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胡說八道
白發(fā)老者走近,穆紅衣見狀沒再說什么,只往后面一退,這樣一來,便是老者與郁聞直面相對。
蒼老但如鷹一般尖銳的眼神落在郁聞身上,將人上下打量了遍,卻一言不發(fā)。
什么情況?
郁聞有些疑惑,但從對方的視線中,他又不曾察覺惡意,一時倒弄不明白這仙門長老的意思。
好在沒沉默多久,面前的老者便開口問道:“這位小兄弟,聽紅衣和竹生說,昨日是你救下了我度仙門的林長老,可有此事?”
林長老?
郁聞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對方說的應(yīng)該是自己從葫蘆澗那只蝠妖那兒扒拉回來的那個人吧,當(dāng)時自己連人帶兩個小孩一起丟給了那兩人,并未現(xiàn)身,怎么…呃,他忽然想到小胖子,默默扶額。
自己怎么把他給忘了!
見他一副悔之晚矣的表情,度仙門幾人此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者又問了一遍。
郁聞才點了點頭,咳嗽一聲,正正嗓音回道:“正是在下,不知仙長前來詢問,所為何事?”
老者見他承認(rèn),又道:“倒沒什么事,只是我聽竹生他們說小兄弟你救了林老弟,總要確認(rèn)詢問一下,待林老弟醒來,再謝小兄弟大恩?!?p> “那您就不懷疑我是冒領(lǐng)的這份功勞?!庇袈勛餍Φ?。
畢竟怎么看自己都該是個普通人,怎么能從一只妖怪手里救下人來?
那老者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枯枝般的手指了指身后的莫竹生,“他們年輕,才剛剛走上修道一途,有些事情自然看不明白,但我卻能看到一些…”
“仙長看到什么?”
“我看到了…小兄弟身上溢出來的氣?!?p> 啊…這,郁聞納悶了,“系統(tǒng),你不是說一般人看不出我的情況嘛,那這是??”
…
“系統(tǒng)?”
又裝死?
郁聞只得作罷,拱手間半真半假地說道:“仙長客氣了,當(dāng)日我也是僥幸,進那葫蘆澗的洞穴時,妖怪正好不在,這才能從一株血藤中救下貴派長老,不然,也是無能為力?!?p> “這倒是林老弟運氣好?!蹦抢险唿c了點頭,顯然相信了郁聞的話。
畢竟以他的感知,郁聞也不過是個剛剛筑基的修士,論修為定是遠遠不及那筑基巔峰的蝠妖,自然也不可能在正面硬拼之中救下林長老,倒是趁機救人的說法更可靠些。
這般想著,那老者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我觀小兄弟的氣息,相比是剛剛筑基不久吧?”
“呃…的確?!庇袈勅鐚嵒氐?,都到這個時候了,他也不用裝什么大尾巴狼。
倒是老者身后的莫竹生和穆紅衣聽著心下震動,筑基修士?兩雙探究好奇的視線忍不住就瞟了過去。
也不怪他們?nèi)绱?,說起筑基修士,在度仙門這樣的門派中是有不少的,他倆身為門派弟子,素日也常見一二,說不上什么好奇,但在門派之外可就不多了。
一來世俗修行資源有限,二來天資不足,能筑基者寥寥無幾,到個煉氣七八層都能算的上高手之列,能去附近的小鎮(zhèn)上呼風(fēng)喚雨,橫行無阻的了,更不用說筑基修士,這樣的修為,怎么會窩在一個小小村子里當(dāng)什么赤腳大夫呢?
一時間別說他們,連王有富都愣住了。
“筑…筑…筑基。”他忍不住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了兩個字,然而慫的聲音太小,便沒人在意。
這會兒幾人心思各異的功夫,那老者又和郁聞交談了兩句,言笑甚歡,只是這村口到底不是個說話的地方,說著說著,兩人就領(lǐng)頭往村子里走,不多時,便回到村長王有富的家里。
這會兒,大王村的村民幾乎都涌在王有富的院子里,東張西望的等消息,院子外圍貼了張二指長,一指寬的符咒,泛著淡淡白光,將里面的人牢牢護住,這是方才去追那妖怪時,老者留下的,以防不測。
等幾人回來,老者長袖一揮,那符咒便消失不見,院子里的村民也可以放心出來了。
只是…
“村長,村長,俺男人呢?他人呢?”
村長王有富一臉為難的看著面前的婦人,在對方漸漸絕望的注視下,微微搖了搖頭。
“??!”
婦人見狀號啕大哭起來,一旁早走相識的村民湊上前,安慰著將人送回自家屋子里去。
畢竟人死不能復(fù)生,活著的人還得繼續(xù)活著。
對此,郁聞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大概能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之前挾持自己那花妖的樣子,就是這婦人丈夫的面容,即使是幻化出來的模樣,那男人恐怕也兇多吉少了,更何況當(dāng)時隔的太近,除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他還聞到了血腥味。
美人嬌,喜剝皮以自戴,扮之,時人莫辯。
他也是在山中見到那株美人嬌之后,才明白為何自己的破妄眼沒有察覺到村民的異樣,因為披了層人皮,他未曾勘破。
想罷,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跟著進了院子的正屋。
屋子寬闊,且備有茶水,王有富替幾人拾騰一番,遞了茶水,見沒人說話或吩咐,便知有事要談,先告退出門了。
待他一走,那老者才道:“老夫姓陳,名安”
“陳長老,在下郁聞?!庇袈勥B忙應(yīng)了一聲。
陳安一笑,又介紹了莫竹生和穆紅衣給郁聞,郁聞與兩人早就見過面,只是沒說過幾句,此時對望間,氣氛一度有些凝滯。
當(dāng)然,郁聞是無所謂的,只是莫竹生和穆紅衣有些不大自在。
陳安似乎察覺到什么,卻并未從中周旋半句,而只是出聲將話題引開,“郁小兄弟應(yīng)該不是這大王村土生土長的人吧,不知可有師承門派?”
郁聞對此點了點頭,“有?!?p> “哦?不知師承何人?是何門派?”
“這個…我也不知。”郁聞?chuàng)狭藫?,一臉無辜憨厚樣兒,見幾人一臉的疑惑,忙解釋道,“我是真不大清楚,你們?nèi)ゴ遄永锎蚵犚幌戮椭溃沂侨昵皬谋边吿与y過來的,又大病一場,失了記憶,跌跌撞撞地走到這大王村,得村民收留,這才住了下來,習(xí)了些醫(yī)術(shù)謀生,至于我那師傅,就是在兩年前進山采藥時遇見的一個跛腳老人,我見他一個老人家孤苦伶仃的,又瘸著腿,就主動上前背他到山下,臨走的時候,他就叫住我,問我愿不愿意隨他修道,說我心地純善,可傳其道術(shù)…”
接下來,郁聞一陣胡說八道,將度仙門幾個人唬的是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