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京都第一女
青龍七脈最易修煉,鄭年篤定先行修煉內(nèi)力再修煉外功,于是盤膝而坐,按照手札之中記載,運行經(jīng)脈,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第二天匆匆忙忙來到了長安縣衙門的時候,看到了門口坐著刷牙的辛德龍大人。
“大人?!编嵞昕觳角叭フ埌?。
辛德龍點點頭,將口中水吐出問道,“夫妻被殺一案查的怎么樣了?”
“暫無頭緒,等一會兒我去牢里問問周東,看看有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鄭年解釋道。
“別忙。”辛德龍說道,“這案子先放著不急,今日上面下來了批文,你帶著陳家女眷官賣到杏花樓去,銀子不可亂動,盡數(shù)上交,價格嘛……一般是十二兩一個人?!?p> 鄭年自然是聽出了大人話里的意思,接過批文,“這陳家……”
“就是剛剛下來的京兆尹陳大人,家中女眷十七人,若是少一人,便可夠滿門抄斬的罪過兒,你自己拿捏。”
隨后又給了鄭年一封信,“見到陳家丫頭,記得給她?!?p> 辛德龍背手走向屋內(nèi),鄭年直奔快班的班房。
王大彪在門口掃地,一瘸一拐對著鄭年笑著,里面的崔家兄弟倆還在睡覺,許柱則不在里面。
“許柱呢?”鄭年問道。
“今兒一早就去值守現(xiàn)場了,就是昨天頭兒您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蓖醮蟊胝f道。
鄭年這才點點頭,“他若是回來,你讓他來杏花樓來找我?!?p> “杏……杏花樓!”王大彪聽到這三個喜上眉梢,盡管腿腳不好仍然趕了兩步,“頭兒……去杏花樓做什么?要不我跟您一起去?”
“怎么?你熟?”鄭年心中暗笑,這王大彪長得骨瘦嶙峋,一陣風(fēng)都能刮倒,腿腳也不好使,可沒想到青樓卻沒少逛。
“熟……嘿嘿,熟絡(luò)些而已,里面的人我基本都認(rèn)識,嘿嘿,也不怕您笑話,若是要去的話,帶上我定是方便的?!蓖醮蟊朊^略顯害羞。
“我是去公辦,官賣陳家女眷,你要去也行,我們正好坐馬車。”鄭年說著就向門口走去。
王大彪的一條腿跛了,略比正常人行走慢一些。
“喲,可是京兆尹大人的家眷嗎?”
鄭年點頭,“別告訴我這個家眷你也認(rèn)得?!?p> “頭兒,這可真讓你說著了!我真的認(rèn)得,這陳家的姑娘不光是我認(rèn)得,這京都城估計是人人都知道。”王大彪說道。
“這么出名?”鄭年疑惑。
“是啊,這京城三大美人,頭兒您不知道?”
鄭年搖搖頭。
“第一便是落雪照花花凋謝,出容只有扶姬現(xiàn)的扶姬,這扶姬便是鎮(zhèn)南王府上的郡主?!?p> “第二便是杏花樓中玉堂春,六宮粉黛無顏色的玉堂春?!?p> 鄭年一愣,“玉堂春姓什么?”
“姓柳?!?p> “哦~”鄭年緩了口氣,“最后的就是陳家小姐?”
“對,第三便是若識扶姬玉堂春,才敢望眉陳萱兒?!蓖醮蟊雵@息搖了搖頭,“如果見到了扶姬和玉堂春,才敢看一看陳萱兒,不然平常人若是見其容顏,恐怕會直接羞愧而死?!?p> 鄭年憨憨一笑,“夸張了吧?”
