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找工作碰壁
“你平時總喜歡買東西，這今天也沒見你買什么??？”吳俊榮一邊開車一邊扭頭問我。
“我平時買的都是些小玩意兒，花大錢的沖動就是那一瞬間，或者階段性的，平時我的自控力還是很好的，好嗎？如果我天天都有花大錢的欲望，估計你得進醫(yī)院吧？”我瞥了他一眼說。
“進醫(yī)院倒不至于，但是咱們家吃土我覺得應該問題不大，主要你時不時買的那些小東西我覺得都是沒用的，如果你買有用的東西，我也沒有多大意見啊?！彼χ忉尩馈?p> “你說這話我聞到了一股茶味。”我說。
“我覺得還是咖啡好喝?！彼c點頭說。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莊彧睿。
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急迫的聲音：“我說，趕緊把你兒子接走，打算給我了咋地？”
“給你多個兒子不好么，一兒一女湊個好字，多幸福！”
“我謝謝你，不需要?！?p> 我們的車剛到咖啡店門口，還沒停穩(wěn)，莊彧睿就帶著吳希堯出來了，我一下車，他就跑過來抱住我：“媽媽?！?p> 我從莊彧睿手里接過書包：“你怎么知道我們到了。”
“你以為就你會起卦么，我也會?！彼蛉ふf。
“姐?！眳强s走過來說。
“吳總，聽說升職了，恭喜！”她笑著說。
“姐，你就別取笑我了，不管在外面是吳工還是吳總，在你妹妹這我都是小吳，讓干啥干啥的小吳?！彼p手合十放于胸前笑著說。
“我覺得你這是在樹立我母老虎的形象。”我翻了他一眼說。
“媽媽你屬兔，不屬虎。”吳希堯一本正經的接話說。
我們大家哈哈大笑。
“老婆，伴娘你確定用莊彧婧啊。”彭超刷著牙從臥室的廁所走出來問。
管彤敷著面膜靠在床頭，不停的用手按摩著，說：“對啊，我是這么想的。但是還沒跟她說呢，對了，我給她打電話?！闭f著她就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
彭超跑過來阻止，說：“行了，行了，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估計都睡了，明天再說吧?！?p> “呦，都10點了，那個養(yǎng)生girl估計真睡了，行吧，那就明天再說?！彼戳丝词謾C的時間說。
“老婆，我是覺得吧，伴娘最好選個別人，你，你看你那么多沒結婚的同事呢，是吧?！迸沓瑵M嘴牙膏沫的說。
“你什么意思?。繆W，你覺得結婚了就不可以當伴娘了是么，莊彧婧是我光屁股到大的姐妹兒，除了她沒人配當我的伴娘?！惫芡合旅婺ぃ瑧崙嵉恼f。
“你看，你看，又要急眼，我說你們怎么脾氣都一樣，一點火星就能引發(fā)你燃燒的欲望?！迸沓难栏嗄呀浟鞯降匕迳狭?。
“去去去，地板上都是沫了，趕緊刷牙去吧你?！惫芡话褜⒂猛甑拿婺と拥剿砩希樖纸幼×?，說:“差點弄臟我衣服，這黏糊糊的玩意兒?！?p> 早上，我送孩子上學后，往家返，剛到小區(qū)門口，電話響了
“彤仔，有啥吩咐？”我按完接通鍵說。
“哪呢？”
“馬上到家了啊?！?p> “找你有事，老地方見啊?！?p> “KFC”這幾個字母赫然映入眼簾，說實話我看著都腿肚子發(fā)緊，實在不想進，我們每次的約會地點都是這，已經連續(xù)2年了，說實話，現(xiàn)在看見漢堡什么的都反胃，我提議過很多次了，換個地方，她說：這個地方冬暖夏涼，還不會有人屁股后面追著問你吃什么，即便不點餐也沒人轟你走，自在。我后來一想，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免費的空調不蹭白不蹭吧。
“這呢?！惫芡诳看暗奈恢谜泻粑?。
我搓著手，坐在她對面，凍的我直跺腳。
“有那么冷么？”她問。
“大姐，我騎共享單車過來的，你說呢?！蔽掖曛终f。
“A0086取餐。”
“正好，要不說有福人不用愁呢，我給你點的泡泡奶，剛好捂手，你等著，我去拿。”她笑著說，起身小跑著去取餐。
她端著奶和咖啡小跑回來，途中差點碰到人。
“快捂手。”她把奶放我面前，自己拿著咖啡坐在我對面。
我雙手捧起奶，頓時覺得熱乎了，捂了一會，放下杯子，打開蓋，把臉湊到杯口，讓臉也感受下熱氣。
