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里頭傳出酷似自己粗重喘息的聲響,斷斷續(xù)續(xù)的響起對話。
里頭女人的聲音,藏著幾分羞澀,說著自己的名字——徐青。
一次次的說著,自己酷似她的初戀情人,說著自己的威風和厲害,說著對他忍不住一見鐘情的話。
間中夾雜著自己的聲音,說著喜歡她,喊著青。
陳佑聽不得一陣,當即將耳塞取出來。既羞愧又尷尬的道:“罷了,這事兒不必道歉。但是,有一件事必須解釋清楚,當時我絕對處于不清醒狀態(tài),喊叫的不是你,是我的未婚妻,不過你們湊巧同名不同姓而已!”
那叫徐青的女人,聽罷冷了臉,淡淡道:“這么說,你對于昨兒晚上說過的話,打算不負責任了?”
“我已經說過,那是個誤會。我說的喜歡,不是對你?!?p> “你是不是該繼續(xù)聽下去呢?你可是抱緊了我,握住我的手,說今兒天一亮,就帶我去登記娶我。難道當時你抱的也不是我?”
陳佑無法置信的忍著刺激和尷尬又聽一陣,當真有段這樣的對話。自己嘴里仍舊喊叫這未婚妻的名字,說一長大能結婚就娶她,里頭的女人說,這兒十二歲就成年了。
他自己就說,那好,天一亮咱就去!誰也擋不住這決定等等豪情誓言。
陳佑惱怒之下,一把將耳塞扔落地上,好一陣平息怒氣。
道:“徐青小姐,這是個誤會,當時我酒醉,只拿你當了未婚妻。所以,請不要再提昨晚的事情,現在,你繼續(xù)看書。
至于我,請告訴我衣服的位置,拿了就走,從此咱倆,各走各路。這事情,我本人受到的精神傷害,也就不追究了?!?p> 說罷這話,就見徐青長舒口氣,冷著臉道:“好吧。既然你這么說,我也無可奈何。出走道左拐直走,洗衣房里疊好放著?!?p> “謝謝。再見?!?p> 陳佑圍著床單,快步出了書房,又拉上門。
心里不斷責罵自己:
‘陳佑,你就是只惡心的污鼠!污鼠!該死的惡心污鼠!’
對于徐青這個陌生女人的話,全然不相信。那簡直荒誕無稽到可笑的地步。只是認為,這女人是李云地下的人。
迅速尋著衣裳,穿戴整齊了就找門走。
又覺自個此刻太過心浮氣躁,習慣性的運轉內功平息情緒,又自我檢視一圈。這習慣,卻猛然讓他發(fā)現,他身體里頭丟失了重要東西!
母親林紅顏贈予他的末日激光劍,不見了!
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那不僅是他心愛的武器,更可說是林紅顏留給他唯一的實物。
陳佑整個人愣呆在那,左思右想,也不得結果。實在不明白,微光基因武器,怎么可能無故丟失,又怎會丟失?
他這般又驚又無措的愣呆不知過去多久,忽聽見徐青的聲音道:
“你怎么還不走?”
陳佑回身望去,正看見她手里,握著自己的那對末日激光劍。劍柄暗銀色,上刻古文‘末日’字樣,乍一看似裝飾紋路。
他當然不會認錯,卻只感到不可思議。
抬手指著徐青,又驚又怒的道:“這是怎么回事?我的劍,為什么會變成你的!”
徐青低頭看看手里的激光劍,又抬頭看看陳佑。失笑道:“你剛才如果聽完了,不就知道了么?
是你送我的,我問你用什么兵器,你就把它和另一對劍取出來,我說很喜歡這對。
你說是母親的遺物,雖然愿意給我,卻無法給。我告訴你,我們是相愛的,你當然可以送我。于是你就送了。”
陳佑惱怒之極,險些破口大罵道:“胡說八道!你是否懂得竊取微光武器的本事?你若聰明,最好馬上還我,否則……”
“否則便怎樣?殺了我么?殺了我,你也取不回去?!?p> 陳佑幻出無雙劍,單手握著暗銀色直杖中央,冷眼看著她道:“那就要看看,你是否愿意為這對劍,舍棄生命了?!?p> 徐青對他的威脅,不顯絲毫害怕,淡淡道:“我愿意。你來殺了我吧,我絕不還手?!?p> 說這話時,她的目光仍舊清澈平靜,漸漸添上一抹哀傷。
這反倒讓陳佑止不住生出驚懼,她的眼睛和目光,像極了夢里的那對。
徐青又道,“你為什么不殺了我?為什么還不動手,殺了我,難道你打算就這么讓你母親的遺物落我手里么?還是你看我漂亮,不忍心動手?”
