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楊問徐球剛才那幫人是什么來路。徐球告訴他些人是河北“威風(fēng)鏢局”呂家的人。為首的是呂家二少爺呂梁。
他們重新去了一家酒館吃飯,他們看出岳天楊的心情明顯不佳。一杯接一杯的酒也難以讓他心中釋然。他賀星寒竟有這么一個差強(qiáng)人意的兒子。現(xiàn)在又落了一個殘疾,而又是他這個親爹廢了他。以后他們?nèi)绾蚊鎸ο嗵??想到此處就不由讓他心中隱隱作痛。真是蒼天弄人。自己苦經(jīng)那么的磨難,現(xiàn)在又給了他這么一個紈绔子弟的兒子,為何上天對他這樣不公!
杜湘和周燁猜岳天楊的心情變化和剛才那個青年有關(guān)。剛才的那個青年竟然能影響到岳天楊的情緒。這讓他們惑然,但他們也不詢問。他們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酒足飯飽后他們動身。心情郁悶之極的岳天楊也沒吃幾口菜,總覺得每一道菜吃在嘴里都如同嚼蠟一般。酒沒少喝,但是卻一杯比一杯更覺得辛辣。
出了小鎮(zhèn)有兩條岔路,一條通往新城,一條通往“黃家堡”。岳天楊讓徐球先獨自前往葉城探聽一些最新的消息和“飛龍山莊”的動向,他們先去“黃家堡”,到時他們在葉城會合。徐球打馬去了。他們近傍晚時份到“黃家堡”。岳天楊把兩位夫人先安置在“黃家堡”的想法和黃玉同說了。
黃玉同爽快地說:“在我這里想住多久都行,你也放心吧,只要有我們在,她們絕對安全?!?p> 愛屋及烏,基于岳小鈺的關(guān)系黃嬌對岳夫人也很敬愛。想著法的哄她開心。岳天楊事先以囑咐了黃嬌不要把小鈺現(xiàn)在下落不明讓人擔(dān)憂的狀況告訴岳夫人。
岳夫人見黃嬌機(jī)靈可人,心中很是喜歡。看到她不由又想到自己的女兒,不知母女何日才能團(tuán)聚,心中不覺有幾份戚然。
晚上黃玉同擺下豐盛的酒宴招待岳天楊等人。黃玉同此次回來召集“黃家堡”的中堅力量開了個會。把“黃家堡”加入義盟為平定江湖而做貢獻(xiàn)這事向他們說了。并驕傲地告訴他們,這是一件意義非比尋常的大事業(yè)?!叭缒芷蕉ń?!我們‘黃家堡’將會受到整個武林的尊重!百年后,江湖上更會流傳我們黃家為平定江湖浴血而戰(zhàn)的光榮事跡!”那一刻黃玉同激動大聲說。
黃家子弟們聽了個個熱血沸騰摩拳擦掌準(zhǔn)備大干一番也好名留江湖。雁過留聲,人死留名!這是每一個血性男兒的光榮與夢想!
黃玉同命令他們先不必把此事聲張,讓他們都養(yǎng)精蓄銳,等“義盟”通告整個江湖時候再揭干而起。黃玉同很希望“黃家堡”在平定江湖的大業(yè)展盡威風(fēng),讓整個江湖為之刮目相看。
黃家堡這些年在江湖上也一直沒有什么作為,這讓幾個想功成名就的兒子都感到有一種不得志的郁悶。現(xiàn)在他們“黃家堡”要與江湖中兩股最大勢力逐鹿江湖一決雌雄了。在心情激蕩的同時,他們都清楚的明白,這對黃家來說既是一個機(jī)遇,也是一個賭注!要么在平定江湖的血戰(zhàn)中覆滅,要么崛起!
酒宴中幾人也對葉城即將召開的武林大會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岳天楊說:“蕭秋風(fēng)不是傻子,他會判斷出萬飛龍這次召開武林大是對‘秋風(fēng)幫’另有險惡用心的?!?p> 周昊高興地說:“看來這次‘秋風(fēng)幫’不會讓這條老狗順利開完這次武林大會的。最好‘秋風(fēng)幫’趁機(jī)大舉進(jìn)攻‘飛龍山莊’,當(dāng)他們殺的兩敗俱傷我們‘義盟’做收漁人之利。把他們一舉殲滅!”
