話,拉近些距離。
“戰(zhàn)俘和因罪籍沒的奴婢,一般都屬于官奴,像有些窮人家逼不得已將孩子買了,這種就叫私奴。
那些戰(zhàn)俘和被籍沒的犯官家的奴仆,調(diào)教得十分規(guī)矩,買來就可以用,能省去許多麻煩,只是這價錢嘛,一般都要貴一些!”杜韻娘解釋道。
“原來如此!”
聽了杜韻娘的解釋,岳風心里有了數(shù),便朝著剛剛拉來的幾個人望去,在心里默默挑選著……
“咚!咚!”
又是一聲鑼鼓響,一隊人匆匆而來!
岳風放眼望去,見幾人身上還穿著綾羅綢緞。
他不禁奇怪道:“怎么這群人里面還有幾人穿得如此華麗?”
杜韻娘聞言,也向那邊望了一眼。
“這應(yīng)該是犯官的家眷,男的是不滿十五的子嗣,女的有可能是妻妾,也有可能是未出嫁的女兒?!?p> 她解釋完,看到岳風那兩眼放光的眼神,有些吃驚道:“你不會想買他們吧?!”
“他們怎么了?”岳風一臉疑惑道。
他要找的是印書的人,如果讀書識字的,那是最好了。
“這些人大多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你買回來是讓他們做事,還是給你找氣受?”杜韻娘皺眉道。
“說得也對?!?p> 岳風暗自點頭,然后又望向了那幾個人。
方才隔得遠了,還看不清楚,現(xiàn)在那些人離他不到一丈,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每個人的面容。
“那幾個女的看起來倒是弱質(zhì)纖纖,有些姿色,淪為奴隸,真是可惜了?!痹里L不知不覺喃喃道。
杜韻娘聽見,一絲醋意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嗔道:“若是公子喜歡,倒可以買上兩個奴婢,好當丫鬟使喚,也可一慰寂寥之苦……”
她忽然改換語氣,讓岳風猛地回過神來,暗道:“這不是明顯給我挖坑跳嗎!我要是答應(yīng)了,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呢,還是趕緊溜了為妙!”
“那邊如此熱鬧,咱們也去看看?”
話音未落,岳風便快步逃離了現(xiàn)場。
杜韻娘見狀,抿嘴一笑,也邁步跟了過去。
熱鬧的地方正是剛才那一批官奴“拍賣”的賣場。
但熱鬧的原因卻不是因為大家都等著搶官奴,而是有人在那里鬧笑話!
只見臺上不僅站著那些等著被“拍賣”的官奴,還有一個一臉急色的紈绔子弟,正在對其中兩個姿色出眾的女官奴“動手動腳”。
顯然是看上了她們,準備將她們買回家。
在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般流氓行徑。
本該有人大喝一聲,站出來為那兩個姑娘出頭。
但此時此地情形太過特殊,除了一群看官,并沒有一人站出來阻止他!
就連那負責監(jiān)管賣場的小吏,還在一旁大笑,像是在鼓勵他動作更大膽一些!
“這人臉皮真厚!”岳風一臉輕蔑地鄙夷道。
“……”
這時杜韻娘卻心事重重的噤了聲。
這里圍觀的人很多,他卻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樣有傷風化的事,若是換作岳風,早就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哪還有臉繼續(xù)待在臺上面。
可是這人卻好像全不在乎,依舊在那長得最為美麗動人的女子身上“上下其手”。
時不時還將鼻子湊過去,猛力的嗅著。
這里雖然是口馬行,那兩個被他調(diào)戲的姑娘盡管是奴隸,但他的行為仍引起了議論:
“這王朗怎么沒有半點廉恥之心,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等丑事!”
“說來也奇怪,這王朗家中婢子無數(shù),怎么還沒事到這里來閑逛?”
“聽說他上次買回家的那兩個婢子,已經(jīng)被他活活給玩瘋了,本來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定然不虛了!”
“聽聞他常在口馬行尋覓新歡,看來這兩個女子,多半就要遭殃了!”
“身為奴婢,就是賤人,律同畜產(chǎn),他想怎么處置都行!用得著你管?我看你是眼紅我家少郎可以隨意玩弄這么多絕色美女吧!”
“趙老二,你這條狗倒是挺會護主人的??!”
“劉畢,你敢這樣罵我!”
“我這明明是夸你嘛,大家說對不對!啊……哈哈哈……”
“劉畢,你別以為你是王令尹家的人,就敢如此肆無忌憚!我可不怕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