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天賜想著烽火城事情的同時,西門風帆,天刀門主不約而同的站穩(wěn)身形,雙眼眺望遠方。
李天賜抬頭望去,只見東面天空一抹青芒閃爍,只是片刻就已失去了蹤跡。
“鐵柱,照顧好師弟師妹?!鄙碇谝碌奶斓堕T主冷聲說道,話語之中不帶絲毫感情,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是,師傅?!辫F柱神色一肅,恭敬回道。
說完,兩人又移步向前仿若無事,但看在李天賜眼中卻有了很大的變化。
方才天刀門主和西門風帆走起路來十分隨意,可是現(xiàn)在卻有些謹慎。
一行五人毫不停歇,直到入夜才來到一處有人煙的城池,這座城池異常破敗,城墻上的青磚發(fā)酥,只要用手輕輕一碰就會掉下灰色的磚沫,門口也沒有士兵把守,就連行人都不見一個,李天賜抬頭看了看城門上方,發(fā)現(xiàn)一塊歪歪扭扭的木牌才知曉此城名叫燎原城。
“進城之后言行謹慎,莫要與別人搭訕交談,一定要聽從師兄的吩咐。”天刀門主羅離腳下一頓,回頭看了看元妙與里天賜一眼。
二人連忙點頭應允,李天賜這才看清天刀門主的模樣,這一路上對方一直走在前頭,山門一撇也未敢盯著打量,只見這天刀門主模樣干瘦,臉上有兩道猙獰的傷疤,異??植?,神色也是嚴肅無比,不茍言笑,李天賜心中暗道:也只有這樣的人說話才會那般冰冷。
進了城后,李天賜緊隨在鐵柱身后,眼睛卻飄向兩旁,城中燈火極少,就連方才的城門也只是掛了兩盞小小的燈籠,如果不是跟隨師傅和天刀門主前來,換做他自己絕對不敢貿(mào)然進城。
街道上面坑洼一片,一個不注意就容易踩到泥水溝里,兩旁雖然有店鋪的模樣的建筑,不過上面卻沒有任何牌匾掛出,整個街道直直望去,只有前方才有星星點點的光亮。
五人來到一處掛著客棧牌子的樓前,天刀門主抬頭看了看道:“今晚就在這里住下吧。”
說罷推門而入,客棧內(nèi)部的景象與外面天壤之別,這門也不知用何材料做成,里面如此喧囂外面竟然聽不到半點,李天賜睜大了雙眼看著燈火通明的店內(nèi),還有那一桌桌穿著各異推杯換盞的人群,若不是身旁街道荒涼幽靜,他真以為此地與正常城池一般。
天刀門幾人的到來并沒有打斷客棧內(nèi)的熱鬧,這些人各顧各的聊天喝酒,全然沒有注意門外。
這時元妙突然湊在李天賜身旁,小聲說道:“他們大多都是參加郡城大比各個門派的人,與我們一樣在這里打尖,一會進去不要亂看惹人忌諱?!?p> 因為與兩人帖的太近,元妙散發(fā)著暖意與蘭花香味的呼吸弄的李天賜脖子癢癢的,心底也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不過聽到這話之后,他連忙收回目光,只顧看著腳下地面。
見到李天賜含羞的模樣,元妙忍不住輕笑起來,她的笑聲清脆,如風鈴的律動一般,聽上去十分悅耳,雖然聲音不大,卻也惹得數(shù)道目光望來。
就在這時,李天賜突然發(fā)現(xiàn)有幾道目光充滿淫邪之色,讓他十分討厭,順著瞧過,只見一位滿臉胡須敞著衣襟的大漢,正拿著一壺酒向嘴中灌去,隨后看著元妙舔了舔舌頭,眼神里充斥著赤裸裸的欲。望。
在這壯漢左手旁坐著一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此人肥肉橫生,正咬著一個雞腿滿嘴油膩,口中邊嚼邊喊:“小妞,來這里坐,大爺今天晚上給賞,一顆天靈丹如何?”
“我說張胖子,你也太小氣了點,就這模樣最少也值三顆,今天爺們放血,小妞你跟我如何?哈哈哈!”鄰桌一位漢子跟著起哄,顯然與說話那人十分熟絡。
一時間整個客棧內(nèi)部響起一片笑聲,都帶著看熱鬧的神色望向門口。
元妙秀眉一皺,并沒有開口回話,而是別過頭去望向它處。
李天賜則一臉憤然之色,好像對方調(diào)笑的不是元妙而是他一般。
至于羅離與西門風帆倒是沒有什么異常神色流露,十分泰然的來到一處空桌前坐下。
鐵柱走到李天賜身旁,輕聲說道:“這些人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門派中人,不要與他們置氣,明早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們只是打尖住店而已?!?p> 李天賜聽到這話頓時火大,原本對鐵柱印象很好,經(jīng)此一事瞬間跌入谷底,自己門人被調(diào)戲,難道就沒一個站出來說話的嗎?
