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懲罰
自找麻煩。
鬼舞辻無慘的興致被吊了起來,羅蘭都直接說出自己生氣的理由了,這個叫野澤的廢物卻還是沒有這么眼力見。
看來,他今天可以看到一出好戲了,無慘最愛欣賞的,就是他人的悲劇。
在野澤說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樣的話后,羅蘭的動作停滯了幾秒,但臉上卻露出了冷笑的表情。
就像是即將要噴發(fā)的火山一樣,羅蘭松開了抓著野澤的手,讓他摔倒了地上,自顧自的走回了自己的沙發(fā)上,重新坐好。
野澤還沒能從腹部的絞痛中緩過來,劇烈的疼痛讓他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等待自己的命運,他的那張三角臉上因為受到了劇烈的痛苦,在身體的自發(fā)反應(yīng)下,淚水根本止不住的滑落,野澤又不敢讓自己的淚水跌落在地板上,只能不斷的擦拭。
分不清輕重的手讓他的臉上多出了一條條醒目的紅痕,配上他現(xiàn)在這種狼狽的姿態(tài),好像一個滑稽的小丑。
難以想象,前幾天,這兩人還坐在這個位置相互交談。
而與之前大體上還是和平的氣氛不同,來自本能中傳來的‘快跑’的命令和間屋子里仿佛要實質(zhì)化一樣的壓抑感,讓野澤明白,現(xiàn)在籠罩在二人之間的,是從羅蘭身上蔓延出來的,無形卻又重如千鈞的壓迫力。
在這種難以抵御的危險氣息影響下,野澤露出一種艱難的表情,只感覺由衷的心悸。
“起來吧。”羅蘭冷冷的說道:“我說了,我會給予你仁慈,所以,讓我考慮一下吧。”
“是……是的,感謝您,羅蘭大人!”
驚駭莫名的野澤像是得到了寬恕一樣,他大力的磕下自己的頭顱,傳達自己內(nèi)心的恭敬。
但羅蘭的話語并沒有停止,他只是繼續(xù)說道。
“不過,你既然不珍惜之前用自身價值從我這里換取的機會,非要將這種有失觀瞻的樣子擺到我的眼前,還敢指使我,我也只好用我的規(guī)矩來對付你了。”
羅蘭擺擺手,平靜的回應(yīng)道:“若有一得,便有一失,很公平吧?”
這種尋常而通俗的道理讓野澤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看到這樣的舉動,羅蘭笑的更加開心了。
“看來我們雙方都認可這個道理,那么……”羅蘭一副終于做出決定的樣子,也沒有要從沙發(fā)上起來的意思,這代表著,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羅蘭大人寬宏大量的原諒了自己那愚蠢的冒犯?
野澤期待的抬起頭,希望聽到那個美好的答案。
可就在羅蘭開口的前一刻,不速之客的聲音響起了。
“叮鈴鈴———!!!”
刺耳而醒目的聲音從野澤的口袋里傳來,在封閉良好的室內(nèi)肆意的宣揚著自己的存在,野澤手忙腳亂的睡衣口袋里拿出了那個不停震動,嘶吼的小東西。
這是他的手機,雖然現(xiàn)在的功能還不夠全面,但在這個時代,對于學(xué)生來說,已經(jīng)是足以驚嘆的奢侈品了,對于野澤來說,這也是炫耀家境的最好道具,所以他時時刻刻都揣著,即使剛起來,衣服都沒換,也沒有忘記拿起手機。
他的鈴聲也總是調(diào)到最大,為的就是在響起時,施施然的將他從口袋里掏出,接通的那種瀟灑感,還有旁邊人驚奇,羨慕的那種目光。
可現(xiàn)在,野澤只想將這個昨天還被他視為命根子的東西狠狠的砸爛,那悅耳的鈴聲現(xiàn)在聽起來,時那么的尖利,使人煩躁,就像潑婦罵街的吼聲,就像……死神催命時的腳步聲。
該死,該死,因為太過急躁的原因,野澤險些沒拿穩(wěn),他手忙腳亂的將手機翻過面,想要掛斷這通電話——他已經(jīng)感受到羅蘭的目光望過來了。
電話上的號碼是負責(zé)他們家生活事務(wù)的老管家打來的,按理來說,他基本上不會聯(lián)系自己的才對,找他父母難道不是更可靠嗎?
沒時間想那么多了,野澤準(zhǔn)備掛斷電話,但羅蘭開口,制止了他的行為。
“接啊,快接吧,說不定是什么不能錯過的,很重要的消息呢?!?p> 羅蘭靠在沙發(fā)上,一副笑瞇瞇的表情,眼中同樣閃爍著期待的神采。
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好像舞臺上早就已經(jīng)知道命運發(fā)展的觀眾,期待演員一步步的踏入終末的優(yōu)越感。
野澤低下頭,盯著那串熟悉的數(shù)字,心中莫名響起了一個聲音。
——絕對不能接這個電話。
否則,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情,野澤用顫抖的手想要對準(zhǔn)接聽的按鈕,卻按了好幾次都沒有中,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壓住自己的手腕,讓指頭平穩(wěn)起來,狠狠的按了下去。
“莫西莫西,”沒有將電話送到耳邊,野澤以虛弱的顫音發(fā)出了回話,所幸,電話那頭的人所傳來的巨大嗓音依然可以清楚的溝通。
“野澤少爺!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啊!你又跑到哪里去了!”管家的聲音十分焦急,還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這對他的身份來說,已經(jīng)有些逾越了。
沒等野澤回應(yīng),管家就揭示了他這般姿態(tài)的原因:“你快點回來吧,大事不好了,夫人……夫人和老爺今天早上一起坐車出去,不小心發(fā)生意外,出了車禍,醫(yī)院那邊說……他們兩人當(dāng)場身亡了……”
野澤的手機從本就顫抖不已的手心滑落了下去,跌在了羊毛地毯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就好像現(xiàn)在的野澤一樣,他涕淚橫流,張大了嘴巴,想要發(fā)出哭喊,可他的喉管就好像斷裂了一樣,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嘴巴在不斷的開合著。
某種激烈的情感像子彈一樣穿透了他的全身,讓野澤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渾身不能自己。
坐在沙發(fā)里的羅蘭直起了身,之前對野澤一臉不屑的鬼舞辻無慘也主動湊了過來,欣賞著野澤臉上多姿多彩的表情。
然后,他們的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歡欣的笑意。
“野澤少爺,你的請求,我同意了,我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
羅蘭說道,對野澤的命運下達了裁決。
若有一得,便有一失。
像是抓住了關(guān)鍵點一樣,野澤的腦海被這個想法占據(jù)了,可比起身體里激蕩的情緒,有種東西,勝過本能,操縱著已經(jīng)不能自已的他,開口回答。
以最恭敬,最謙卑的口吻。
“是,羅蘭大人?!?p>
軟軟的肥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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