“瞅你這樣兒，咱能淑女點么，把臉拿開，干嘛呢你？”她半欠起身子，用手巴拉著我腦袋說。
“忒冷?！蔽易鄙眢w，繼續(xù)說：“你不老老實實準備婚禮，找我干嘛？”
“都是彭超的父母操持的，我就過兩天試試婚紗就沒事了，到時候你陪我去。”她喝了一口咖啡繼續(xù)說：“對了，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告訴你，到時候你當我的伴娘啊?！?p> 我剛喝了一口奶差點沒噎住，說：“哪有已經結婚的人還給人當伴娘的，沒聽說過?！?p> “嘿，你怎么跟彭超一個口氣，合著你們現(xiàn)在是一條戰(zhàn)線是么？”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我。
“眼睛再瞪也沒我的大，昂，甭瞪了?！蔽依^續(xù)喝奶說。
“我不管，我的伴娘只能是你，也必須是你?！彼傺b生氣的說。
“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就是有這么一個說法的，已婚的不能當伴娘，對你不好的，而且我不光已婚兒子都上小學了，這，真的沒法，昂，親愛的大姐啊，為了你自己的幸福，真的，找個小姑娘去吧?！蔽医忉尩馈?p> “我這30多才終于嫁出去，不就想讓你見證我那幸福的一刻么！”她說。
“明白，不當伴娘我也能見證你的幸福啊，到時啊，一定會準時參加你的婚禮，天大地大，你的婚禮最大。”我說。
“好吧，拗不過你?！彼裏o奈的說。
“這就對了嘛?！蔽艺f。
“一會沒事去逛街吧?！彼戎Х日f。
我喝著奶說：“不行，我這最近亂七八糟的事太多，現(xiàn)在終于沒事了，我要投簡歷找工作了?！?p> “亂七八糟？聽這話，你最近的生活這是上演啥大片了？”她不懷好意的說。
“恩，上演的離婚大劇?！蔽业ǖ恼f著。
“快，說說?！彼素缘恼f道。
“今天沒空，我走了?！闭f完，我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奶，起身離開。
“沒勁?！彼攘丝诳Х日f。
我走到門口，她調高音量，說：“蹬你的單車回去吧?！?p> “樂意?！蔽遗ゎ^回應她一句。
辦公室的門開著，吳俊榮正在忙碌著，助理小卑左手拿著文件右手輕輕敲了幾下門，說：“吳總，開會了?！?p> “知道了?！彼鹕碚砹艘幌乱路f。
會議室外面人們議論著。
“聽說了么，好像咱們打敗一能集團拿下了小寨莊的改造了?！?p> “是，我也聽說了，幾番談判下來，吳總的方案最終打動了甲方?！?p> “吳總不是不管技術了么？”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個項目張董很重視，點名讓吳總出的方案?！?p> “吳總的技術真是牛，我是真服?！?p> “你以前一直跟吳總混的，怎么這技術一點也沒長進??？”
大家正嘰嘰喳喳的說著，會議室門開了，吳俊榮大步流星的走進來，一邊走一邊說：“技術部的全部到小會議室開會。”
“快快……”大家急急忙忙的拿起桌上的筆和資料，朝小會議走去。
網上并沒有太合適的職位，我采用大面積撒網式投簡歷，手指在招聘網頁上來來回回的滑動，突然，一個公司名稱讓我眼前一亮——“坤達電力”，我趕緊點進去，大概看了看這個公司的介紹，覺得很不錯，正好也在找電氣工程師，我就投了一份，退出頁面，繼續(xù)瀏覽其他公司。這時，電話響了，是陌生號碼，
“你好！”我應付著。
“你好，請問是莊彧婧么，我們是坤達電力?！?p> “您好，我是?！蔽覊阂种约旱呐d奮說。
“我們這邊看到你投的簡歷了，不知道下午能否過來進行面試?！?p> “下午么，可以的?！蔽腋吲d的說，我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問：“請問下午面試的時間是……”
“下午3點半?！?p> 我迅速的把手機拿離耳邊，看了一下時間，腦子迅速閃過；現(xiàn)在是1點，還有2個半小時，吳希堯是5點半放學，恩，時間都來的及。我馬上回復說：“好的，我準時到?！?p> 我慌忙跑到衣柜前，打開柜門一看，全是休閑運動裝，又跑到鞋柜打開一看，齊刷刷的各種運動鞋、帆布鞋一雙雙閃現(xiàn)，我頓時覺得“完了”我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鞋子都沒有……