“你們不管!我管!”
看著元妙有些委屈的目光,李天賜突然開口喝道:“還請閣下注意言辭,夜里風大,小心別閃到舌頭?!?p> “呦嘿,小子!你可夠狂的。”
那姓張的胖子將嘴里雞肉吐在地上,站起身來說道:“不認得你張三爺爺也該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只要你跪下來給我磕個響頭,在讓這小妞陪我睡上一宿,今天我就放你一馬,否則。。。。。?!闭f完胖子眼角閃過一抹狠歷之色。
客棧內(nèi)的人聞言倒是都安靜下來,一個個看戲的神色越加濃烈。
其中還有個起哄的喊道:“小兄弟,你這脾氣我喜歡,揍他丫的死胖子?!?p> 刀門幾人神色皆是一愣,就連元妙也有些意外,誰也沒想到李天賜會站出來說話。
“天賜,坐下?!?p> 西門風帆將目光瞥向胖子一桌,開口道:“今日天刀門只想打尖住店,還請各位行個方便?!?p> 李天賜聽從師傅吩咐坐下,可是越想心中越不舒服,為何對方有錯在先,調(diào)戲天刀門弟子還要讓他們行個方便。
心頭那股無名之火越燒越旺,尤其在那張姓胖子一臉不屑,聽到天刀門三字吐了一口唾沫的時候,李天賜猛的站起身來,開口說道:“師傅,有些人和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我天刀門何錯之有,為何還要向他們低三下四,難道這就是我們追求的道嗎?您說過修刀之輩講求逍遙隨性,可您現(xiàn)在所做也是心中所想嗎?”
西門風帆聞言面色溫怒,任何一個師傅被徒弟在大庭廣眾之下質(zhì)疑心中都不會痛快,可他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天賜所問。
反倒是天刀門門主羅離滿臉興趣的問道:“如果是你該當如何?”
李天賜稚氣未脫,此時怒火攻心不想其他,開口就道:“若我門人受如此委屈,定當殺一儆百,若是不能以儆效尤,那就殺百儆千,殺千儆萬!直到?jīng)]人再敢如此,若對方強橫,我技不如人,也會沖在前頭與他同歸于盡!道統(tǒng)不可辱,門風不可辱,我門下弟子更不可辱!”
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余聲陣陣。
客棧內(nèi)四下安靜,所有食客都若有若無的將目光往李天賜身上撇上一撇。
“好一個不可辱。”羅離拍掌,面露贊嘆之色。
發(fā)泄過后,李天賜心中的火氣才平靜下來,剛才一番話說的熱血沸騰,現(xiàn)在想想實在莽撞,他不去看那張姓胖子,也沒有繼續(xù)對羅離說些什么,而是走到西門風帆面前施禮說道:“天賜出言狂妄,枉費師傅一番苦心教導,還請師傅責罰?!?p> 西門風帆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為師不怪你,你做的很對,我刀門就要有刀門的骨氣!”最后一句話被他加重了幾分,用充滿凌厲的雙眸環(huán)顧四周開口說道:“三息之內(nèi),方才冒犯之人若不上前賠罪,死!”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如果說李天賜的一番話還被這些人當成玩笑之言,那么從西門風帆口中說出就代表了另一種意思。
“他奶奶的,刀門小輩也敢在此猖狂,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不知道誰是你張三爺?!睆埿张肿优淖蓝?。
就在這時,只見銀芒一閃,瞬息之間身首異處,張姓男子肥胖的身體還站在那里,腦袋卻掉在一旁,雙眼微瞪,保持著剛才的神色。
只此一招,客棧內(nèi)滿堂嘩然,兵器出鞘聲稀里嘩啦響成一片,所有人三五成群圍成一團,警惕天刀門人再度出手。
其中也有幾桌人神色泰然,一臉鎮(zhèn)定的坐在那里瞧著熱鬧。
“這是天刀刀法第三篇第一式,可發(fā)現(xiàn)為師與你出手有不同之處?”
西門風帆拿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對李天賜說教道:“第三篇的三式出手一定要快,快如閃電!方能發(fā)揮出最大威力。”
李天賜早就愣在原地,他沒想到自己一席話盡然惹出這么多的事端,聽到西門風帆說話方才反應過來,看著張姓胖子掉在地上的頭顱,心里滿是震驚,從未想過天刀刀法第三篇的第一式在師傅手中竟有這般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