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7 誤把他人作本體
“你的意思是……”
聽到高也的話,,李安的眼睛倏爾一亮,這一點(diǎn)他倒不曾想過,若果如高也所說,那他就必須先找到鄒加元的魂魄,然后將其解救帶回。
可這東臨城地大人多,他該到哪里去尋?
忽然,李安腦中閃過小二方才說過的一個地名。
高也見他若有所悟,揚(yáng)起笑適時將銅鏡從自己懷里拿出,李安湊過去,確認(rèn)其上寫的是什么,征詢地望了望高也,當(dāng)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立即就要去見那個需要他見的人。
但跑兩步,高也扶著額頭不忍多看地將李安抓住。
感受到腰后傳來的力度,李安只覺身下一緊,正要發(fā)問,埋頭看到自己只穿了一條褻褲,不由一陣羞臊。
遂趕忙回去榻邊將道袍穿好,又拿上桃木劍、背上裝有各種“寶物”的布袋,因想著有符文作障,不會出什么問題,所以也顧不得將蔣雯雯重新封回紫檀柩一起帶離,便同高也匆匆奪門而走。
……
……
城東柳葉巷。
高也李安小明三人策馬匆匆奔行而至。
小明原本是在房內(nèi)大口地吸溜面條,聽到隔壁房內(nèi)的動靜,雖然鬧不明情況,但下意識就扔下碗筷拿刀追下了樓。
后同李安兩人一馬,與高也并駕疾馳,很快就在李安的指引下到了地方。
小明再次被李安勒得險些喘不過氣,跳下馬揉著腰桿苦哈哈地同高也抱怨:“頭兒,要不再買一匹馬吧!”
李安聽到,慘白著一張臉趕忙擺手,“那可使不得,貧道不善騎御之術(shù)??!”
高也小明互相望望,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不說話,后讓開道,請李安帶路先行。
到達(dá)柳葉巷巷口,三人就都下了馬牽韁而行,看著夜光下,延伸到黑暗盡頭的狹長小巷,李安沒有遲疑,直接將羅盤拿出開始尋息。
此時夜色濃深,巷內(nèi)的各戶人家大都已經(jīng)滅燈休息,只有少數(shù)的房里還傳出了男人女人或爭吵、或責(zé)罵呵斥小孩的聲音。
因要尋息,三人的腳步極慢,高也小明近乎無聊地跟在李安身后,看他神神道道一會兒往這家護(hù)院探個頭,一會兒又趴上那家墻頭,或被狗嚇得驚掉羅盤,或被貓爪撓抓,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
“頭兒……這道士……看上去怎么越來越不靠譜?”
當(dāng)看到李安再次嘗試要翻墻潛進(jìn)人家的小院,小明頗為感慨地?fù)u頭嘆道。
高也握刀抱胸,靠在墻根百無聊賴,聽到問,亦是不太信任,但他沒有回答,拿出銅鏡再看了上面寫的“元圓,真假不分”幾字。
單憑這幾個字,不足以讓高也聯(lián)想到鄒加元,更不會大半夜不睡覺,來這里看“猴戲”,實(shí)則因?yàn)?,他越來越相信其上的字,一定出自歲禾之手。
憶起自己先前在宜蘭府衙的公堂上看到過的那封密信,想著歲禾可能正在附近偷偷窺視,高也不動聲色地環(huán)頭四下望了幾望。
小明正要問他在看什么,墻內(nèi)院里傳來李安敲門問話的聲音。
二人齊齊翻墻而入,入眼便見李安在對著一名老嫗大聲耳語:“老人家,貧道想進(jìn)你們屋里看看,可以嗎?”
老嫗耳朵不好使,李安都那樣大吼了,也沒明白過來他在說什么,還是其后一個垂髫小丫頭,瘸蹦著一條腿過來拉住老嫗,同她比了些手勢,才被請進(jìn)了屋里。
高也小明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
小丫頭腿上纏裹著繃帶,拉著老嫗又回到榻邊,榻上還躺著一個豆蔻年紀(jì)的姑娘,其面萎黃,雙目圓瞠、口唇大張,似有呼吸不暢之癥,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回到榻邊,小丫頭便松開老嫗,又坐上榻,望著那姑娘呢喃地說了些什么。
但好半天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小丫頭抬手,卻是虛空一抓,高也他們這才明白過來,小丫頭說話的對象,根本不是榻上躺著的姑娘。
還在震驚時,小丫頭又開口了,聲音里透著些許焦急:“姐姐,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餓了?我就讓阿婆為你煮些吃的!”
一邊說,小丫頭便又瘸著腿,慌慌張張去找進(jìn)了側(cè)房要為李安他們奉茶的老嫗。
高也小明沉默著望向李安,李安持著羅盤,神情凝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接著他便從懷里掏出來一張符,輕念咒語使其顯出形狀。
不過眨眼的功夫,本該空無一物的地方,一道狼狽顫抖但仍貴氣十足的身影,便在那姑娘的身上顯現(xiàn)了出來,正是鄒加元的魂體。
鄒加元將其抱得緊緊的,似要將自己揉進(jìn)那姑娘的身體里,使得榻上的人呼吸變得更加急促。
眼看著就要?dú)饨^身亡,便在這時,老嫗正好端了茶盤進(jìn)來。
見其狀,手中的茶盤驚落,壺碗落地,摔出一片哐啷之聲。
不只高也李安他們,連床上的鄒加元都被引過視線。
也是在這時,鄒加元似乎才注意到李安他們的存在,身形明顯為之一僵。
但她害怕之余,不僅沒有松開那姑娘,反倒越抱越緊,因?yàn)闊o法直接嵌進(jìn)其體內(nèi),最后甚至想從對方張著的嘴里鉆進(jìn)去。
此情此景,饒是李安,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意欲何為,只能先出符將其制止。
待要念咒收魂時,卻發(fā)現(xiàn),仍舊沒有多少反應(yīng)。
鄒加元還是牢牢地貼在那姑娘身上,像是長在了一起似的,嘴里還不停念叨“元元、元元”幾字。
當(dāng)聽清她說的什么,再一回想那銅鏡上寫的,高也李安同時明白過來。
感情這鄒加元是將那姑娘認(rèn)作了自己。
加之七日大限將近,自知再不回到本來的身體,就會永遠(yuǎn)變成一道游魂。
隨時可能被其他厲鬼或著山神吞噬扣押。
所以才賴在這里,怎么召都不肯走。
想到此節(jié),李安不禁有些為難,一時不知應(yīng)該如何處理,高也適時上前,將懷中的銅鏡拿了出來。
“這是什么意思?”李安不解。
高也揚(yáng)著下巴指了指床上,“她所以將這姑娘認(rèn)作自己的本體,無外乎兩個原因。
一來,是因?yàn)槊窒嗨啤?p> 二來,形貌特征相似,但這世上不可能存在兩片完全一樣的樹葉,自然也不會有完全相似的兩個人。
先前她沒能顯體,現(xiàn)在你用這鏡子,讓她自照一下,相信這事情,很容易就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