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總算是讓我找到你了,來生孩子了也不告訴我一聲,真是的。哇,住這么高級的病房,那金家人還真是心疼你啊?!币粋€高高瘦瘦、留著大分頭的青年大搖大擺著走進(jìn)病房,滿臉流氣的大叫著,“哎,孩子呢?金家來人了嗎?給了多少錢?。俊?p> 姚欣蘭躺在病床上剛睡著便被吵醒,睜開眼睛一看,自己的親哥哥姚飛正站在床邊直盯著她,那眼神冷漠卻充滿貪婪,姚欣蘭忙轉(zhuǎn)過身,不想搭理他。
“哎,我問你話呢?孩子是不是被抱走了?金家給的錢呢?當(dāng)初可是跟他們談好了的,生下男孩就是十萬,你現(xiàn)在可是一生就兩呢?!币︼w一點不管妹妹的死活,直往她身上推了推,一個勁的追問著。
“在你的心里就只有錢嗎?哥,我是你妹妹耶,你自己好吃懶做,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爸爸生病了一分錢拿不出,還要我去做代孕這種事,你還是不是人哪?”姚欣蘭猛的坐起身,竭斯底里地發(fā)泄著自己這一年來的委屈。
想著自己出來打工,每個月都寄錢回家,哥哥姚飛則一直在外面東游西蕩的,沒一份正經(jīng)工作,也從來不照顧妹妹,還經(jīng)常找她要錢。更可恨的是,為了籌集爸爸的醫(yī)藥費,竟然脅迫自己去給人家代孕。
“你那么大聲做什么?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女人不就是用來生孩子的?你辛苦一年抵的上你在工廠做二十年呢,你現(xiàn)在孩子生出來了,你又沒損失什么不是?”姚飛拉了張椅子坐下,不滿的說道,“你看,你照樣是那么漂亮。這樣的活,趁你年輕多干他幾次,今后就可以享受了。”
姚欣蘭被氣的嘴唇顫抖,話都說不出了,真想扇他兩巴掌,卻又抬不起手臂,只好憤怒的瞪著他,這眼神能噴出火來,姚飛本來就心虛,說話聲音也小了點。
“哎,我聽說你生了對龍鳳胎呢,是不是給了兩倍的錢???錢在哪呢?”
見姚欣蘭沒出聲,姚飛繼續(xù)連哄帶騙的說道:“爸爸治病還需要錢呢,你快拿出來吧。小妹,媽媽去世后,我們就剩下爸爸了,你好歹也得救救他吧?”
姚欣蘭坐起身,堅定的說道:“爸爸需要什么錢我會給他,你聽好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別想從我這再拿走一分錢!這里沒你什么事了,請你出去!”
“你這說的什么話?哥哥來關(guān)心妹妹這有錯嗎?你竟然趕我走?”姚飛瞪著一雙老鼠眼四處掃視了一遍,突然發(fā)現(xiàn)了枕頭下露出一角的存折,馬上便眼睛放光,伸出手去搶。
姚欣蘭反應(yīng)過來,躺倒在床上想用自己的身體壓住那本存折,姚飛使勁一推,姚欣蘭差點滾到地上,她掙扎著坐起來,想拼命護(hù)住那本存折。
姚飛趁機一把搶了過去,打開存折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個、十、百、千、萬、這……十五萬呢,這金家也太大方了吧?比我們之前談好的價格整整多了五萬。”
姚欣蘭忙伸出手想把存折搶回來,這可是她跟女兒今后的所有依靠了,她一個女孩子,年齡又小,以后還得靠著這存折生存呢。
姚飛高高舉起存折,嘴唇一顫一顫的,厚顏無恥的說道:“我看,還是我?guī)湍惚9馨桑拍氵@太不安全了,你一個女孩子拿著這么多錢也沒地方用啊。”
“嘿嘿,這么多錢,該怎么用呢,是用來承包一個麻將館還是用來做本再多贏些回來呢?如果翻一倍的話就是三十萬了?!币︼w掐著手指計算著,自語道,“哼,有了這筆錢,看誰還敢不聽老子的。”
“哎,我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噢。”
女人是弱小的,但母親是堅強的!想斷我們母女的活路,門都沒有!