陳佑恨恨將一對無雙劍拔出在手,對面前這女人,既氣恨,又隱隱恐懼。
總覺得她的話,像極夢里那女人。不斷叫他殺死她,他卻并不想。
劍尖停落徐青胸口,半響,不能前遞。終于顫抖著前推,刺穿她的衣裳,肌膚,入肉,殷紅的血從里頭流出。
夢里那鋪天蓋地都是鮮紅血液的景象,當即占據陳佑腦海。他實在刺不下去了,驚恐的叫嚷著:
“不!我不要殺你,我不想殺你,為什么總要讓我殺你!為什么?”
轉身便那么握著無雙劍,撞門奔逃出去。
門外,是個花園。
一片清幽的天地,此刻為雨幕模糊。
陳佑沖進雨里,胡亂奔跑,很快被欄桿絆倒地上。額頭狠狠撞在金屬磚石上,頓時血流出來。
痛楚讓他恢復些理智。
便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覺可恥又覺悔恨。
‘我丟了母親的遺物……還沒有勇氣殺死拿走它的人?我是否這么下賤!面對好看的女人就無法下手么?那可是母親給我唯一的遺物,唯一的遺物啊……’
便這么自責懊悔的淋不知多久雨。
身后有人走近過來,便感覺到那人蹲下身子,臉龐貼近過來。說話了,徐青的聲音。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真是對你一見鐘情呢?我哪里會是云姐手下的那些女人。你偏是不相信,那么狠心的拒絕我?!?p> 說著,抬手撫mo著陳佑臉龐。驚聲道:“你怎么哭了?”
陳佑惱道:“胡說八道!誰說我哭了?臉上的全是雨!”
說著,下意識的抬手狠狠擦了眼睛和臉幾把。卻知道騙不過人,眼淚是熱的,雨水是冷的。
便又轉開話題,責問道:“你還想干什么?劍你已經偷了,好,我承認不忍心殺你。但是,我一定會設法把劍拿回來,此事絕不會就此了結……”
他自說著,徐青卻輕聲笑著。
“你這人可真不知好歹,我對你這么好,你卻拿我當仇人?!?p> “少鬼扯!這種三歲孩子才信的荒唐話,以為能騙我?”
“哎……我真拿你這人沒辦法。真固執(zhí)!別難過啦,多難看。你只要肯為昨兒晚上的話負責,那,咱們新婚之夜時,就把劍還你,怎樣?”
陳佑一聽,怒道:“呸!告訴你,我有未婚妻。母親的劍固然重要,但換做母親也不會愚蠢到為遺物舍棄今生伴隨之人。休想靠劍對我耍弄任何詭計!待我他日心結一解,必殺你無疑!”
徐青有些氣惱著道:“真氣死人了!你這人……真是可恨。你說我騙你,可我都愿意嫁你,還不能證明清白呀?”
“這種鬼扯的話我絕對不相信。你如果真沒詭計,現在把劍還我,我就相信?!?p> “不行!”徐青故意拖長著字兒,大聲拒絕道。
陳佑懶得再跟她說話,起身就走。
徐青在后頭道:“哎!我送你回去吧,路可遠著呢?!?p> 陳佑哪里理她,自顧頂著大雨走了。
到他回到訓練大樓,一共走了八個小時。的確不近。
陸無上早在他屋里等著了。
一見他回來,就興高采烈的告訴他。昨兒晚上,他跟李云對喝了半夜,終于把李云灌醉了。
然后問他:“你猜后來怎么著?”
陳佑沒心情理他,不答話。
陸無上有些無趣,仍舊興奮的自答道:“后來啊,我就把云姐抱上chuang了。嘿嘿嘿嘿……”
旋又絮絮叨叨的訴說著過程,陳佑終于煩了。怒道:“你別再跟我提李云和那地方,否則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陸無上不知道他干嘛了,嘻笑道:“怎么了?妒嫉?還是昨兒晚上欲求不滿,沒漂亮女人陪……”
陳佑終于沒了耐性,抬腿一腳將他又踢飛出去,旋即關上房門。
陸無上在門外暴怒喝罵,說他混蛋不夠兄弟,無故又踢他。早先的事情還沒跟他算帳,上一次就還沒道歉之類的話。
罵半響,最后又丟下句狠話道:
“靠,我他媽的從今兒開始,跟你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