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敘世羽

第一百二十章 姑娘請自重

敘世羽 一戲嬰蘇 3142 2021-11-03 10:50:51

  圣器也好一會兒沒再說話,而后才淡淡道,“明月跟大圣還有雙雙,現(xiàn)在應該還在媒介外,主人進入滬城前曾有吩咐,倘若三日后沒有人出來,便無需再等下去。”

  “看來你們也是抱著必死的心來的?!绷号c肖看了眼羽毛,“你離開了小羅的肉身,他沒事嗎?”

  “澈夜子?!笔テ骰赝赀@三個字,又補充道,“小羅有關我們的記憶,已經(jīng)被我全部清除,他只記得吳不知是他的養(yǎng)父,且童年幸福美好,養(yǎng)父在他成年后病逝,給他留下了一間店。這段期間,除了我們,所有跟主人有過交集的人,那一部分的記憶都將是空白的?!?p>  “像小羅這樣的,算不算是人生贏家了?不對……”梁與肖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結論,皺著眉,“他是拿到了一手好牌,有王有二,但他沒了對家,打不出歡樂?!?p>  圣器不言不語,似乎是默認了梁與肖后來的這個結論。

  梁與肖坐在地上,向前蹭了半米,撿起羽毛,“吳不知進入滬城是借了啾啾的肉身,你呢?你的原形是一個鐘罩,為什么會變成羽毛?強行跟吳不知組CP?”

  圣器的語氣有些不和善,“一只鳥背著一個鐘罩,像話嗎?”

  梁與肖怔了下,大概是沒想到圣器也有脾氣,更沒想到,它還懂什么是“CP”……

  圣器似乎是自覺失禮,態(tài)度轉變了很多,低低的問了一句,“主人在此之前傷過元神,你與羽遠在寒峰中,是否有過一次元神接觸?”

  梁與肖“嗯”了一聲,“羽遠也是從那之后,就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圣器忽閃著微弱的光亮,“那時我們已經(jīng)在路上了,花岸到了滬城后,不管不顧的沖了進去,當時寒峰入口的媒介無法破除,若不是花岸最后孤注一擲將羽遠逼進死路,削弱了他的屏障,我跟主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進入的?!?p>  梁與肖問了一嘴,“聽說寒峰外發(fā)生戰(zhàn)亂了。”

  “是。”圣器回道,“我們趕到寒峰外時,蛇伏部落的人已經(jīng)與滬城兵將打成一團,至于他們交戰(zhàn)的原因——聽兩方爭執(zhí),似乎是蛇伏部落早有起義之心,當年他們離開寒峰后,便一直有心要效仿宋莊義統(tǒng)一滬城,但因為羽晚澄將滬北城的缺口嚴防死守,他們直到這次寒峰遇劫,才找到下手的機會?!?p>  梁與肖把羽毛放在面前的地上,“吳不知離開了啾啾的肉身,它還能活著,是不是因為你?”

  “非也。”圣器回道,“因為花岸大傷羽遠,因此解決他無需用全部元神震懾,主人便留了一絲元神在啾啾身上,但只保留了它身為一只鳥類,該有的神識,和與人累無差的百年壽命?!?p>  梁與不禁肖疑惑,“吳不知有這么大的本事,竟然不能給你一個人身?”

  “我跟隨主人多年,時到今日,早已可以幻化成人形,主人也說過,希望有朝一日能看看我人形之貌……”圣器頓了下,身上的光又暗了下去,“先前因羽遠之事尚未解決,謹慎起見,我才始終藏于小羅體內(nèi)?!?p>  “那現(xiàn)在呢?”梁與肖蹙著眉看向圣器。

  這時,羽毛竟然緩緩地漂浮起來,羽根朝下,末端的纖羽似有風吹過般,在空中悠然飄逸,它移至梁與肖面前,“你不是說,你想活嗎?”

  梁與肖愣了一下,想起了那天在車里跟“小羅”的對話,遲疑著,“你成不成人形,跟我想不想活有什么關系?合著我已經(jīng)被打回原形,縮進了玉里,還耽誤你風流倜儻儀表堂堂了?”

  “正是?!笔テ鞔鸬酶纱?。

  梁與肖著實沒想到,這塊老古董真會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他看著這根羽毛半天,最后只問了句,“為什么?”

  圣器回道,“離開之前所用的肉身后,我只有一次移形的機會,或是成人,或是成物?!?p>  梁與肖鎖著眉頭,“那你變成羽毛后,不就等于失去成人的機會了?”

  圣器平靜道,“不僅如此,我也再無附身他人的的可能?!?p>  “那你化成羽毛跟吳不知進來干嘛?”梁與肖直言,“吳不知震懾羽遠不需要你出一份力,事實上你也的確沒出力,你來了寒峰,除了給啾啾當個羽絨被蓋,也沒別的作用了,你別說你進來是為了賞雪的。”

  “你與花岸是主人此生最重要的人,失去任何一個對他而言,都如摘膽剜心。如今我可以幻化人形,是因當年受主人之恩,倘若我將元神交托給你,助你離開玉佩困束,亦是完成了主人的遺愿?!笔テ髡Z氣平淡無味,這段不惜舍命相救的話音,讓人聽不出半分情緒。

  梁與肖下意識的向后躲了下,“你胡說八道什么?”

