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郎,你完了!
應(yīng)聲進屋,周明遠與武大郎站在一處,指著墻上的字畫,一字一頓的念道:
“我,是,男,人!”
然后,用潘金蓮那雙多情的眼睛,周明遠靜靜地看著武大郎。
蒼天在上,誰撒謊誰是太監(jiān)。
武大郎羞愧的低下了頭,他知道,娘子這是在激勵他,讓他能夠自強自立,樹立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做一個對家庭和社會負責任的,頂天立地的男人。
周明遠沒想那么多,他只是為了避免自己在跑偏的路上越跑越快,迷失自我。而且有些事也應(yīng)該暗示一下武大郎。
“大郎,搬家的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
“后日就搬?!?p> 還好,不是日后再搬就行。
“東西具已整理停當,為何不是明日而是后日?”周明遠有些疑惑。
“明日還有來挑戰(zhàn)的?!蔽浯罄傻难凵窭锿蝗怀溆藦奈从羞^的自信。
目光仍舊停留在字畫上,他突然挺起了胸膛反背了雙手。
仿佛一個一米四的圣人之姿。
他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周明遠已經(jīng)目露兇光:我一腳就能把你直接踹到陽谷縣你信不!
“挑戰(zhàn)又怎樣,讓他撲空,懶得搭理這些渾人!大郎,莫不如明日就搬吧。”
還是見西門大官人要緊。
“不急,明日待娘子打完也不遲!”武大郎語氣堅定,胸有成竹。
“那是為何?”
“因為我已經(jīng)在賭坊壓了三百兩銀子,買娘子贏。還有,房契地契什么的,都壓上了?!?p> 武大郎你他媽……!
別說三百兩銀子,就是三兩銀子,小門小戶都可以吃半年了。
武大郎這才如實講來:“娘子驍勇,后來我也才反應(yīng)過來,不能我們夫妻這邊成天介擔驚受怕,卻反而便宜了那個當莊家的狗官!”
“于是你就……”
“于是我就略略的押了幾回,哪想到,當初全部身家三兩銀子,竟然短短的日子里,變成了三百兩,都仰仗娘子好武藝了?!?p> “之前不敢堵的太大,賠率低著些,這回是一賠十,若是算下來,大概林林總總,會有四五千兩。別說是陽谷,就是去了哪里,我們夫妻也都有好日子過?!?p> 周明遠這才明白,急于證明自己的武大郎這是壓上了全部身家想要一局定輸贏。
要是真的有了四五千兩雪花銀,那武大郎可就是鉆石王老武了。到了陽谷縣,足可以買個像樣的房子,做多大的買賣,本錢都有富余。
最關(guān)鍵,作為武大郎的妻子,這總歸也算幫扶了自己原本狗屎一堆的小矬把子丈夫,應(yīng)該是向著完成任務(wù)邁近了關(guān)鍵的一大步。
但周明遠還是氣。
輸了挑戰(zhàn)也就是給對方摸摸,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就是給對方摸摸又能怎么地。更何況,現(xiàn)在來挑戰(zhàn)的,早就已經(jīng)不是那些下三濫的家伙,人家只為調(diào),不為摸。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wù),老娘明天高低輸給你看,讓你知道什么叫做賭博害死人!
只是說來也奇怪,這次收到的戰(zhàn)書,字跡形同老蟑爬一樣,仔仔細細辨認了半天,才知道那是一封挑戰(zhàn)書。
可見此人應(yīng)是個粗鄙之人。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收到挑戰(zhàn)書之后,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別是有什么禍事。
他下意識捂了捂高企的胸口。
算了別嚇唬自己了,周明遠又默默看了一眼墻上的字畫:我是男人。
“只是大郎,似你這般壓上了全部家當,若是輸了,你我夫妻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哎!娘子說的哪里話!怎么會輸?”
“我又不是武林至尊,無非一些花拳繡腿的。若是真的遇到了武林高手,就是輸了也未可知。況且,連對方的面還未見,你怎知道一定會贏!”
“娘子,你可別嚇唬我啊,這要是輸了可就完了,我連那,那什么都壓上了,咱輸不起啊……”
“哪什么?”
“就是……你的賣身契?!?p> 武大郎你他媽……
那是當年在財主家作丫鬟的時候,潘金蓮的賣身契。
財主因為搶占潘金蓮身子不成,又被潘金蓮告訴了大太太,于是一怒之下將潘金蓮投入火坑,白白送給了這個不成人樣的武大郎。
之所以財主說送了就有法律效力,就是因為這一張賣身契。有了這個文書,人也可以像商品一樣被賣來賣去。而持有者就擁有了不可侵犯的主權(quán)。
雖然壓上了潘金蓮的賣身契,但是周明遠知道,這是因為這么多次挑戰(zhàn)應(yīng)下來,自己毫無敗績。
因為在武大郎心里,潘金蓮永遠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過,周明遠突然腦子里產(chǎn)生了一個因果鏈條:要是自己輸了,這個身子就歸了前來挑戰(zhàn)的人,若是如此,自己就跟武大郎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那么以后他是死是活,是不是也就跟自己的任務(wù)毫無關(guān)系了?
再說又不是自己出的主意讓他去賭博,活該他傾家蕩產(chǎn),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連如花似玉的媳婦都能往上壓,這種男人,把我當成了什么!心里根本沒有人家……
啪!又暗暗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周明遠你他媽不許變態(tài)!
“大郎,你把我都壓上了?你我夫妻一場,虧你還能做出這樣的事!”
等著我給你熬一晚熱乎乎的砒霜吧。
“娘子,我錯了,我也是為了咱倆啊。本來還想到了陽谷縣給你一個驚喜,哪成想臨出發(fā)又來了挑戰(zhàn)的,賠率又高,我也是一時糊涂啊?!?p> “況且,人家的娘子都是披金戴銀,身邊都有人伺候,錦衣玉食。我這般沒用,不能給娘子你那樣的生活,眼下一時又找不到什么發(fā)財?shù)臓I生,這才……”
“本想著到了陽谷,就買一個大宅子,讓娘子你也可舒舒服服的做個有錢的太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想到我終究是沒有用,又惹娘子你生氣了?!?p> “娘子……內(nèi)什么,會輸嗎?”
你媽的,會!鐵輸!
周明遠轉(zhuǎn)而一笑:“大郎既然已經(jīng)做了,就別想那么多了,且看明日那挑戰(zhàn)的來了再說吧,輸贏真的不是我可以提前預知的。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贏就有輸,你何曾見過日日月圓的?月滿則虧,這個道理難道你也不懂嗎?”
就算提前做個心理疏導吧。
大郎,別怪為妻沒告訴你,你完了!哇哈哈哈……
“啪!”右拳砸左手,武大郎突然斬釘截鐵自信滿滿的抬起頭仰望著周明遠的眼睛:“娘子你且歇著,我去去就回。”
說完,小短腿兒一陣倒騰:噔噔噔噔……武大郎轉(zhuǎn)身而出。
去吧。不管干什么,反正明天咱們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了,別著急回來。
雖然不知道武大郎出去這是要干什么,但周明遠心里一點兒也不擔心,只要你別在我眼前晃蕩就行。
是夜。
以武大郎的性格,每天必是早早回家,但今天格外反常,他竟然一夜未歸。
所以周明遠睡了一個踏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