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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后,我嬌養(yǎng)了京城霸主

第18章 明明我才是皇上

  魏舒撐著桌面,閉了閉眼,一時之間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她接下來該怎么辦?瑜城瘟疫又該如何解決?

  她的一些記憶殘缺,星星散散,零零碎碎,根本湊不足一條完整的劇情線。

  而且每次想起一些事又會面臨一個新的疑惑,纏纏繞繞,根本毫無頭緒。

  瑜城瘟疫事件是她在位八年面臨的最大浩劫。

  瑜城被屠,萬人被殺,場面血腥而又殘酷。

  魏舒有些無力的垂下了頭,前世的她是否有對陳秉生的做法而感到憤怒,感到不滿?是否因而關(guān)系降到了零點(diǎn)?

  她前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反應(yīng)?

  魏舒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瑜城之事,你這么果斷決定,就不怕這是假的嗎?你就沒有想過,若是假的,你會承受多少壓力嗎?】

  九一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魏舒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我都想起了些什么嗎?”

  【什么?】

  “瘟疫卷襲了全國,朝廷無能,控制不住,萬民恐慌,齊跪皇宮門,瑜城被屠,火光都刺得老天眼睛疼,萬民上書,血漫京城。”

  魏舒說得雖然很慢,但是連尾音都在輕微顫抖。

  “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一閉上眼,出現(xiàn)的都是百姓流浪街頭,滿身狼狽,擠在角落里茍且偷生的畫面,瘟疫真的不能忽視,哪怕是假的,我也不悔今日的決定?!?p>  “人,最不能心存僥幸。你可以說我草木皆兵,我也不怕朝廷那些大臣背地里說我小題大做,再暗中給我使絆子?!?p>  “一時的心存僥幸,導(dǎo)致一世的萬劫不復(fù)。九一,朕賭不起?!?p>  她是不敢拿天下人的命來賭。

  她只不過是一介女流,女扮男裝挑起一國大梁,可說到底還是個凡人。

  生于長夜,死于宮火。

  重來一世,她怕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

  魏舒低下頭,眼尾泛起絲絲紅色,撐在桌案上的手不自覺蜷縮成拳,散亂的發(fā)絲披著,遮蓋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緒。

  九一沒再說話。

  其實(shí),魏舒所說的那些,他都知道,且有時候九一也會迷惑,他想知道,孽緣真的值得挽回嗎?既是孽緣,又真的可以挽回嗎?

  半夜,魏舒躺著床上,面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水。

  她的手指緊緊的拽著被褥,嘴唇被牙齒咬破,她突然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紅,紅得駭人。

  魏舒坐了起來,雙手抱住膝蓋,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

  她又做夢了。

  夢里全都是紅色,鮮血一般的紅色。

  她看到百姓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眼里毫無生氣。

  她看到婦女抱著半大的孩子跪在地上,手扯著大夫的衣服哭得滿臉淚痕。

  她看到了瑜城的城門被鎖,火光點(diǎn)燃黑夜的那一刻,響起了拍打城門的聲音,夾雜著百姓絕望的哭喊,聲嘶力竭,句句誅心。

  夢里的她站在城門口外,努力的想播開鎖城門的鎖鏈,她想放他們出來,想讓他們活著。

  告訴百姓,他們的命亦如珍寶,并非草芥,皇城沒有遺棄他們,南朝沒有放棄他們。

  可是最后雙手都被摩擦出了血痕,鎖鏈還是半分不動,她只能親眼看著天被染成紅色。

  明明是夜,卻猶如白晝,一個永生難忘的白晝。

  畫面瞬轉(zhuǎn),夢里的她站在城樓高處,城門口滿是被官兵押著的人,人很多,她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隨著一句“行刑”聲落,她看到垛子手手里的刀毫不猶豫的朝一個人的脖頸處砍去。

  魏舒渾身僵硬,她想大聲的喊一聲住手,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鮮血噴出,血濺得真遠(yuǎn)啊,會不會濺進(jìn)皇宮門?