姚飛剛走,姚欣蘭便從床上爬了起來,使出全身力氣,直沖到門口飛起一腳,踹到姚飛屁股上,姚飛一下沒留意,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存折也隨之掉落到地上。姚欣蘭飛身從姚飛身上跨了過去,撿起存折,雙手插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別以為我好欺負(fù),我告訴你,從今以后我不再是你妹妹,也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要再來鬧,別怪我不客氣!”
“護(hù)士、保安——過來,把這鬧事的給我拖出去!”
“你、你要干什么?”姚飛一臉驚訝的坐在地上,這還是他妹妹嗎?那個平時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的小姑娘,怎么會在瞬間成長為了一名潑婦?
兩名腰間別著警棍的保安隨即趕了過來,看著坐地上的姚飛大聲問道:“怎么回事?哪個在鬧事?”
姚欣蘭指了指姚飛,語氣強硬的說道:“就他!這人突然闖進(jìn)病房大喊大叫,還要搶我的東西,把他拖出去!下次不能讓他再混進(jìn)來!”好歹也是住著高級VIP病房的,說話多少還有點分量。
姚飛被兩名保安夾帶著拖走了,一路上還在叫著:“我不是來鬧事的,我是她哥哥,真的,我有身份證的……姚欣蘭,你給我記住,我還會來找你的——”
姚欣蘭長吁了口氣,疲憊的靠在門邊,突然感覺肚子一陣抽蓄似的疼痛,在護(hù)士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走回到病床上。此刻,她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活著,就得變的堅強起來,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和女兒生存下來。
“小姐,你沒事吧?剛生完孩子,不能使那么大勁的,這樣對身體不好。”護(hù)士給姚欣蘭蓋好被子,關(guān)心的說道,“你現(xiàn)在都沒人照顧你嗎?之前那個小姑娘呢?怎么沒看到她啊?要不給你找個護(hù)工吧?”
“噢,你說阿英哪?她回去了。我沒事,現(xiàn)在身體好多了,不需要人照顧。”
姚欣蘭的眼中滿是堅毅的眼神。她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是一個母親了,就該負(fù)起做為母親的責(zé)任,不能再那么柔弱、任人宰割。
三天后,姚欣蘭帶著孩子出院,此時,頭上還裹著坐月子時用的頭巾,別人生完孩子出院都是前呼后擁的一大群人包圍著,只有她冷冷清清的,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提著自己的隨身物品,剛走到大門口,便遇到了姚飛。
“哎呀,妹子,哥來接你出院?!币︼w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你怎么還抱著個孩子?金家人只帶走了一個嗎?哎呀,你怎么能這么做呢?你今后可怎么生活???”
姚欣蘭心里一陣恐慌,沒搭理他,自顧自向前走著,為了保住自己的那點錢,她心里很是害怕,不知道該怎么去應(yīng)付那厚顏無恥的哥哥。
姚飛一路跟隨,嘴里不停的念叨著,“我說你真是頭腦發(fā)熱了,你這么年輕又這么漂亮,你說你干的都什么事?。勘€孩子回去,你今后要怎么嫁人哪?哎,要不,我去找他們說理去?”
姚欣蘭做足準(zhǔn)備,沖向路邊的一輛出租車,迅速打開車門,把東西扔進(jìn)車?yán)铮又?,抱穩(wěn)孩子鉆了進(jìn)去,迫不及待的說道:“師傅,快開車?!?p> “哎,你要去哪啊?等等我啊?!币︼w跑過來時,出租車已經(jīng)開動,姚欣蘭松了口氣,總算是擺脫了。
“小姐,你要去哪?”司機扭過頭問道。
“去哪?”此時,姚欣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家可歸,她想起了之前懷孕時住過的那套房子,當(dāng)時,金家是付了一年租金的,還好鑰匙還在自己這。心想,應(yīng)該可以去那先避避,等孩子滿月再去找套便宜的房子。
“師傅,麻煩去新僑公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