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被邀請參加祭祖大典的只有幾十人而已,皇家豪氣地吃喝住全包,還在機場派有專人接送,在亮出身份證后,一輛考斯特直接把全家送到定好的酒店。
“中午憑借就餐券去餐廳吃飯,下午開始典禮,晚上就是宴會了?”姜寧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么高的待遇,還有點不習慣。
朱翊鈞用手機和小伙伴們討論著球隊戰(zhàn)術,對身外之事不怎么關心,在他看來,只有家里和房車最舒服,其他能湊合則湊合。
自助餐也沒太多吃頭,花樣還挺多,朱三元挑幾樣菜嘗了嘗,和自己的手藝比起來,星級酒店大廚水平也就那樣。
到了下午一點半,有專人來提醒說集合坐車去大明宮,然后步行去奉先殿,朱三元領著家人一起過去。
奉先殿在大明宮內廷東側,自前明開始就是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廟,一直沿用了下來,但是祭祖的次數遠沒有古代那么頻繁。
五年一小祭,十年一大祭,從來不對外開放,到了十幾年前,規(guī)矩又增加了一些,例如不得攜帶手機等細則,這也導致網絡上根本沒有祭祖的照片和視頻。
參加這次大典的多為中老年人,從上車就開始閉目休憩,除了朱三元一家,只有區(qū)區(qū)三個年輕人,其中就有朱珠。
“這是跟你們拿的甜點,”朱珠走到他座位前低聲道,遞過來一個很精致的小盒子,“下午會搞很久,到七點左右,餓了的話先墊墊肚子,晚餐得到八點了;具體該做什么,跟著我走就行。”
接過小盒子,朱三元看了眼姜寧,他對典禮的流程完全沒有經驗,不依靠朱珠還能靠誰?
到了大明宮附近停車,又步行了快二十分鐘,才來到奉先殿,還要直接走到寢殿才有椅子休息。
整座奉先殿已經是戒備森嚴,一共三道防線都有不同的人和設備把守,最外面一層是戴著岳飛頭像胸章的人,第二層是士兵,第三道是穿著黑西裝戴耳機的人,身上沒有任何標識。
九間前殿全都做好了準備,按照流程,要一間一間的過,兩點鐘正式開始。
朱珠示意她在前面怎么做,朱三元就要跟著做,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每個動作都有嚴格的規(guī)定,當然不至于像古代那樣磕頭嗑的那么瓷實,動作還是要有的。
整個過程壓抑肅靜,只有念祈語的人聲音在大殿中回蕩著,朱三元這下知道外面還站著那么多人是干嘛的了。
既不讓竊竊私語,也不準東張西望,腰略彎,背略垮,頭還得低著,不能去看祈語人。也不能看誰在前面。
但凡有老年人要起身,都會有個年輕的過來扶他,朱三元沒人扶,還有扶姜寧,朱翊鈞被這樣的場景給震住了,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有半點逾越。
都這么大年紀了還這么折騰,他現在理解為什么要十年一大祭,年年搞誰也受不了啊,萬一在祭祖時去見了祖宗,算喜事還是白事?
整套流程還是經過大大簡化的,古代的皇帝不容易,每年都要祭拜幾十次,每次都要折騰兩三個時辰,也就是五六個小時。
最開始的時候,祈語人的禱告語都念了四十多分鐘,半文半白,幸虧對服裝沒什么要求。
“餓了,甜點拿來吃點,”姜寧為了保持身材,中午吃了小半碗米,到五點多的時候,已經是前胸貼后背,朱翊鈞的肚子更是不爭氣地咕咕叫。
一直持續(xù)到七點,整個典禮全部結束,朱三元滿心都是失落,不是說好的圣人要來嗎,怎么沒看見呢,圣人究竟長什么模樣?
和古代不同的是,圣人既然已經是吉祥物的性質,那就要限制他的照片和視頻,長相也屬于國家機密,只有內閣等高級官僚能看見。
別說尋常百姓,干部們能見到的最大的官,也就只有內閣首輔,而不進內閣,沒資格面見圣人。
公開的說法是要保證圣人的地位至高無上,朱三元卻認為,這就是為了限制皇權,不讓圣人有收買人心的機會,那他和后代就永遠無法造反。
陛下何故造反?造不了的,連見過面的官員都沒幾個。
晚宴還是在下榻的酒店舉辦,人數一下子多達百十人,還是自助的性質,可以與認識的人談天說地。
尷尬的是,朱三元僅認識朱珠一人,其他人都沒見過,那個中年人也不知所蹤,他既然是親王級別,為何沒來參加典禮?
“哥他有事先走了,不用管他,明天再休息一天,可以去順天府一些有名的景點,長城就算了,太遠不說,還太累,”朱珠好心地安排到,不愿詳談中年人,而是推薦景點,“你走運了,大明宮明天試運行,參加典禮的人都可以去參觀?!?p> 既然讓參觀必然讓拍照,朱翊鈞有些意動,關系到回去后能不能向小伙伴們裝叉,眼巴巴地瞅著朱三元。
他把手里的粥喝完道:“肯定去參觀大明宮啊,長城什么時候去不行,改天有休息時間,我再帶他們去爬長城?!?p> 在沒人注意的角落,一雙嫉恨的發(fā)紅的雙眼瞅著朱三元一家。
朱玉清是旁支的長子,今年三十二歲,十八歲時就在橫店跑龍?zhí)?,他讀不進書又吃不了苦,當兵做生意都不愿意,憑借著長相出眾一頭扎進了娛樂圈。
本以為能混的風生水起,有身份有長相還怕吃不開,在玩弄了幾個想往上爬的女群演后,被人舉報了。
你情我愿的事不能算犯法,還有證據,按照邏輯,朱玉清應該繼續(xù)混這行,可他面對的是宗人府這樣的敵人,直接一紙通知:
不退圈可以,那就退族吧。
沒了身份還混個屁,長相又不能當飯吃,朱玉清只好選擇做幕后當導演,巧妙地避過了宗人府的規(guī)則,拍過幾支小成本電影,在圈內多少是個角兒。
嫉妒使他面目全非,區(qū)區(qū)一介分支,身份沒我高吃苦不如我,憑什么名氣比我大,竟然還來參加典禮,這世上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朱三元那邊是他老婆孩子?還有什么要交代的,我替你去吧,你還沒結婚呢影響不好,也省得讓他老婆多想,再怎么說,我也是個圈內人,我倆好溝通。”朱玉清對朱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