  “在我化成羽毛跟隨主人進入到寒峰時,他便知道了我的心意,否則,也不會對你留下最后那句話——好好活著。”羽毛又向梁與肖飄近一些,頗有緊逼之勢,“你帶著求生的欲望和必死的決心,只身替花岸來到寒峰。如今,花岸因你活了下來,你亦有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兩全其美之事,何以會如此惶恐?”

  梁與肖退半米,圣器便進半米,天不怕地不怕的梁隊,眼下被一根毛嚇成這樣,也是喜聞樂見了。

  圣器沒有肢體,沒有五官,但梁與肖卻覺得,這個東西此刻就像聊齋志異里的妖冶魑魅魍魎,正學著花豹的嫵媚步態(tài),閃著一雙極具侵略性的雙眼,一步步爬向自己。

  而一向大刀闊斧的梁與肖,這時卻變成了一個文弱書生,那個“書呆子”背著裝滿進京趕考必備之物的竹簍,神色慌張,留著一頭的冷汗,就差再哆哆嗦嗦的提醒對方,“男女授受不親,姑娘請自重……”

  圣器緊緊的“盯著”梁與肖,除了氣勢不減,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它直接了當?shù)?,“因為你,我放棄了成人的機會,不僅如此,很快,我還失去性命……所以,你務必要好好活著?!?p>  怕死的人不難找,怕活的人估計一輩子也見不著半個,梁與肖一副拒絕誘惑、拒絕輕薄的樣子繼續(xù)后退,那個連半個手掌大都沒有的玉佩里面的“空間”,就像是無盡的。

  他撐起身,看似是準備好了落荒而逃,然而屁股剛離地半寸,羽毛周身陡然一閃,像是猛然聚力,又像是忽然震怒,總之那讓人猝不及防的凌人之勢,使得梁與肖雙臂一陣失力,又跌坐了回去。

  羽根立時對向梁與肖,毫不遲疑的朝著他的胸口猛地扎了進去。

  梁與肖未感半分疼痛,他低下頭,驚魂未定的看著心窩處那指甲蓋大小的一抹嫣紅,猶豫片刻后,抬起胳膊,手指哆哆嗦嗦的湊了過去,在指尖摸到那點鮮血時,身體不由一顫,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出大事了!寒峰的雪化了!”

  梁與肖頭一沉,暈了過去。

  洞穴中,林灣,溫葉和莫藝紛紛回頭看向來報的家將。

  溫葉震驚道,“寒峰終年折膠墮指,豈有冰雪融化之理!”

  莫藝也是皺著眉,“你胡謅八扯些什么!”

  家將一頭的汗,急道,“諸位若是不信,隨我出去看看便知!”

  林灣眼睛微轉,“我們此次進入寒峰,的確沒有覺察到寒風侵肌,莫藝,你隨家將出去看看?!?p>  莫藝回頭看了看小龍蝦,有些不情愿,溫葉拉著莫藝,“我陪你一起出去,尊上一時片刻不會醒來,林灣留下照料,你安心便是?!?p>  莫藝不悅的看向家將,“倘若謊報,我定要了你的腦袋!”

  洞穴外,兩座披覆終年不化白雪的山峰,在烈日灼陽下,峰頂處已經(jīng)裸露出三分之一的嶙峋山體,未消融的積雪像是掉落肩頭的輕薄淺紗,也不像以往厚實,就連昔日風刀霜劍的奇寒也不復存在。

  莫藝捧著手里的啾啾,呆呆的看著此情此景,風襲過,幾粒冰沙吹進了他的脖頸中,也只感春寒料峭。

  兩座山峰之間那道寬有數(shù)米的鴻溝,一直延伸至菜田。

  “溫葉,何以會如此???”莫藝幾經(jīng)猶豫,又支吾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低低的問出,“哎你說……這天降異象會不會是不祥之兆???我們尊上該不會……”

  “你給我閉嘴!”溫葉呵斥一聲。

  莫藝嚇得一哆嗦,低聲道,“我這不是擔心嘛……我在寒峰就那么幾個要好的朋友,先前九月走了,如今項子文也走了……”他捂著手里的啾啾,心里瞬間難受得不行,哽咽著,“我們尊上平日里看起來比這寒峰還冷,其實心里頭滾燙著呢,他最疼我了……”

  溫葉扭曲著表情,嫌棄的看著身邊的小淚人,“尊上最疼的人何時是你了?他最疼的是九月大人,你可否不要再癡人說夢,往自己臉上貼金?”

  莫藝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xù)喃喃低語著,“眼下對我好的就只有尊上了,尊上若是有個萬一……我也……”

  “你口無遮攔的混說什么!”溫葉聽不下去了,氣得直接給了莫藝一腳,“羽晚澄和那個梁……梁什么的,已經(jīng)將尊上救回,我們尊上蘇醒是遲早的事,此等渾話休要再說!”

  莫藝撇著嘴,剛摸一把眼淚,就看到遠處有一個家將,大呼小叫的跑過來,“不好了!寒峰外有三個奇裝異服的男女,意圖闖入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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