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看著眼神狠絕,側(cè)身對著自己,吸食青煙速度大大加快的陣營女王,其方才恍然大悟,猜出了此時她心中所想的十之七八。
知道自己恐怕是錯想了陣營女王,高估了她的實力。
只不過事到如今,陳豐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
其已然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就算此時停手,他能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陣營女王也不能,這一點陳豐從其那兇狠堅定的眼神中,便可以確定。
就算陣營女王能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陳豐也不信,更不會撤去“弓鳴”符箓,從她身邊從容走過。
原本陳豐聚風(fēng)至此,還要等陣營女王如何應(yīng)對,是躲閃還是硬剛,但現(xiàn)在其只顧吞噬元精,倒是省了陳豐一番手段,故而他在“弓鳴”符準(zhǔn)備好之后,也不猶豫,直接沖著陣營女王射去。
此時陳豐面前的風(fēng)束,若是直立而起,可于這第四層中,頂天立地,面對如此體積的術(shù)法,陣營女王根本避無可避。
狂風(fēng)之力在整個第四層蔓延開來,那后坐力,一瞬間就把陳豐吹到了另一方的邊界墻壁上。
自他松開聚集風(fēng)束的符箓時,便再也沒睜開過眼睛,這倒不是他不想睜,不忍心看陣營女王香消玉殞的畫面,實在是這層空間之中的風(fēng)力太大,讓他無法睜眼。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被風(fēng)吹得緊貼墻壁的陳豐,根本無暇顧及過了多長時間,雖然正面受此一擊的并不是他,但此時余波,也足夠其喝上一壺的了。
“撲通!”
“弓鳴”符箓聚集而成的風(fēng)束,來得突然,去得也毫無痕跡。
陳豐事先并不知道它會何時結(jié)束,就像他不知道它會不會開始那般一樣。
但是其從墻壁半空中,摔了個狗啃泥的時候,就一定是這風(fēng)停之時。
其沒有多言,此情此景也沒時間讓他矯情。
陳豐自家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緩緩撐著地面站起,目光堅定又迷茫的看向遠(yuǎn)方陣營女王所在。
如今的陣營女王,已經(jīng)不再吸食青煙了,到底是青煙被她吸食完了,還是其被強(qiáng)大的風(fēng)束打斷了,陳豐均不得而知。
反正她此時正站在原地,以同樣的姿態(tài)望向陳豐,其身上沒有絲毫傷痕,連衣角發(fā)絲也未曾凌亂,狀態(tài)之好,更勝先前斬殺干尸主帥之時,至于具體情況如何?陳豐不知道,反正在他的眼中是如此。
這里是修真界,眼見未必為真,陳豐用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整理了一下思緒后,便邁步向陣營女王的方向走去,準(zhǔn)確的說,是向其身后的光幕大門而來。
陳豐在前行的路上,看見了剛才因為狂風(fēng),而被其丟下的“斬妖”劍,倒立著插在石板上。
他路過它的身旁時,順手將其拔了下來,這一次陳豐用的是左手。
縱然路途再遠(yuǎn),也總有盡頭,更何況這個第四層本來也沒多大,陳豐與陣營女王的距離,不過區(qū)區(qū)千米而已。
陳豐走到陣營女王的身前時,其臉色很是平靜,并沒有如他自己所料那般癲狂,嗜血。
陣營女王也很平靜,其平靜的都有些過了頭,就好似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甚至于她在看到陳豐臨近之時,臉上還帶了些許微笑。
陳豐在兩者即將相遇之時,身形主動橫移了一步,沒有選擇和陣營女王正面“撞”上,但當(dāng)他從陣營女王的身旁擦肩而過時,其身后傳來了一聲溫柔的呼喚。
“相公!”
“嗯?”
伴隨著這聲溫柔呼喚一同而來的,還有陣營女王尖尖的指甲,其刺破陳豐皮肉的時候,他的感覺就好似有五把尖刀一齊插入。
當(dāng)陣營女王那一聲“相公”出口時,陳豐忘卻了他現(xiàn)在的身份,也忘卻了陣營女王的身份。
好在肌膚的刺痛,將他及時拉回了現(xiàn)實。
陳豐一路上都在高度戒備陣營女王,他想過其有可能會用的套路,計謀,術(shù)法,神通,甚至于陳豐都想過,他會被秒殺,她為了會搏一搏而果斷自解羅裙。
只不過任陳豐再是有些小聰明,也沒想過陣營女王會出這招。
好在他清醒的還不算晚,準(zhǔn)備得也夠充分。
陳豐身未轉(zhuǎn),手已揮,劍光一閃,美人頭落,后心處的五把“鋼刀”永遠(yuǎn)的停留在了距離其心臟寸許的地方。
“真他娘的疼!”
陳豐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嘟嘟囔囔抱怨著,將自家的身軀拔了出來。
其掂量著手中的斬妖劍,頭未回,眼睛向四處掃視,陳豐今天的運(yùn)氣不錯,如此應(yīng)付了事的尋找,都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
他回望了一眼光幕大門,然后稍作猶豫,便提著“斬妖”劍,向黃金劍鞘走去。
“斬妖”劍很鋒利,劍刃之上沒有一滴鮮血留存。
但陳豐還是提著它,在自家已成條形狀,根本起不到蔽體作用的道袍上,蹭了蹭后,方才收入劍鞘之中。
諸事已畢,其自然沒有理由再留下來了。
陳豐斜扛著“斬妖”劍,兩只手搭在劍身上,就這般吊兒郎當(dāng)?shù)倪M(jìn)了光幕大門。
從始至終,其再未看陣營女王一眼。
自陳豐進(jìn)入光幕大門后,光幕大門便消散不見。
落在地上的美人頭顱,至此方才紅顏白發(fā)生。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微風(fēng)拂過,沒了頭顱的殘軀,層層龜裂,化作粉末,飄散到棋局的各處。
不知是陳豐之前的“弓鳴”符威力太猛了,還是那些“棋子”殘骸上的元精,早都被吸干了。
反正此時的棋局卻是無比寂靜空曠,連一滴血珠都沒有留下,絲毫沒有先前剛剛發(fā)生一場大戰(zhàn)的痕跡。
又不知過了多久,自棋局之上的石板中,各類棋子再度緩緩升起。
即便陳豐重新回到這棋局之中,單看其他棋子的模樣,也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它們與之前有何不同。
只不過這一次,紅方的主帥是一位年輕英俊的國王,黑方則是換上了滿頭白發(fā),神情肅穆,一身戎裝的老將。
隨著悄無聲息的光幕大門開啟,這些剛剛“擺”好的棋子,一同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