“如果‘秋風(fēng)幫’這次真要在武林大會上鬧事?!敝軣罘畔率种械目曜涌戳说艿芤谎壅f:“其實對他們并沒有什么好處?!?p> “為什么啊?”周昊有點想不通。
岳天楊看了下周燁。在心里他又把周燁與自己兒子對比了一下,結(jié)果又讓他的心痛了一下。
岳天楊說:“我想萬飛龍是不會怕‘秋風(fēng)幫’來鬧事的。這次武林大會那么多的門派來參加,‘秋風(fēng)幫’要是再此時發(fā)難,會引起武林公憤,‘秋風(fēng)幫’現(xiàn)在對‘萬飛龍’都有些捉襟見肘力不從心了,想和整個武林作對,蕭秋風(fēng)和他的‘秋風(fēng)幫’還沒有那么大的膽。所以我想,”岳天楊用一種特別的神情說:“萬飛龍這條老狐貍倒是很希望在這次大會上‘秋風(fēng)幫’能做出惹武林反感的事出來,這樣他就更有理由名正言順號召整個武林討伐‘秋風(fēng)幫’了?!?p> 杜湘深思一下說:“雖然‘秋風(fēng)幫’在武林大會上鬧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想他們也不會坐視這次萬飛龍達(dá)到他的目的的。我想這次最次溫東陽也會來。上次在新城他其實就早來了。”
周燁贊同地說:“蕭秋風(fēng)不會對萬飛龍的這次武林大會無動于衷的。也不知道他們會怎么應(yīng)對?!?p> 黃玉同點著頭說:“這次就看萬飛龍與蕭秋風(fēng)誰更計高一籌了?!?p> 岳天楊看了下眾人說:“總之這次武林大會看似平常,但是卻暗流洶涌變化莫測。其中的險惡我們現(xiàn)在怎么猜測也難以預(yù)知其結(jié)果,到時我們就隨機(jī)應(yīng)變吧?!?p> 眾人紛紛點頭。
然后黃玉同告訴岳天楊山東“快刀堂”在莫大死后,掌門一職有莫大長次莫云繼承,莫云還寫信求黃家出人幫助他們共同追殺岳天楊為莫大報仇。
杜湘風(fēng)趣地笑著說:“這莫家真是會找人幫忙。讓黃盟主去對付岳盟主,成心是想讓我們‘義盟’內(nèi)訌。”
眾人聽后都笑了。
現(xiàn)在距大會召開日期還有八天,他們決定明日黃玉同帶人先行,隔一日岳天楊他們再動身起程,這也是避嫌。他們知道萬飛龍對黃玉同“擁翠湖”一行不可能沒有察覺,但是捉賊捉臟,捉奸在床,就算萬飛龍再怎么懷疑他們之間有什么秘密協(xié)議,他也會苦無確鑿證據(jù),難以和黃家撕破臉皮。再說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只要黃家還沒有反戈一擊,他們也沒有必要和黃家反目,這也對他們沒有好處,就算多不了一個朋友,也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臨末黃玉同說:“萬飛龍這條老狐貍,其實一直就對我們黃家不盡力幫他而心懷不滿,只是他們不好和我們翻臉,怕逼急了我會倒戈。此人陰險毒辣,我想日后他一統(tǒng)江湖之日,也正是向我黃家報復(fù)之時,幸好世事萬變,我們成立了‘義盟’。這次我黃玉同就和他萬飛龍干到底了!”
周煜也感觸地說:“我們‘擁翠湖’也是一樣,這次如不是我們成立了連盟,形成了強(qiáng)大的力量,面對他們也是岌岌可危。為公,我們平定江湖。為私,我們?yōu)樽约憾鴳?zhàn)!只要我們精誠團(tuán)結(jié),我們會贏得最后的勝利的!”……
酒宴散后各自回房休息。
心事重重的岳天楊難以入睡。他披衣來到庭院中兀然佇立。心中思緒紛亂如麻,解不斷,理卻還亂。不知兒子平安回到安慶沒有?不知他見到他娘沒有?他心中已然是那樣牽掛,就算他再差,也畢竟是他的兒子,畢竟他身上流著他賀星寒的血。養(yǎng)不教父之過,雖然他這個父親一直未能在他身邊諄諄教導(dǎo)好好教他做人是事出有因,但兒子如今變成一個無能的紈绔子弟也不能全怪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做為父親,他心中有愧?。∈拍晁惶熳龈赣H的責(zé)任都沒有盡;做為丈夫,他心中有怨?。≈还炙?dāng)年沒有保護(hù)好妻子,以至身懷六甲的柳依雪被擄屈辱度日十九年!
強(qiáng)烈的自責(zé)任讓岳天楊的心不斷的痛苦地悸動著。
“岳大哥這么晚了還沒有睡?。俊边@時杜湘走到了他的身邊。岳天楊說:“睡不著。你怎么也沒有睡?”
“我也睡不著?!比缓蠖畔鎸λf:“有時候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們的,最好不要放在心上。不然苦了得只能自己?!倍畔嬖谂郧脗?cè)擊的勸慰岳天楊。他看出岳天楊自從在鎮(zhèn)上的那間酒館中與那個青年單獨交談后就變的心事重重了。他們到底都說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岳天楊沉沉地嘆息了一聲。能讓他嘆息的事杜湘明白不可能是一般的事。
岳天楊對他說:“你知道在酒館中的那個青年叫什么嗎?”杜湘搖搖頭。岳天楊對他說:“他叫賀知凡?!倍畔嫘闹畜@了一下。賀知凡!那就是岳天楊的兒子啊!
岳天楊不再瞞杜湘。他把一切都告訴了杜湘。有時候人需要傾訴。杜湘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杜湘聽后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好。難怪岳天楊心事重重,想了十九年的兒子,如今竟是這樣讓人失望,換了是誰都一時難以接受。
“而他的胳膊?!边@讓岳天楊更加難以釋然?!笆俏疫@個做爹的親自廢的!哈哈……”他發(fā)出苦痛地笑。這笑讓杜湘也不覺有些戚然。
杜湘沉默了一會兒。他能體會到岳天楊此時的心情。“這也是蒼天弄人?!倍畔姘参克f:“事以至此難以挽回,他成了這個樣子,也不能全怪他……以后岳大哥好好補(bǔ)償他就是了。我想經(jīng)過大哥你的教導(dǎo),他會轉(zhuǎn)變過來的……”
岳天楊黯然地說:“但愿他能轉(zhuǎn)變過來,也但愿他不恨我?!?p> 然后他抬頭看著天上那些閃閃爍爍的星星。他想找到一個顆屬于他的。但是他一直未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