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壽辰過去,第二日一早,那道士便來了府中,將溫嘉寧帶了回去。她走后,府中似乎又變得安靜了許多,可這樣的安靜卻讓人怎么都有一些不太習慣。可是不習慣歸不習慣,他們總還是要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的。
至于上次溫如初要去那盛怡酒樓的目的實際上已經(jīng)被阿兄和許坤看出來了,不過她倒也是沒想過瞞著他們罷了。
仔細想來,那四人經(jīng)常聽這琵琶女的琵琶也從未瞞過誰,他們稍微一查定能查個清楚,可是既然如此,為什么后來那卷宗之中卻沒有任何關(guān)于這琵琶女的記載呢?
“小桃!”溫如初站在院里的梨樹下,抬頭看著這一樹的梨花。
“小姐,怎么了?”小桃正端著溫如初平常吃的藥食走來。
溫如初轉(zhuǎn)身,接過小桃遞給她的藥,慢慢說道:“現(xiàn)在我又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幫我查一下?!?p> “什么事呀?小姐?!毙√椅⑽⑵似X袋,面上一陣疑惑。
“你知道盛怡酒樓的琵琶女嗎?”
“知道啊?!甭犚娕门?,小桃的眼睛忽的閃現(xiàn)出一陣亮晶晶的光芒:“她生的可好看了,而且彈得琵琶也特別好聽?!?p> “是嗎?比你家小姐還好看?”看著她一臉崇拜的模樣,溫如初忍不住開始調(diào)侃起來。
聽著小姐吃味的話,小桃趕緊擺擺手,小腦袋也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我家小姐最好看了,而且人也特好,尤其是對小桃,那個琵琶女就算再好以及不上我家小姐的萬分之一!”
說完,小桃露出了一個十分天真無邪的笑容。
看著她那張小臉,溫如初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隨后開口道:“好了,逗你呢。”
“哎呀!小姐~”小桃立刻收起自己天真無邪的笑容,嬌嗔起來。
“喚你是有事情需要你幫我去跑一趟?!睖厝绯跻膊辉倮^續(xù)耽擱,喝了藥將碗遞給小桃便開始吩咐起來。
“?”
“你去調(diào)查一下那琵琶女的來歷,務必要盡可能的詳細,且盡量不要讓她發(fā)現(xiàn)?!?p> “小姐,你調(diào)查琵琶女干什么???”小桃疑惑。
“你且先去?!睖厝绯醪⒉淮蛩慊卮鹚膯栴},這孩子對那琵琶女如此的先,這件事還是盡量少的讓她知道比較好。
“哦,好?!毙√译m有疑惑,但也還是答應了。
見著小桃離開,溫如初轉(zhuǎn)身繼續(xù)看著那一樹梨花。
上次在酒樓,阿兄看那琵琶女的神情和平時很不一樣,那種神情她很熟悉,是一種對于愛人的懷念和對于眼前人的試探。
許坤說她不是她,是不是就意味著阿兄之前有一心悅之人,但那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不再與阿兄聯(lián)系了呢?
既如此,為何阿兄看著那琵琶女的神情又為何會如此不同?
昨夜她問過阿姊阿兄是不是曾經(jīng)有一個心悅卻沒有在一起的人,但是阿姊也不過大自己一歲,所以也并不清楚。
于是昨夜她思來想去,終于想到了些什么,但是那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畫面,具體的她不知道。
既如此,想要完全弄清楚的話,只怕還真得從那琵琶女下手了。
“小姐!”正當溫如初思索時,府內(nèi)一小廝來到后院之中。
“何事?”溫如初側(cè)頭。
“三皇子殿下來了,此時正在堂內(nèi)等候?!?p> 他怎么來了?她可不記得前世有這么一遭啊!且恰巧今日阿爺、阿娘他們都不在府中,府中只有自己一人,這突然這么一來,自己太過失禮可就不好了。
“好,你且先下去,我稍后便到?!背聊魂嚕瑴厝绯觞c頭應道。
“是?!毙P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轉(zhuǎn)身便先行前往接待三皇子。
見小廝離開,溫如初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意,想來自己同他好像也是許久未見了,而今再見,竟是又回到了從前。
也不知今日見了他會是怎樣一番心情。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今日并未有出門的打算,穿的便是一身素白衣衫,但就這么去見他的話,會不會有些太素了,而顯得不夠重視?
這么想著,她便轉(zhuǎn)身回房換了一身雪青色衣衫,雖沒有繡花,依舊是那樣的素,但比之剛剛的素白已經(jīng)好了許多。
隨后她又坐在梳妝鏡前略施了一些粉黛,再戴上了一根與衣衫相配的雪青色發(fā)釵,看著整體已無大礙,這才去了前廳。
溫如初蓮步輕移,整個人雖還是那樣的清冷,但在看到泠淪時墨的那一刻她身上便似乎有意無意的染上了陣陣的柔和,那種柔和很好的將她身上的清冷包裹起來,形成了一種很是優(yōu)雅且靜謐的感覺。
他似乎還是同從前一般,是那樣的俊朗。
三皇子不像其他皇子那般喜愛權(quán)利,而是一心想要做一個自在閑散的逍遙皇子,因此,他也經(jīng)常會只身一人帶著一根笛子前往人們所說的江湖游山玩水。
許也是這個原因,他的肌膚并不同于那些公子哥們一樣白皙,而是帶著同她阿兄一樣較黑的膚色,但這黑并不是那樣的黑,且讓他看起來很是英朗。
再加上本身那一股子天地為家的豪士之氣,使得這本就有貴公子氣質(zhì)的他變得更加的吸引人了些。
不過,他這人一般情況下都是不修邊幅的,就是偶爾來府中找二哥時衣衫也是有著那么的一些不整潔,今日不知為何這衣衫不但整潔了,這打扮的也是完全不負他三皇子的身份,顯得英姿俊朗的很,倒真真有些奇怪了。
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進來,泠淪時墨慢慢放下手上的茶碗,眼中似有著一絲絲隱忍的教人看不清楚的感情。
“三殿下!”溫如初在他面前站定,面帶微笑,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禮。
泠淪時墨站起,腳步不受控制的往前了一步,垂下的雙手也悄然抬起,但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立刻止住自己蠢蠢欲動的雙手,本想要說出口的話也收了回去。
他再次回到位置上,一手端起茶碗,一手抬起,偏過臉頰,開口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子豪邁之氣:“起?!?p> 得到吩咐,溫如初站起,清秀的臉龐落入泠淪時墨的眼中,叫他一時間又忍不住發(fā)起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