  她愣住了。

  垛子手沒停,手中的刀一下又一下的揮下去。

  “住手!都給朕住手!!”

  “為什么要?dú)⑺麄儯?!?p>  “給朕住手!再不住手,朕誅你九族!”

  魏舒喊著,聲音里帶著哽咽。

  可是沒有人聽她的,垛子手依舊在繼續(xù),仿佛有一層結(jié)界隔在中間。

  她在外面,他們在里面,她想去救他們,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子民被殺,可是她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君卿殿內(nèi),魏舒坐著,下巴抵著膝蓋,她的雙目猩紅,發(fā)絲凌亂,殿外萬籟俱寂,涼風(fēng)吹進(jìn),床幔擺起。

  良久過后,魏舒笑了一聲,笑聲里滿是自嘲:“明明我才是皇上,卻誰也不聽我的……”

  陳秉生……陳秉生……

  放火屠城,血?dú)⑷f人。

  史書記載,攝政王心狠手辣,草芥人命,及其看淡生死。

  果真名不虛傳啊,魏舒想著,突然嗤笑出了聲。

  ——————

  圣旨頒下,瑜城城門被封,民間傳道是瑜城靈力雄厚,朝廷派往官員在瑜城開創(chuàng)靈脈,此事重大,事關(guān)國運(yùn)興衰,為避免民間俗氣沾染神靈,故隔絕外界,暫不與往來。

  迷信神靈的百姓深信不疑。

  朝廷暗中派大量太醫(yī)前往瑜城,于此同行的還有朝廷官員。

  在朝廷官員眼里,皇上簡直是在胡鬧,耗費(fèi)大量人力財(cái)力物力,就為了一件情況未定的事,可迫于龍威,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瑜城,一間房內(nèi)。

  房間內(nèi)的擺設(shè)及其簡單,一桌一墊一張床,一爐一簾一盞燈。

  陳秉生看著攤在桌上的圣旨,圣旨上的話都是關(guān)于瘟疫而采取的措施。

  他皺著眉看了許久,沒錯,這是魏舒的字跡。

  “攝政王?”瑜城太守李約開口小心的喚了一聲。

  “嗯?”陳秉生抬眸,道:“皇上既然已經(jīng)下旨,那便就按皇上說的辦?!?p>  “是?!?p>  李約從房間內(nèi)出去后,陳秉生把圣旨卷起,他輕敲了一下桌子,看了一眼風(fēng)旋,冷聲道:“讓太醫(yī)把確診為瘟疫的消息傳回,瘟疫之事屬真,并說瑜城瘟疫開始失控且大肆蔓延?!?p>  風(fēng)旋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呆愣,瘟疫不是已經(jīng)控制住,停止蔓延了嗎?

  他雖然疑惑,但是也忍住沒問,答了一句:“是?!?p>  當(dāng)瑜城傳來確診為瘟疫且已經(jīng)開始大肆蔓延的消息時,眾大臣們又驚又恐。

  早朝,太和殿內(nèi)的氣氛及其壓抑,每位大臣都是一臉嚴(yán)肅。

  魏舒冷著臉坐在龍椅上,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明明都已經(jīng)重視且采取措施了,瑜城瘟疫還是開始蔓延,有些事真的躲不過嗎?

  “左丞相又何高見?”魏舒的目光轉(zhuǎn)向徐青州。

  “臣覺得皇上采取的措施已是極好,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看效果如何?!毙烨嘀莩隽?,低頭答道。

  魏舒沒答話,她轉(zhuǎn)弄著手中的扳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

  “朕記性不好,忘記了。上次說瑜城瘟疫很可能是假,需要靜觀其變的大臣是哪個來著?”

  朝中一個大臣突然跪地,抿著唇不說話。

  魏舒冷冷地看著他:“你說,若是朕聽你的,靜觀其變瘟疫會不會已經(jīng)傳到你家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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