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傳授
晚間，黑木宅。
黑木楓亭坐在沙發(fā)上，將影收集來的黑料打包發(fā)給了坐在前田議員對面的財閥，如果對面接下了這份禮物，那么接下來的事情那邊自然會處理好。
將短信發(fā)了出去，黑木楓亭隨手將手機拋到了一邊的沙發(fā)上，身子往后一靠，愣愣地看著廚房里的身影出神。
“你這些年變化挺大的。”
手機里青年的聲音傳來。
“嗯。”
黑木楓亭沒有理會，只是隨口應(yīng)答到。
他比影更清楚自己這些年來的變化，如果是當(dāng)初的自己，大概是不會顧忌到身邊人的想法，如果決定要將人清理掉的話，是不會避過自己人視線的。
相比過去，現(xiàn)在的自己算是極有人情味的了。
黑木楓亭隔著墻壁看著廚房里櫻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最終還是要離開的。
而且不會帶走櫻。
……
“歐尼桑，開飯了?！?p> 黑木櫻的喊聲從餐廳里傳來，打破了黑木楓亭靜靜出神的狀態(tài)。
“好的，來了?！?p> 黑木楓亭站起身，拿起手機裝進口袋，朝著餐桌的方向走了過去。
今晚的料理是一葷兩素外帶每人一碗味增湯，盤子里的洋蔥和土豆被切得很不均勻，想來是逢坂大河的手筆。
照例的餐桌上一般不談話，但是談?wù)鲁?，這是黑木兄妹從小養(yǎng)成的默契。
“你們班那個姓河井的，去外面留學(xué)了?！焙谀緱魍さ?。
自然是謊言。
黑木櫻只是靜靜地夾著菜沒出聲，河井和她并沒有過過多的交流，但也算是班里為數(shù)不多搭上過話的人了。
“哪個河井？”習(xí)慣了幾日，逢坂大河漸漸扭轉(zhuǎn)回自己原本的性格，在飯桌上也敢開口說話了。
“櫻班里的一個同學(xué)，你來之前坐你現(xiàn)在位置上的村松也是?！焙谀緱魍さ?。
“是這樣嗎?！憋@然只有逢坂大河當(dāng)了真。
餐桌很快又陷入了平時的寂靜，只是黑木兄妹都在思忖著什么，只有逢坂大河吃得津津有味。
“歐尼桑教我劍道吧。”黑木櫻吃完碗里的食物，將碗筷放到桌面上
她的請求雖然是祈使句，但是語氣中卻并不是詢問的意味，大概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不要，我又不會劍道。”黑木楓亭直接拒絕。
黑木櫻皺了皺眉，這么多年來，自己真正想求這位歐尼桑的事，還是第一次被拒絕。
“今天的廚刀快嗎？”黑木楓亭突然問道。
“和昨天一樣。”黑木櫻泯了口一邊的味增湯。
“這樣啊?！?p> 黑木楓亭右手摩挲著并沒有胡茬的下巴思索著。
場面又一次陷入沉寂。
逢坂大河悄悄打量起旁邊的黑木兄妹，原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樣的氣氛，而現(xiàn)在正為自己的淺薄感到羞愧。
“你還要試試‘那個’嗎？如果不的話我今晚去‘磨刀’?！焙谀緱魍さ挠沂址畔拢每曜訆A起了盤子里最后一塊土豆。
黑木櫻坐在位置上朝黑木楓亭看去，靜靜地看了十幾秒，起身離開餐桌，轉(zhuǎn)身朝廚房走去。
隨著一人的離開，餐桌上冰冷的氣氛反而降低了少許，逢坂大河不自覺地吁了一口氣。
黑木櫻來到廚臺前，將路過冰箱時取出的番茄放到案板上，伸手抽出了刀架中的廚刀。
“拜托了，神槍。”
持刀向番茄切去，一如幾日前的輕松。
將切好的番茄片裝進盆里，往上面撒了糖，黑木櫻端著盤子回到餐桌。
“這算什么？”黑木櫻盯著黑木楓亭問到，將盤子放到餐桌上。
“心技一體？”黑木楓亭回答了個疑問句。
“教我劍道?！焙谀緳训诙握f到。
“明天早上五點起床?！焙谀緱魍]有看黑木櫻，夾起一片西紅柿放進嘴里，“糖多了?！?p> -------------------------------------
次日清晨，五點。
窗外的太陽還沒有升起，街上的路燈早已經(jīng)熄滅了，灰蒙蒙的天空中只有難以察覺的淡淡亮光。
黑木櫻早早地起來，已經(jīng)洗漱完了，上二樓輕叩響黑木楓亭的房門。
逢坂大河的房間在黑木楓亭的邊上，黑木櫻叩門發(fā)出的聲音沒有傳入那間屋子。
“進?！狈块g里傳來迷糊的男聲。
黑木楓亭依然沉沉地趴在床上，顯然是并沒有起床的打算。
“桌上的木刀，拿去砍院子里的樹，用力砍?！狈路饓魢野愕穆曧憦暮谀緱魍さ淖炖飩鞒?。
黑木櫻看到桌子上確實有一把木刀，放在歐尼桑的“藏品”邊上，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木刀，沒有裝飾，刀身是天然的木紋。
黑木櫻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喊床上的歐尼桑起來，取上桌上的木刀，輕輕閉攏了房門。
黑木櫻出門的后一刻，床上的黑木楓亭睜開朦朧的眼，眼里是一片清明之色，嘆口氣后將眼重新合上，輕微調(diào)整了姿勢，又沉沉睡去。
此時的黑木櫻已經(jīng)走到了院子里，抽出木刀朝樹上一刀一刀揮去。
……
八點半，沉睡的黑木楓亭被房間里的動靜吵醒。
“咪呦咪呦！”
躺在一邊枕頭上的貓咪揮動尾巴，敲打在黑木楓亭的后腦勺上。
“知道了知道了！”黑木楓亭閉著眼從床上掙扎了起來。
拜某位轉(zhuǎn)學(xué)生所賜，現(xiàn)在的黑木楓亭需要每天早起上學(xué)，而且要步行去學(xué)校，與黑木櫻和逢坂大河一起。
“仆-”
“仆-”
窗外傳來一下一下有頻率的聲響，不用看，黑木櫻正用木刀劈砍院子里的樹。
而歷經(jīng)了幾小時“磨難”的樹，卻連樹皮上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換衣服，上學(xué)?！焙谀緱魍姶蚓?，往窗外喊去。
“今天——周日——”黑木櫻又揮出兩刀，隨著每一刀劈下，便跟著喊出兩個字。
屋內(nèi)的一貓一人對視，黑木楓亭停下了扣扣子的動作。
“夢幻！”
“咪呦！”
一陣漣漪閃動，貓咪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