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我會保護你的
沒想到她會一本正經地討論這個問題,沈慕祁不知想到了什么,臉頰倏然騰起桃花色,羞答答地反問:“姐姐你想吻哪里?”
寧梔:“……”我想吻哪里?我想給你一巴掌!
桃花色更深,少年小小聲地補充:“你想吻哪里都可以?!?p> “沈慕祁?!睂帡d舉起一只手,“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扇你?!?p> 沈慕祁:“……看不出來,姐姐你還喜歡這種play嗎?”
這小子是不是腦回路有點問題?!
寧梔徹底無語。
眼看要把人逗得惱羞成怒,沈慕祁見好就收,清了清嗓子,道:“寧梔。”
“嗯?!?p> “末世降臨以后,朝歌基地曾經建立過實驗室,你聽說過嗎?”
寧梔搖頭。
“為了研究出能和喪尸、狼人、血族相抗衡的武器,四大基地的管理層召開了三次秘密會議,確定建立秘密實驗室。朝歌基地科技最發(fā)達,在幾番討論以后,實驗室被設置在了朝歌基地?!?p> “研究武器?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事?”
“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鄙蚰狡畹?,“更準確地說,是為了促進人類的進化?!?p> 為了找出讓人類進化到可以抗衡異生物的方法,實驗室開始了運轉。
聰慧如寧梔,很快從少年話里提取出了關鍵信息,加以聯(lián)想,她隱約明白了什么。
“我是朝歌實驗室的實驗體之一?!鄙蚰狡畹溃笆悄切┛茖W家們經過一次次基因改造實驗創(chuàng)造出的怪物?!?p> 無論是五感、身體素質還是敏捷度,都遠遠勝于普通人類,甚至超越了異生物。
他是朝歌實驗室最完美的實驗體,也是唯一存活下來的實驗體。
“我幼年的記憶除了白花花的墻壁就是各種精密的儀器和那些穿著白大褂的人,哦,還有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的室友。”
在實驗室的時候,他有過很多室友,最后只有他頑強地存活了下來。
“殺死那些狼人也好,發(fā)現喪尸群也好,都該歸功于朝歌實驗室當年的……”
“夠了?!甭牪幌氯チ耍瑢帡d出聲打斷他的話,“我已經明白了,沈慕祁。”
不是什么愉快的回憶,就不用反復地去提及。
他抬眼看她,微微笑著,問道:“會覺得可怕嗎?”
嚴格來說,他只是保留著人類的外形,本質上是和喪尸狼人一樣的異生物。
“可怕?”寧梔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些,“沈慕祁,你可別小看我,也別小看你自己——你這張臉,放到哪個小姑娘面前,人家都只會流口水。嚇不到人的,好嘛?!?p> 沈慕祁哼了一聲:“也沒見你對著我的臉流口水呀?!?p> “我流口水也不會讓你看見呀?!?p> 終于被她這句話逗笑了,他繃緊的肩膀放松下來,桃花眼里水光瀲滟,比月色更溫柔。
“姐姐?!彼鄙碜樱鲱^,低聲喃喃,“晚安吻,說好的?!?p> 寧梔看他。
少年閉上眼睛,睫毛顫顫,耳朵尖尖紅如朱砂,卻堅持要從她這里討一個晚安吻。
真是可愛呀。她想,誰能拒絕這么可愛的小狼狗呢?
