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煙花篇（一）

　　“哥”

　　“我回來了?！?p>　　熟悉的聲音從我打開門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把我懸在心上的石頭給無聲的瓦解粉碎。

　　那個時候我想，也許破碎的心縫縫補補又可以保鮮。

　　“意哥哥，你老盯著我看干嘛?！?p>　　程心表現(xiàn)的有些拘束，像極了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兒。小手無處安放的樣子。像是讓我又回到了上次她剛回來的那個夜晚。

　　“哥。我來刷碗。你旁邊休息一下吧?！?p>　　………

　　“你下次不要消失那么久了?！?p>　　……

　　“嗯。我不會走了呢。意哥哥?！?p>　　我皺了皺眉。

　　今天晚上這頓飯。我們默契的誰也沒有提問，為什么突然離開這件事。好像是有一道莫名的鎖鏈，栓住了我們彼此。

　　“哥我來幫你刷碗…”

　　我記得她以前也是活蹦亂跳的說要來幫我刷碗。那個樣子真的很像馬上上戰(zhàn)場的士兵一樣。滿臉的決絕。最后的情況當(dāng)然是以她摔碎了一個碗從而告終。

　　我低頭看了看她。她似乎長高了。馬上快到哥哥下巴了。時間過得真快。那個時候她好像還是個小豆丁。只喜歡吃草莓蛋糕。

　　“好啊?！?p>　　她熟練的刷碗的樣子，讓我有些驚訝。

　　“我…我和知魚姐姐學(xué)的。那個時候，在嶺北……”

　　“你真乖。以前可沒這么乖?！?p>　　“咔嚓…”

　　她忽地一怔，手里的盤子。險些脫落。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毛燥，圓圓。”

　　“我沒有…”

　　程心鼓起圓圓的臉蛋。瞪著我。

　　其實一直到這里我都覺得好像上天之前對我只是安排了一場噩夢。他們也不應(yīng)該去奪走對于我來說一切重要的東西。

　　至少，我當(dāng)時是這么以為的。

　　我是程意，讓程心如意的程意。我是江南地區(qū)唯一的完美執(zhí)筆人。是至高眼里不可控的合作對象。是教授眼里最難以拔出而又忌憚的實驗對象。是執(zhí)筆人協(xié)會最想暗殺掉的失格者。是程心這個小屁孩的哥哥。

　　“意哥哥！煙花好好看！”

　　“嗯”

　　“這是什么東西。怎么這么好吃。甜甜的，酸酸的?！?p>　　“這是冰糖葫蘆?！?p>　　“我好喜歡吃！哥哥！”

　　我似乎一怔，感覺此時的程心像個小孩子

　　有些…有些…是什么呢，那種感覺，像是我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哥哥，你快過來。我們一起來做旋轉(zhuǎn)木馬啊?！?p>　　“那是小孩子玩兒的?！?p>　　雖然我最后還是被程心牽著手。坐上了孩子才去玩兒的旋轉(zhuǎn)小木馬。

　　“這…真的會開心嗎?！彼坪蹩p縫補補的痕跡。始終沒有辦法和嶄新的一樣。似乎看似我再次去商店買了，以前根本就買不起的草莓蛋糕。可是……真的會有一個人忘記自己自己最翹首以盼的東西嗎。

　　“咔噠…”

　　程心捧著打火機。一臉希冀的看著我。似乎想說什么。

　　“她居然會給我點煙？”

　　我突然心里有些憋的難受。捏緊了手中剛買的紅塔山紙盒。

　　“怎么了，圓圓”我試圖想摸她的頭，被她躲掉了。

　　“哥…”

　　“我們以后少抽一點。好不好?！?p>　　

　　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似乎眼眶里有什么東西正在捉弄著我的眼皮。

　　“好啊，只要是你說的，哥哥都聽?！?p>　　“那我們回去吧?！背绦男ξ耐熳×宋业母觳?。在我還在愣著的瞬間，就把我拖著往前走。

　　“好。”

　　“意哥哥！你快看！煙花！”

　　順著她小手一指的方向。一顆顆似流星一樣的東西。從地面升起。奔著夜晚的天空而去。

　　倒著飛起來的流星嗎。似乎確實為這片只有月光籠罩的大地，填上了一絲，人間煙火味。

　　“妹妹?！?p>　　“妹妹？”

　　她似乎看呆了。沒有聽到我說什么。光彩奪目而絢麗的煙花。在天上綻放，又映射到了她的眼睛里。

　　“好喜歡啊?！?p>　　半響，她開了口。

　　她臉紅紅的。牽住了我的手。

　　“什么？”

　　我假裝沒聽到。

　　她也沒再說話。

　　只是握著我的手。又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