“頭兒有所不知,現(xiàn)如今京城的公子哥可能都等著在杏花樓呢,這陳家姑娘自幼聰明伶俐,五歲熟讀四書五經(jīng),六歲通曉事理,七歲便與太學(xué)府院士對弈旗鼓相當(dāng),十歲便和滿朝儒士對辯如流?!?p> 王大彪的臉上盡是淫笑,“如此才女自然是搶手貨,能和大人瞻仰其容,已經(jīng)是三生有幸了?!?p> 鄭年一臉無所謂。
二人到了守備軍營,出面迎接的居然是京都守備軍的副將,當(dāng)朝五品武將,魏紅雪。
此人壯碩無比,站在鄭年面前如同一座高山,但臉上卻笑嘻嘻道,“怎么把這么個肥差交到你手里了?!?p> “多謝將軍援助?!编嵞曜鞫Y。
“小子,我跟你說,這官賣的事兒,賣哪里都是賣,你做個幌子,我直接差人去將那丫頭接過來如何?”魏紅雪問道。
鄭年愣了一下,“將軍說的丫頭是……”
“陳萱兒!”魏紅雪信誓旦旦道,“這也算是我魏紅雪欠你個人情?!?p> “這點我倒是無所謂,但是將軍您也知道,公文上明文規(guī)定一定要將其賣到杏花樓,而且吏部有人跟隨,怎可胡亂作為……若是被發(fā)現(xiàn)……”鄭年尷尬地笑了笑,“將軍脫身方便,可我卻難以自辯,吏部怪罪的話,我也活不了……”
魏紅雪喃喃地看了一眼鄭年,一句話也沒說,轉(zhuǎn)身走入了守備軍營之中。
鄭年無奈,這種事情自然是能躲多遠(yuǎn)就躲多遠(yuǎn),多少人眼巴巴等著陳萱兒入杏花樓,路上出了岔子,他死罪難逃。
馬車一共七輛,全部是守備軍提供的,看來這種營生他們做了不少。
一路無話。
京兆尹府并沒有像鄭年腦海里想的那般闊綽,反而是看上去和普通的府邸沒什么兩樣,除了門口的石獅子下面蹲坐的是圓臺,從外面根本看不出是京兆尹大人的府邸。
大門敞開,帶著一行人直入。
鄭年看到了一個樸素的庭院。
簡單的陳設(shè),毫不起眼的家具,甚至沒有一個婢女或者傭人。
“已經(jīng)抄家了?”鄭年歪著頭問道。
“陳大人家有什么可抄的?”王大彪感嘆了一聲,“頭兒你有所不知,這陳大人是京城有名的清官,別說貪了,每年春闈的考生若是有落魄的,都是他自掏腰包出錢給住店吃飯?!?p> 鄭年悵然,這朝堂確是如此,在沒有達(dá)到一定地位之前,即便是能力再強,再得民心,站錯了隊就是死路一條,上面的人才不管你到底是好官還是貪官。
一個軍兵走了過來,拍了拍鄭年的肩膀,“捕頭,女眷已經(jīng)上了車,這是名單你核對一下?!?p> 鄭年接過名單,對照公文之后,十七人均在,名字也沒什么問題。想必軍兵也已經(jīng)找了附近熟絡(luò)陳家的人核對過。
“頭兒,快看!”王大彪指了過去,“就是那個轎子,那個轎子是京兆尹大人的轎子!哎,這個轎子配給陳大人之后一次也沒有坐過,誰曾想如今第一次坐這個轎子竟然是要官賣女兒?!?p> 鄭年默然,幾步上了轎子,執(zhí)鞭勒馬,對著前面一行軍兵道,“可以走了?!?p> 隊伍開動,身后的轎子里傳出了聲,“是長安縣的差爺嗎?”
聲如銀鈴,鳴雀青鳥。
鄭年應(yīng)道,“是的?!?p> “不知可否請差爺幫小女子一個忙?”
“先說說?!编嵞甑馈?p> “明日我父親問斬,落入長安縣大牢,小女子有書信一封,想要交給父親,不知可否……”聲音暗了許多。
“可以,拿來吧?!编嵞暾f道。
隨后車門之內(nèi)遞出來了一封信。
白玉無瑕的手掌輕輕點了一下車門外面的木板,鄭年伸手接過,直接放入懷中。
后方輕輕唱起歌喉。
“爭名奪利幾時休,早起遲眠不自由?!?p> “騎著驢騾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p> “貪得無厭緊忙碌,忘了閻君把命鉤?!?p> “舍死忘生圖富貴,哪有一個肯回頭。”
“坐實兩袖清風(fēng)官,不明所以掉了頭。”
“何不如就貪地緊,還愁兒女無家綢?”
歌聲婉轉(zhuǎn),聲音落寞,最后的那句無家綢唱出的瞬間,鄭年感覺背后一股涼意,猛然回頭撩開幕簾,一把寒刃匕首已至陳萱兒胸口。
“噗!”
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