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暮
華燈初上,與天邊的最后一抹余霞交相輝映著。
長街上諾大的酒樓中甚是熱鬧,鶯歌燕舞觥籌交錯。
而與之比鄰的修緣茶樓卻正好是相反,滿座客人皆是沉默無言,不動聲色的品著茶。
張道緣看著這一群奇裝異服的客人心中早就罵開了花,這都叫什么事啊。
屋中簡單可劃分為四塊區(qū)域
聶不凡獨自一人坐在了靠近當中的桌上,只叫一壺香茶,掏出一本秦律正饒有興致的翻閱著,是不是喝口茶。若沒有身后所負的劍匣倒還像個正常人。
蜀山劍修司徒燕也是獨占一桌,一幅醉態(tài)。似是嫌茶水不夠過癮,竟直接往茶壺里兌酒,張道緣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喝得下去。
葉蘇照常坐在了平日中的角落里,此時已經(jīng)換回了女裝。青銅狐面遮住半張臉,滿頭青絲被一只白玉簪子端端正正的梳在頭頂,一條漆黑的鎖鏈帶著鉤鎖掛在腰間。
那雙狐貍眼來回在幾方人馬間掃視著,一幅靜待好戲的模樣。
人數(shù)最多的凈土宗占據(jù)了好幾張桌子,只是低頭默默誦經(jīng),隱隱有著被其余三人排擠之勢。
有些從酒樓當中出來想要喝杯茶解解酒的百姓,一瞧屋中這架勢,低頭轉(zhuǎn)身就走。
氛圍著實是太過詭異了。
對于這些人是沖什么來的,張道緣自然是心知肚明。他不過就是想用菩提樹給自己蘊養(yǎng)一件趁手的兵器罷了,誰知道這群修士都跟狗鼻子一樣順著就找來了。
幸虧他做了萬全的準備,菩提樹芯早就被他用煙火氣籠罩了起來,外人若是不破壞這棵樹絕無發(fā)現(xiàn)的可能。
現(xiàn)在就只剩怎么掩飾好自己身份的問題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現(xiàn)在僅僅只是與迦葉一戰(zhàn)便引來了這么多修士,若是暴露了苦海一葉恐怕就連那些老怪物們也會被驚動。
迦葉想回人間尋找阿難,這就表明人間也不是絕對安全。
但伴隨著經(jīng)營,苦海一葉的消息遲早會流傳入有心者的耳中。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便是將苦海一葉與自己切割開來。反正苦海一葉就坐落在兩界的交匯處,任何踏入其中的存在都會被壓制。
與之相比,他本身反倒是成了最脆弱的那部分,
張道緣也不是沒想過趕這幾個人走,可看著手里的金子,一時也沒有了什么合適的借口。
哎~沒辦法,給的太多了。
“你們可看出什么來了?”,莫不凡突然問道。三人看似沒有交流,實則一直在私底下暗中傳音。
司徒燕有意無意的借著倒酒撇了一旁的凈土宗僧眾一眼,“那晚我在,出手的并非是佛門大能。反倒是那具魔尸,神通中有佛門功法的影子。”
葉蘇并未說話,只是默默地聽著,笑的像一只狐貍。
“此事與佛門有關(guān)了?要屠城的是佛門大能?”,莫不凡繼續(xù)不動聲色的翻閱著秦律,語氣中卻是泛起一絲殺意。
司徒燕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也不像,那道身影給我的感覺很古老。就像是......”
想了半天,司徒燕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畢竟他只是蜀山年青一代弟子中最出色的幾個之一,見識并沒有那么廣博。
張道緣坐在柜臺后捧著金子裝作在看的樣子,實則暗中一直在偷聽著幾人的談話。
滿屋在座的修士打死也想不到,他們一直苦尋不到的大能就在眼前,剛剛還在給他們端茶。
就聽聶不凡話鋒一轉(zhuǎn),“這家茶樓有什么問題嗎?”
張道緣突然戒備了起來,做好了瞬間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敲暈套麻袋的準備。萬一真暴露了,他也不得已客串一把黑店了。
“沒有!”,葉蘇卻是突然插話了,“這家掌柜的也就是有幾分功夫的江湖中人,性子無恥了些,其余的倒是沒有什么異常?!?p> 司徒燕也說道:“命格有些奇特,沒準是個修道的好苗子,但確實不是修行中人?!?p> 張道緣默默的將柜臺下的棍子又放了回去。
三人正在商議之時,忽聞凈土宗高僧的聲音在茶樓中響起,“阿彌陀佛!”
佛號誦畢,張道緣便感覺一道法力從他的身上掃過。
張道緣沒動,更沒躲閃,咣當往柜臺一磕,自然的閉上了雙目,口中也響起了鼾聲。
老和尚一卷將門帶上,確認屋中只剩下修士后這才繼續(xù)說道:“菩提古樹乃我佛門圣物,此地之事理應(yīng)交由我佛門處理!”
話音剛落,聶不凡徑直站了起來,“我要確保這一方百姓不會受到波及?!?p> 他不像是出塵逍遙的修士,反倒更像是個扶危濟困的俠客。
“此物與我佛有緣!”,老和尚淡淡的回應(yīng)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言。
他接到傳訊之時便隱約察覺那滔天的魔影似是佛門大能所化,與之對峙者應(yīng)該也是一尊大能。
出家人不打誑語,若真是如此他也不敢保證可護得此地百姓平安。
現(xiàn)如今佛門式微,八萬四千法門所剩者寥寥無幾,佛法東傳一事也一直被玄門所阻。
如今好不容易迎來一個契機,若是能尋得真經(jīng)古籍或是佛門大能遺留舍利,那佛門氣運便可再長一分。此次動身前他便已經(jīng)做好了身入地獄的準備。
聶不凡亦是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背后劍匣鳴動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阿彌陀佛!”,老和尚悠悠嘆了一口氣,帶著一眾武僧也起身跟上。
雙方談不攏,那就只有做過一場了。
司徒燕也抱著劍急忙跟上,臨走前還不忘帶上酒葫蘆。至于葉蘇則依舊是一幅看熱鬧的表情,顯然是抱著兩不相幫的打算。
可就在臨出門前她又停了下來,扭頭向著趴在柜臺上熟睡的張道緣走了過去。
啪!一道陰森的法力拍進了張道緣的胸口,“那么喜歡摸我就讓你摸個夠!”
足足過了半響,感覺對方已經(jīng)走遠張道緣這才一睜眼坐了起來,伸手一點便將那絲法力拔了出來。
這女人,太小氣了!
他一開始又不知道,摸的時候注意力也全在那些瓶瓶罐罐上了。
隨手將這一絲法力碾碎,張道緣想了想覺得還是跟上去看看,順著對方的氣息就摸了過去。
出門時,還不忘順手往懷里揣了一包瓜子。
咕咕的布谷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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