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沈碧剛開始也被嚇到,但腦海中忽然閃過在地煞的一幕,風(fēng)寶連煉化魂魄的火獄都不怕,怎么可能會被一汪河水淹到。
這孩子純屬于異種,他既然一路爬過來,直接鉆進(jìn)去,就一定有他的意圖。
走進(jìn)去,或許就能找到答案。
這時,沈碧身后的徐云,連同捕快汪六、丁果、江魚,都在著急忙慌的解腰帶,準(zhǔn)備跳水營救。
“行了,別脫了,都跟我一起進(jìn)去?!鄙虮檀舐暼氯铝艘宦?,把捕快們弄得一頭霧水。
沈碧第一個抬腳伸進(jìn)了水墻,竟然沒有往里深陷,反而如履平地。
等整個人鉆了進(jìn)去后,眼前瞬間一亮,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鎮(zhèn)。
小鎮(zhèn)非常繁盛,兩邊的店鋪密集,街道上也是人山人海,車水馬龍,好一番熱鬧景象。
“呀呀,呀呀……”
沈碧低頭一看,風(fēng)寶正趴在自己的腳邊,仰著頭,用期盼的眼神,希望沈碧能夠抱著他。
這時,沈碧的后面幾聲大叫,尤其徐云吼的最為厲害:“是我做夢了嗎?”
“閉嘴!”沈碧低聲呵斥一聲,“徐黑子,你這是唯恐別人都不知道你在這里嗎?”
徐云似有所悟,趕緊閉上嘴不再說話。
沈碧指著風(fēng)寶,用命令的口氣說道:“你,抱著他?!?p> 徐云最怕的就是風(fēng)寶,連連擺手。
“我來!”汪六主動承擔(dān)照顧風(fēng)寶的任務(wù)。
他親眼目睹了風(fēng)寶的怪異,也親身體驗了這個小鎮(zhèn)的煩囂,心里百分之百的確定,風(fēng)寶不是一般的孩子。
不知為何,他打心里涌起的不是恐懼,而是喜歡。
畢竟之前背著風(fēng)寶,也沒對他有過激的行為,何況風(fēng)寶白白胖胖,模樣可愛,多抱一會,理應(yīng)是占了便宜了。
汪六笑嘻嘻的抱起風(fēng)寶,風(fēng)寶看著沈碧,眼里似乎多出一絲被嫌棄的失望,把臉埋在汪六的懷里,似睡非睡,誰也不想搭理。
沈碧看出風(fēng)寶的不悅,心里著實過意不去。但她是個女子,一路跟著跑來,早已筋疲力竭。
定然不比他們男人,即便再累,也比女子的后勁足。
而徐云看著風(fēng)寶伏在汪六懷里的乖模樣,不由自主摸向臉上的疤痕,心里的氣不打一處來。
老子長得有這么討人厭嗎?
……
徐云與沈碧走在最前面,看著眼前特別普通的喧鬧街市,低聲問道:“你看出這里是哪里了嗎?”
沈碧努了努嘴:“你這不是廢話嗎,當(dāng)你的雙腳一踏入到這里,就應(yīng)該想到,它就是我們在苦苦尋找的小鎮(zhèn)?!?p> “啊?”徐云撓了撓后腦勺,有點不敢相信,又掃視了一眼周圍,“依照馬全的描述,還真的有點像。不過,在這么大的鎮(zhèn)子里,找到那一對父女,絕非容易?!?p> “找他們干什么,你認(rèn)識他們嗎?”
一句話被問得徐云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你怎么找?人海茫茫,即便依照馬全口中的描述來尋找,不見得就碰不到有長得相似的模樣,這樣找起來誤區(qū)太大,不如就直接去找二費?!?p> “二費?二費不是還昏睡在馬車上嗎?”徐云茫然不解,不知為何,腦中忽然激靈一下,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這里還有一個二費的鬼魂?”
“孺子可教也!”沈碧眉頭高高挑起,朝著徐云擠了一下贊揚的眼神。
……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買不買沒關(guān)系,請到里面瞧一瞧看一看,本店所有大小刀具,真正的物有所值,無需討價還價,你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dāng)……”
一個年輕男子的吆喝聲,雄壯激昂,引來了許多走進(jìn)店里的顧客。
一個花容月貌的小女子,端著一杯茶水,放到年輕男子的手中:“二費,渴了吧,趕緊喝一口?!?p> “哎!”二費咕嚕一下倒進(jìn)口中,一仰脖子,全都咽下。
女子笑彎了腰:“你呀你,教了你那么長時間,就是沒學(xué)會品茶。算了,你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對了,我爹說了,你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自從你來了之后,生意日漸興隆,等過兩天,就準(zhǔn)備把賺到的銀子給我們兩個完婚,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能娶到你,我當(dāng)然滿意?!倍M嘿嘿一笑,伏在女子耳邊低語,“如果今天完婚,我更滿意?!?p> “討厭!”女子羞紅了臉,故作嗔怒,一手捂著臉跑進(jìn)了店里。
二費看著女子的背影,心里樂開了花,等到女子徹底消失在店里,他才轉(zhuǎn)過身子,操持著激昂的嗓音,大聲吆喝起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
地煞墨旋殿.
偌大的殿堂,冷冷清清。
公堂的公案桌上,單單只趴著主令乾坤子。
他一臉絡(luò)腮胡子,濃眉大眼,身穿繡著骷髏頭的紫色官服,在肥大的身形下,顯得緊緊繃繃。
乾坤子仔細(xì)翻閱著陰陽冊子,左手拿著一支毛筆,先放在嘴里捂一下,然后把浸滿口水的毛筆,放在冊子上認(rèn)認(rèn)真真的勾畫,以此循環(huán),樂此不疲。
突然兩聲巴掌的響聲傳來:“我沒想到你還是那副德性,干起活來,總是會沉浸其中?!?p> 正仔細(xì)勾畫的乾坤子,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毛筆,抬起頭看向前方空空如也的殿堂:“原來是老朋友,好久不見,還不趕緊現(xiàn)身,讓我也好一睹你今日的容顏。”
“你想嘲笑我?”
乾坤子對著空空如也的殿堂,兩手抱拳:“豈敢!豈敢!我們已有千年不見,只不過甚是想念了些,這才有些迫不及待,你千萬莫要誤會?!?p> 乾坤子的話音剛落,公案桌不遠(yuǎn)處瞬間出現(xiàn)一個帶著斗笠,穿著肥大衣袍的齋奴。
乾坤子一見,兩眼大放異彩,扔下手中的毛筆,兩只胳膊撐開,飛向齋奴:“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見。你可知這一千年的思念,讓我總是輾轉(zhuǎn)難眠?!?p> 地煞接觸的都是陰靈,到處充滿著陰氣,是不分晝夜的。
再加上陽間的人與陰間的鬼,互相穿梭,互換身份,無論是地府還是地煞,工作量非常繁重,一個月也不一定能睡上一次覺。
如果真有輾轉(zhuǎn)難眠的時候,那可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候。
一句虛偽的話,讓齋奴哭笑不得,瞪視著飛來的乾坤子,身形一閃,讓乾坤子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