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結(jié)束,回校的同學(xué)一大清早就哀苦連天,班里難得整整到了還能保持安靜。
姜絮腳已經(jīng)差不多好的利索了,但她昨天晚上沒睡好,準(zhǔn)確說是一個國慶都沒怎么睡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總是失眠,半夜睡不著起來做競賽題,幾乎凌晨才睡,頂著倆黑眼圈把紀(jì)靜都嚇著了。
她從邁出門的那一刻起就想睡覺,實在撐不住了便趴著睡了一個早上。
三中考試是按照上次考試的成績來分考場,轉(zhuǎn)校生自然在最后一個考場。
第一場考語文,姜絮剛到考場,耷拉著眼皮,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還打算再趴會兒,后背忽然被人戳了兩下,“哎美女借我支筆?!?p> 姜絮頭悶在臂彎里,懶得抬頭:“沒有。”
這什么奇葩,考試不帶筆。
后面那男生不罷休,扯了扯她的頭發(fā),“美女別這樣啊,咱都是一家人?!?p> 不是她不借,她就帶了一支黑筆和2B鉛筆,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沒有?!?p> “美女你怎么這么不給面子啊?!闭f著就去蹬姜絮的凳子。
“說了沒筆,別吵?!苯趸鹆?,轉(zhuǎn)過去,原本沒睡好就躁的不行,見著人沒休的煩,差點沒想打到他頭上。
姜絮突然響起來的聲音在班級里顯得有些突兀,打鬧聊天的同學(xué)都轉(zhuǎn)過來看,看見坐在凳子上的賀余,有些犯怵,除了賀燼還沒見過有人敢這么和他說話。
“我去,這是不是上次懟蕭瑜的那個美女嗎,她好大膽?!?p> “賀余不比蕭女神,估計他狠起來連女生都打?!?p> 前面一些人在竊竊私語,姜絮沒管,不打算再和他浪費(fèi)時間。
見賀余還想去招惹她,后面的人拍了拍賀余,說道:“余哥,聽說她和賀燼關(guān)系好,要不咱算了吧?!?p> 賀余一聽這名字就來氣,他臉上的傷到現(xiàn)在還沒好,近乎咬牙切齒道:“他們在一起了?”
“應(yīng)該還沒,但你見過哪個女生能在賀燼前面蹦跶這么久?!?p> “喜歡賀燼?長得這么漂亮真是可惜?!辟R余冷笑一聲,“脾氣還挺壞?!?p> “臥槽余哥,你不會看上她了吧,你…”
“閉嘴?!辟R余打斷了他的話,眼底閃過幾抹冷光。
考場安靜了幾分鐘后監(jiān)考老師走進(jìn)來,看都沒看考場里的人一眼:“都高二了,考場紀(jì)律我就不多說了,把與考試無關(guān)的物品交到講臺上。”
鈴響了之后她開始發(fā)試卷,一臉不情愿,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是哪里得罪校領(lǐng)導(dǎo)了,要讓她在最后一個班監(jiān)考。
姜絮先看了看作文題,然后翻到前面便開始寫。
語文選擇題少,大多人填個選擇題就趴在桌子上開始搞事,紙條傳得飛起。賀余沒筆,趴在桌上睡覺。
監(jiān)考老師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鬧出太大的動靜,最多也就是說一句“注意考場紀(jì)律”,便不再管,反正再怎么傳都傳不出什么花來。
姜絮不緊不慢地寫完整張試卷后,還剩七八分鐘,她打了個哈欠,又趴到桌上睡覺。
收了試卷,姜絮慢吞吞起身,拿著試題卷正想往后門出去,賀余堵在門口,攔住了她的路,“美女給個聯(lián)系方式吧。”
姜絮覺得他那一頭錫紙燙真的丑爆了,一眼都不想多看,當(dāng)他不存在似的,轉(zhuǎn)了個頭往前門走。
賀余以為是剛才她聽了別人的話有點害怕他,得意地笑了笑,扯住她的手,不讓她走,“美女,交個朋友就走?!?p> 姜絮十分嫌棄的甩開手,“我媽不讓我和長得丑的人玩?!?p> “美女別給臉不要臉,我們余哥愿意和你交朋友是你的榮幸。”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一個人,比一頭錫紙燙還丑,原來丑的人就和丑的人玩是真的。
“那我還就不要了怎么樣,這種榮幸我當(dāng)不起?!苯跤X得好笑,普信男普信的無可救藥,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
考試考三天,根據(jù)每個人不同的選科,除了語數(shù)英,不考的科目都會在一個教室里自主復(fù)習(xí)。
英語考完,姜絮感覺整個人都要炸開,也不知道為什么,初中的時候英語學(xué)得還行,到了高中就讀不上去,拿一整篇的閱讀題,看著都頭疼,到最后索性就開始亂選,偏偏每道題的選項還看不出長短,直接寫作文。
一放學(xué)她就去七班找賀燼,這些天考試都沒找他了。
在七班又沒看見人,她就著門問最近的一個同學(xué):“同學(xué),賀燼去哪兒了?”
“他在籃球場,今天有比賽。”
“謝謝啊?!?p> 一聽打籃球,姜絮就興奮了,考完英語的郁悶瞬間煙消云散,一走進(jìn)籃球場,入耳便是不絕的尖叫。
“啊啊?。?!好帥!”
“燼爺好帥?。 ?p> “這個三分超級酷的??!”