一屁股坐在地上，真心后悔，為什么我一套職業(yè)裝都不準備。
“你好，我是來面試的，定的時間是3點半?！蔽艺驹谇芭_說。
“您的名字？”前臺小姐姐問。
“莊彧婧?！蔽艺f。
“您這邊請?！闭f完她走在前面給我?guī)贰?p> 小姐姐停下來，我抬頭看了一下，門上的標牌是“會議室2”。
小姐姐示意我進去，我對著她點點頭，輕輕敲了下門。
“進?！崩锩?zhèn)鱽響鹇暋?p> 門開了，一位看上去大概30左右歲、戴眼鏡的男士和我走了個對面，我們雙方禮貌性的微笑點頭。
我進去一看，呵，3個男士排排坐，每個人面前放著一個姓名牌，我迅速瀏覽了姓名牌：董健濤、孫舒?zhèn)ァ⑾拇簛?p> 最吸引我的是孫舒?zhèn)?，他并沒有像其他兩位一樣西裝革履的，而是穿著夾克，留著平頭，戴著眼鏡，看上去大概40左右歲，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理工男的氣質，憑感覺判斷，這位應該就是技術部的總工。
我走到中間的位置站定，剛想坐下，突然想起還不能坐，于是又站直了，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面試了，但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畢竟這是關乎我吃飯的大問題，不得不謹小慎微。
“大家好，我叫莊彧婧?！蔽覊合滦念^的緊張，抬頭挺胸自信的說。
面試官們低頭翻著我的簡歷，
董健濤率先發(fā)問，說：“莊彧婧是吧，我看了一下你的簡歷，你不是重點本科畢業(yè)的?！?p> 我驚了一下，說：“恩，對?！?p> “簡歷中提到，你中間有3年沒在這個行業(yè)，可是據(jù)我所知，這個行業(yè)也是很容易生疏的，而且你后來出來工作也是在一個小公司，并沒有自己跟過一個大項目。”夏春來接上說。
“呃，我確實在這個行業(yè)缺席了3年，您所說的生疏我并不是很認同，由記憶變成習慣的東西是不會忘的，正是因為我上一個公司不大，人員配備不完善，才鍛煉了我的綜合能力，電氣工程師這個職位不光是要求技術過硬，還要有流暢的溝通能力?！蔽艺f。
“那個，孫工，你們都是搞技術的，你，你溝通一下?！毕拇簛磙D移話題說。
“莊工，地產的項目你接觸的多么？”孫舒?zhèn)枴?p> “還可以?！蔽艺f。
“那排污泵和風機中變壓器都是怎么選配的？”孫舒?zhèn)フf。
“您說的是消防電源用的變壓器么？現(xiàn)在的消防過來的都是有源點，不需要在額外配變壓器了，只要把與消防聯(lián)動的繼電器線圈電壓選定為DC24V的就好?！蔽艺f。
“好的?！彼@然很滿意，扭頭繼續(xù)對夏春來說：“夏經理我沒有問題了？”
“你有孩子么？”夏春來繼續(xù)發(fā)問。
“有一個兒子，上小學二年級。”我說。
“這么說你既要照顧孩子還要上班，你確定你有足夠的經歷投入到工作中么？”夏春來說。
他的言辭中總是透露出一股不屑的態(tài)度。
“這個不是什么大問題吧？這是個很普遍的現(xiàn)象?！倍f。
“你說的是其他行業(yè)，我們這個行業(yè)也算是特殊行業(yè)，需要隨時出差去現(xiàn)場的?！毕拇簛矸瘩g道。
“夏經理，我不知道您所指的特殊是怎么個特殊法，就我個人而言，我并沒有這種感覺，電氣行業(yè)從組裝來說，他分一次線，二次線，一次線大多是男性，因為線粗，銅排重，不適合女性操作，二次線大多是女性因為需要有細膩的心思，和足夠的定力，二次線相對一次線繁瑣，更適合女性，從設計的角度來說，女性有著更細膩的思維，可以很好的補充男性在設計上的粗心?！蔽乙豢跉庹f完。
孫舒?zhèn)ヮl頻點頭，很顯然他作為一名技術人員很認可我的說法。
“我們這個行業(yè)需要隨時出差，你一個女人，去現(xiàn)場也多有不便?！毕拇簛碚f。
“既然，貴公司的規(guī)模到了一定程度，那么人員配備方面一定是齊全的，所以一定有專業(yè)的現(xiàn)場售后人員吧，再者即便真的需要我去現(xiàn)場，到了現(xiàn)場大家也會因為我是女性，而不會過多的為難我，更好的利于工作開展，沒錯，我是女的，但是我進過礦，下過井，高壓柜帶電作業(yè)我都干過，任何一種工作都不應該被性別歧視，我覺得夏經理你的認知還停留在上個世紀吧?！蔽艺f。