女生捧著少年的臉,低頭在他額頭落下一個輕吻,柔聲道:“沈慕祁,放心休息,我會保護你的?!?p> ……
得到了名義上的晚安吻,沈慕祁也沒有乖乖去睡覺。
他盤腿坐在飄窗上,就像冬日里看雪的貓,滟滟的桃花眼盯著窗外,興致盎然,不知在看什么。
夜深,樓下夜班巡查的人在低聲交談,偶爾還能聽到屋檐上的積雪砸落的悶響。
大貓坐久了,從飄窗上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展筋骨。
寧梔睡眠很淺,他一動,她便醒了,睜著一雙杏眼看他。
“姐姐?!彼闷鹕嘲l(fā)上的大衣穿上,簡短地說道,“我出去一趟。”
他沒說他去哪里,也沒說他要做什么。
寧梔沒有多問,蜷在被子里,含糊地回道:“嗯,注意安全。”
“好。”
她閉上眼睛,聽到房間被關上時發(fā)出的輕響,輕盈的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凝神聽了片刻,沒有發(fā)動車子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夜班的隊員說話的聲音。
沈慕祁沒有開車,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獨自一個人出門去了。
他去做什么呢?
在黑暗中等待了片刻,寧梔坐起身,走到飄窗邊。
積雪在夜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光,值夜班的同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說著悄悄話。
確定沈慕祁離開,寧梔穿好羽絨服,下樓。
裘克儉還沒休息,正在大廳取暖用的壁爐邊坐著,在電子地圖上研究行進的路線。
聽到腳步聲,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道:“還沒睡?”
寧梔嗯一聲,道:“隊長,我要出門一趟,天亮前會回來?!?p> “你隨意?!濒每藘€道,“反正你開的那輛車是你朋友的,不屬于隊伍的資產?!?p> 寧梔笑了笑,道:“那我走了?!?p> 裘克儉繼續(xù)看地圖:“嗯,路上小心。”
聽語氣,倒像是擔憂遠行女兒卻又故作堅強的老父親。
可不得擔心,要是這姑娘一去不回,他回去指不定會被寧帥扒一層皮。
……
二樓女生房間,被越野車發(fā)動的聲音驚動,冷小小跑到窗邊往下看,只看到一個黑色的車尾消失在夜色里。
晚上有人出去了?會是誰?會被隊長放任單獨行動的,隊伍里沒幾個人。
等了會兒,樓下沒有其它動靜。
冷小小回到床上躺下。
她本應該和冷青娥一個房間,結果冷青娥去了隔壁女生房間,直接沒有回來。
呵,不管冷青娥給出什么樣的借口,她都可以猜到自己被疏遠的真正原因。
那個女人只怕知道自己對程讓的小心思了。
那又如何呢?
如果不是因為冷青娥,如果沒有冷青娥的存在,程讓本該是屬于她的東西。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哪怕是她先喜歡,是她先看中的,父母都會把那個東西給到冷青娥——其實冷青娥并不需要不是嗎?她有父母的愛,有那么多人喜歡,即使不從她手里搶奪也可以過得很好,為什么一定要和她過不去呢?
從小到大,這個疑問一直困擾著她。
直到成人禮的那一天,她無意中聽到了父母的談話,得知冷青娥的身世,埋在心底憎惡的種子剎那間長成了參天大樹,開出罪惡的花。
原來父母從小到大的偏心是有原因的……既如此,那就讓他們帶著野心和守護了多年的寶貝一起去死好了。
本來以為有一個冷青娥就夠了,誰知道中途冒出一個寧梔。
最開始的寧梔在她眼里就是個蠢而不自知的小丑,她看著寧梔對程讓鞍前馬后只覺得可笑——寧梔就像一面鏡子,同樣是心系程讓,她則擺出高高在上看戲般的姿態(tài),嘲笑情敵的愚蠢。
后來,寧梔忽然變了。
她變得聰明、靈巧,不再糾纏程讓,還險些反將一軍害她被程讓懷疑。
迫于無奈,她只能使了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來消除那個敵人。
寧梔被她找人賣到了地下城。
那個中間人是這么回答她的,她也信了。
寧梔沒了,現在只剩下冷青娥。
要不是因為冷青娥的身份過于特殊,她也該像解決寧梔一樣解決她。
不過還好,這次大家一起出門執(zhí)行任務,她總能再次找到機會。
哦,還有那個總是對程讓哥哥無禮的助理——姓寧的似乎都和她過不去,真是太討厭了。
有機會的話,就讓她陪著冷青娥一起消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