半場剛好結(jié)束,賀燼壓著哨聲進(jìn)了個三分。
這場是三中和隔壁職高學(xué)生自主組織的籃球友誼賽,許沁沁,蕭瑜都在這里,那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姜絮,都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女生之間無聲的戰(zhàn)爭就此拉開序幕。
穿過球場,姜絮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凳子上的賀燼,穿著白色的球衣,仰頭喝水,下顎線分明,喉結(jié)上下滾動,手肘撐著膝蓋,汗水順著發(fā)絲滴落。
察覺了她的視線,他抬頭,精準(zhǔn)的穿過人群和她對上了,賀燼漆黑的眸子里少了平時的淡漠疏離,更讓人心動。
姜絮正想走過去,就看見許沁沁遞給他一塊毛巾,還靦腆地說了些什么,賀燼也不知道有沒有認(rèn)真聽,隨口應(yīng)了一句,沒接。
然后另一側(cè)蕭瑜也走過來,遞了塊毛巾。
難怪總感覺忘了什么,看人打比賽怎么能不準(zhǔn)備好裝備呢。
不過是兩個人的話,便有好戲看了。
姜絮饒有興致地看著,一臉你們先爭,最好打起來,我再上的表情。許沁沁到底還是臉皮薄,有些局促地收回手走了。
“喂,你們還上不上了。”隔壁校的男生看他們的女神都整天圍著賀燼轉(zhuǎn),十分的不爽,就算打輸了也是一臉拽上天的表情。
“中場休息的時間又沒到催什么催?!彼螀柛麄兏芷饋怼?p> “來了。”賀燼越過兩個人對著宋厲的方向說了句,準(zhǔn)備上場。
“我上次不是提醒過你離賀燼遠(yuǎn)點嗎?!笔掕ご┻^人群走過來,看著她,語氣十分囂張。
“哦?!苯跻荒槦o所謂,目光追逐著球場上的賀燼。
“你……”蕭瑜已經(jīng)開始有點慌了,上次許沁沁的事她有聽說,賀燼還收了姜絮的東西,包括這些天放學(xué)路上總能看見姜絮和他們走在一起,他從來沒有這么縱容過一個女生,而且她明明不比姜絮差。
但她不知道,當(dāng)開始認(rèn)為自己不比一個人差的時候,就已經(jīng)輸了。
蕭瑜不甘心,她看見姜絮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氣的跳腳,但又拿她沒辦法,畢竟賀燼還在,沒法直接挑事。
場上的比分是32:21,絕對穩(wěn)贏,剛才賀燼抬頭喝水的時候,姜絮看見他脖子上有一條刮痕,隱隱往外滲著血,她便退出了人群,打算去校園驛站買點消毒的碘酒。
她拿了一瓶碘酒和棉簽,天氣太熱,貼創(chuàng)口貼反而不利于傷口結(jié)痂,突然想到了什么,折到生活用品的地方,挑了塊小黃鴨毛巾還有一個配套的小黃鴨保溫杯,看著上面可愛的小黃鴨圖案,姜絮滿意地勾了勾唇,拿著東西去結(jié)賬。
正打算掃碼的手忽然被截住了,姜絮抬眼就看見了賀余,依舊是那副令人喜歡不起來的面孔,“美女我?guī)湍愀栋伞!?p> 這人還沒完沒了了,“不用了謝謝?!?p> 姜絮有些不耐煩,付了錢拿了東西就想走。
賀余笑了笑,不急不慢的拿了根煙出來,叼在嘴里,“別著急啊美女,你看看外面你走的了嗎?”
姜絮往門口看去,一群不良少年,打扮的跟個殺馬特似的,十分辣眼睛,難怪后來幾場考試賀余都沒來煩她,原來在這兒候著呢。
嘖,怎么今天什么情敵都能給她碰上,真麻煩。
這么多人圍著她也不打算走了,看了看時間,賀燼應(yīng)該也差不多打好了,索性拿了店門口的凳子一屁股坐下,那些人實在是辣眼,索性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說吧,想干什么?”
那些不良少年看她這陣勢突然有些懵逼,別的女生看見這場面都得哭了吧,她咋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下喝茶似的。
賀余走到她面前,吐了口煙,“交個朋友?!?p> 姜絮看智障似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這年頭,社會哥都這么有病且執(zhí)著的嗎。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見姜絮不應(yīng),賀余突然發(fā)問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還問我?”
“……”賀余被嗆了一下,“我爸是賀氏集團(tuán)的繼承人,那當(dāng)然我以后也是?!?p> 賀氏是房地產(chǎn)的龍頭企業(yè),也算是個老企業(yè),當(dāng)年房地產(chǎn)這一行興盛,賀氏撈了不少好處,快速壯大起來。
姜絮瞇了瞇眼,語氣好似有些惋惜,“那我看賀氏以后指定得玩完?!?p> “你他媽的,你…”賀余真被氣著了。
姜絮抬眼睨他,“怎么,我說錯了嗎?”
賀余氣不打一出來,走上前慣用地想去捏她的下巴。
姜絮反應(yīng)快,一把拍開了伸過來的手,眼里透出危險的光,冷聲道,“滾遠(yuǎn)點?!?p> 賀余不但沒生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今天賀燼不在吧?!?p> 姜絮冷笑一聲,“怎么的你也想追他???”
“……”
“你就這么喜歡他?”賀余眼里劃過一絲玩味,如果她知道的話,會怎么樣?會拋棄他嗎?想想就很有趣。
“呵…你不知道吧,賀燼就是個沒人要的雜種,他爸早死了,他媽還是個瘋子,跟個怪物似的,一臉清高…”
“啪”的一聲,賀余話還沒說完,姜絮徹底冷下臉,一巴掌拍上去,“我看你爸媽生你之前沒少講笑話吧,生了這么個笑話,難怪名字里有個余呢,原來你爸媽都嫌棄你多余呢?!?p> “我艸,你打老子?”
“打的就是你,你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