“你……”夏春來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轉身，用腳把椅子踢到一邊，走向門口，到了門口，我突然停住腳步，扭頭對著夏春來說：“忘了告訴你，男廁所我也去過。”
除了夏春來，其他人都笑了。
我來到電梯前，按了向下的按鈕，靜靜的等著電梯，拿出手機一看，4點20了，還得抓點緊，接孩子不能遲到，又連著按了兩下向下的按鈕，電梯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4-5個人，我頭也不抬的疾步走進電梯。
“怎么這么眼熟？”陸凡不斷回頭看著電梯說。
“你叨叨什么呢？”莫錦卓邊走邊問。
“我想起來了，她是上次醫(yī)院碰到的那個女的，就是腦子不正常的那個?！标懛不貞f。
聽他這么一說，莫錦卓突然停下腳步，說：“你是說，是她?！?p> “對，就是她?！标懛惨餐Ｏ履_步說。其他人也停下腳步。
莫錦卓思考了幾秒，邁著緩慢的步子繼續(xù)走。
‘會議室1’，坤達電力的各部門高管圍坐在會議桌，魏啟賢——魏總好像在焦急的等待著什么人，莫錦卓和陸凡推門而入，魏啟賢趕忙起身，伸手迎上去，說：“莫總，歡迎歡迎!”
“魏總?！蹦\卓回應道。
兩人互相握手寒暄。
“莫總，坐，快請坐?！蔽簡①t說。
之后，兩人并排坐在一起。
“坤達電力與一能集團就‘唐城麗景’這個項目正式簽訂合作協(xié)議?！蔽簡①t高興的說。
大家高興的鼓掌。
“感謝莫總?！蔽簡①t扭頭對莫錦卓說。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一定要保證質量?！蹦\卓說。
“您請放心?！蔽簡①t說。
“魏總，那我們開始交接項目吧?！标懛舱f。
“好，你去看一下那邊會議室，面試如果結束的話，把孫工叫過來?！蔽簡①t對著旁邊的助理說。
“好的?！?p> “我去一下洗手間。”莫錦卓對著魏啟賢說。
“您請?！彼貞馈?p> “聽說了么，剛才來面試的那個女的把夏經理給懟的都接不上話了?！?p> “他這人就是欠懟，動不動就男女尊卑論這一套，咱們公司這群女同事哪個喜歡他？剛才那個豪爽的妹子干了她們所有人想干卻不敢干的事。”
衛(wèi)生間里，兩個坤達男員工一邊洗手一邊談論著，莫錦卓走出隔間，也準備洗手。
“我洗完了，你用這個吧。”其中一位男員工抻了一張紙抽里的紙，擦著手，離開洗手臺，扭頭對他說。
他點點頭，一邊洗手一邊回想起醫(yī)院的那一幕，在加上陸凡出電梯時說的話，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二。
“走吧，繼續(xù)畫圖去，”另一個男員工洗完手也抻了一張紙說。
“高壓柜那個圖紙畫的我頭疼?！?p> 兩個人吐槽著，離開了洗手間。
回到‘會議室1’，看見大家正在忙碌的對接工作，他坐會原來的位置，扭頭說：“魏總，剛才聽你的意思，貴公司是在組織面試，看來魏總很注重人才培養(yǎng)。”
“莫總說笑了，一能集團好多項目都是房地產項目，我們在這方面的工程師欠缺，所以需要引進熟悉地產項目的工程師，以便后續(xù)更好的跟一能集團合作。”魏啟賢笑著說。
“果然，我們沒有選錯合作伙伴，既然這樣，那，魏總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看一下所有參加面試者的簡歷，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才能進入坤達為魏總效力?！蹦\卓恭維說。
“當然可以，那個，孫工你把今天面試人的簡歷拿過來給莫總看一下?！彼聪驅O舒?zhèn)フf道。
“好的，魏總?！睂O舒?zhèn)セ貞馈?p> 孫舒?zhèn)プ叩健畷h室2’，拿起他剛才坐的位置桌子上的簡歷。
“莫總。”他將簡歷遞給莫錦卓。
“謝謝?！蹦\卓接過簡歷說。
莫錦卓仔細的翻看著簡歷，翻到最后一頁，‘莊彧婧’這三個字出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