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當(dāng)大缸蓋子掀開的剎那，官員們集體發(fā)出嘖嘖之聲。
不可思議的眼神，就像是鑲嵌在他們臉上。
“不可能？”
“這……不會吧？”
“罕見，罕見，無法想象……”
魏公公又令小太監(jiān)，把蓋子合上。
“諸位大人可看清了？還有疑義的話，還可以再看一次！”魏公公問道。
“不了，不了，夠了，夠了！官員們集體搖頭道。
剛才在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官員們都沒有信心，再看第二遍。
張濤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他這個假太監(jiān)，也變成了真太監(jiān)。
“在下對于張公公的景仰，猶如驚濤拍岸，奔騰不息；山高水長，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張公公何其雄壯，何其剛猛，令在下自嘆弗如。今日一見，真是覺得愧做男人！”
“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禮部侍郎韋一笑走了過來，對著張濤一陣夸贊。
心中對張濤的崇拜之心，又增添一分。
這……
張濤知道，當(dāng)日魏公公將象拔蚌投入缸中，用作掩飾，并非自己身上之物。
但是如今看來，卻救他于水火之中。
“確有其物，確有其物！”
官員們陸續(xù)離開凈身房，向屋外的中書令裴炎與大理寺卿顧正紅，匯報所見。
怎么會這樣？
中書令裴炎眼神疑慮，神情大失所望。
小六子曾在獄中遭受嚴(yán)刑拷打，這才供出張濤。
而且死刑犯最后的檢舉，一般可信度極高，小六子絕不像是空穴來風(fēng)。
剃刀也好，冊籍登記日期也好，種種疑點，歷歷在目，但這些證據(jù)又的確存在……
看著張濤劫后重生的怡然神態(tài)，裴炎更是怒火中燒！
“裴大人……你看今天這事……”大理寺卿躬身道。
“如果魏公公存心袒護(hù)，其間必然造假。我倒是不信，一個人凈身之后，當(dāng)天就能行走，與常人無異！”中書令裴炎質(zhì)疑道。
“那裴大人的意思是……”
“要想徹底搞清楚這件事，除非驗明正身！”
什么？
驗明正身？
大理寺卿顧正紅聽后，也是心中一驚。
張濤太監(jiān)的身份，無論是冊籍有名，還是凈身之物留存缸內(nèi)，已經(jīng)形成了一條完整證物鏈。
這場風(fēng)波應(yīng)該就此打住，得收尾了。
但是裴炎還不死心，他一直堅持認(rèn)為其中有詐。
死刑犯小六子臨死脫罪，只有揭發(fā)他人成功才能免罪，他沒有理由誣告張濤！
一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動了手腳！
“既然是裴大人的意思，我這就去轉(zhuǎn)告魏公公……”大理寺卿道。
什么？
還要驗？
魏公公與張濤聽到大理寺卿的話之后，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裴大人不要得寸進(jìn)尺！剛才諸位觀摩官員也看到了，這些難道還不夠嗎？”魏公公反問道。
“他的意思，這些都有可能是人為疏漏……”大理寺卿顧正紅接道。
糟糕！
張濤心頭一震。
看來中書令裴炎，不搞死自己，不會善罷甘休！
現(xiàn)在自己是太監(jiān)的事實鐵證如山，裴炎居然還不肯信！
這驗明正身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濤假太監(jiān)的身份，恐怕再也藏不住了……
魏公公曾經(jīng)給過張濤一本《九品蓮花功》，可張濤只是粗粗翻閱了幾頁，背誦了一些口訣，還沒到實操階段。
況且，此套功法，就算是練成第一品“縮陽大法”，也至少需要三年光景。
就算張濤臨陣磨槍，再快也趕不上。
張濤也不能用唬弄太平公主的那種方式，再蒙混過關(guān)。
魏公公的臉色，一改之前的輕松，變極為凝重，仿佛如臨大敵！
如果張濤被查，他也難逃干系。
中書令裴炎死追著張濤不放，這是多大的仇恨？
這時，又有兩位官員走了過來。
“魏公公，這兩位是我寺的主簿與錄事，可否找一僻靜之處，只要這兩位大人查驗即可！”大理寺卿顧正紅進(jìn)一步道。
步步緊逼！
“荒唐，你們此舉甚為不妥！”魏公公怒道。
張濤第一次看到魏公公如此生氣，連眉毛都揚了起來。
“魏公公言重了！俗話說眼見為實，我們都是男人，又有何不可？況且我們都沒有用刑，只需觀一眼即可?！贝罄硭虑漭p描淡寫道。
張濤心里一緊，真正的危機(jī)，終于到來！
在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前，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如果一旦這樣做，張濤隱藏的身份，百分百被識破！
但是這一步，眼下又繞不過去。
魏公公也被懟的啞口無言。
大理寺卿的提議，看似荒誕，但似乎也不太好辯駁。
他們執(zhí)掌訴訟與審判，各種行刑五花八門，就算把犯人扒光衣服，也是在職責(zé)之內(nèi)，更不用說，只是觀察兩眼。
不過這兩眼，非同小可，足以定張濤的生死！
魏公公知道張濤的底細(xì)，凈身房中還可以遮掩，但查驗真身，必將露出破綻。
“顧大人不要忘了，這里是內(nèi)侍監(jiān)，可不是你的大理寺！”魏公公道。
宮內(nèi)宮外有別，太監(jiān)即使犯事，也是先由內(nèi)侍監(jiān)來查。
“剛才天后的話，你也聽到了。在下只是為了消弭坊間傳聞，還天后一個清白！”大理寺卿接道。
哼！
如果你們眼里還有天后？
就不可能追著張濤不放。
張濤第一次感受到，這些官員巧言令色的可怕。
魏公公在如此彈壓之下，很難再繼續(xù)堅持己見……
如果真的查出張濤是假太監(jiān)，恐怕即使天后袒護(hù)，也很難保他！
這也怪張濤做事鋒芒太露，估計哪里惹到裴炎了。
裴炎懷恨在心，睚眥必報！
之前廢皇帝李顯，就是因為呵斥裴炎，而遭他的詆毀，被天后廢除，貶為廬陵王。
此人膽大妄為，報復(fù)心強(qiáng)，早就看張濤不順眼了！
張濤內(nèi)心異?；艁y。
自己再如何耍聰明，恐怕也難逃眾目睽睽之下這一關(guān)！
張濤生死，就在旦夕之間……
一旦查驗，真相就會立即大白！
“小濤子，那就有請了……”大理寺卿對著張濤說道。
大理寺卿兩位官員則是一臉陰沉，似乎要放手一搏。
怎么辦？
張濤心中恐慌加劇……
難道要魚死網(wǎng)破？
“高公公到！”
就在這時，內(nèi)侍太監(jiān)高延福公公，在兩個小太監(jiān)服侍下，興沖沖地趕了過來。
“原來是裴大人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yuǎn)迎！”高公公走了過來。
中書令裴炎心頭一驚。
這個老家伙過來，想必又要橫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