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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卜勒斯

四,衍生到現(xiàn)實之中

阿卜勒斯 歸墟Z 2616 2021-07-05 11:23:00

  現(xiàn)實與虛幻之間往往隔著一層無法觸摸的障礙,是否能看透,往往卡在一念之間。

  在佛教中,有一種覺醒叫做頓悟,而頓悟講究慧根,但蕓蕓眾生,盡皆凡人。

  林臨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身體軟綿無力,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著,許久都無法聚焦。

  看上去像是快死了。

  秦醫(yī)生不停地用毛巾給他擦臉擦手,一邊還輕輕地呼喚他的名字,試圖喚醒他。

  他蒼白的嘴唇幾乎崩裂,囁嚅著:“水……水……”

  秦醫(yī)生兌了一杯溫水,一點一點地喂給他喝,下去了小半杯,這才放下杯子,“林臨,現(xiàn)在能聽到我的話么?能聽懂我在說什么么?”

  沙發(fā)上,林臨動作極為輕微緩慢地點了點頭。

  “林臨,你現(xiàn)在需要我送你去醫(yī)院么?”

  “不……不要……”

  “好,那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吃?!?p>  林臨不說話也不動,半睜著眼靠在沙發(fā)上仰視客廳頂部的吊燈,記憶一點一點由空白灌入他的腦袋。

  他做了噩夢。

  還是夢中夢。

  他記得夢里自己被那個黑繭吞噬,他掙扎著想逃離,但卻像是溺水一般越陷越深,直到他在窒息的最后一霎那間堪堪醒過來。

  睜開眼,是深沉的黑夜。

  有時候你會覺得無端的惶恐和心悸,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即使窗外月光如水溫柔灑落人間,但你依然會覺得,窗戶是一頭恐怖巨獸的大口,在黑暗之中,隨時將要吞噬自己這弱小無助的身體,恐懼而絕望的靈魂。

  更何況是這種深沉黑夜,仿佛就已經(jīng)置身于恐怖巨獸的口中,隨時能被那腥臭的牙齒咀嚼,嚼碎每一塊骨頭和血肉。

  林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逃出家門的,他總覺得有人在暗中注視他,在呼喚他,如果他停下了,就立刻會被那黑繭包裹進去。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坐直了身體。

  夜色依舊深沉,只是燈光明亮,驅(qū)散了幾分陰寂。

  秦醫(yī)生家……

  秦醫(yī)生家中的布置與他夢中竟然一模一樣!

  林臨悚然望向廚房的方向,廚房中透出光亮來,有菜刀和案板碰撞發(fā)出的切菜聲,咚咚咚咚咚咚咚!他走進窗戶邊觀察窗簾,窗簾確實是換過了,魚缸中的魚……

  煙灰缸有兩只,其中一只中有四五個煙頭,據(jù)林臨所知,秦醫(yī)生本人是不抽煙的。林臨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逐漸緊縮,緊張情緒開始占據(jù)他的腦海,那種來自于夢中的驚悚和恐懼一點一點爬到他的背上,爬到他的頭皮上。

  林臨望著廚房的方向,悄悄地走到了夢中那個房間的門口處。門還是以前來的時候看過的門,林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扭動了門把手。

  ……

  兩個警察一高一矮,一老一少。

  老矮警察眉心有一個川字,人看上去很嚴肅。小高警察則是真高,起碼1米9往上,又高又帥,這孩子要是放在演藝圈,妥妥的偶像劇男主。

  還必須是女主倒追那種。

  阿卜勒斯心里想著,不由得多看了小高帥警察幾眼。

  “陳先生,我們想了解一下陳宋日常生活中有什么關(guān)系比較好或者比較差的人么?”

  阿不勒斯想了想,而后搖頭。

  “其實,我不大知道她的關(guān)系圈?!彼f。

  老警察皺了下眉,眉心的川字就像活了一樣?!澳銈冊谝黄鸲嗑昧??”

  “三年多,快四年了?!卑⒉焕账棺専?,對面兩人搖頭表示不用之后,他才點了一支煙,放松了身體說:“事實上,我并沒有怎么干涉她的私人生活。我的工作很無聊,每天都要呆在書房,她會給我準備食物,如果要出去也會說一聲,她是個讓人很放心的姑娘,我喜歡她的細心和活力,但并不想干涉她?!?p>  他吐了個煙圈,回憶著什么,“剛認識的時候,她才十八九歲,像個精靈一樣,嘰嘰喳喳的可愛。后來我們同居以后,她開始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每天早上應該喝什么品牌的奶,中午應該吃什么肉,晚上要固定在跑步機上運動一個小時……”

  小警察不時在手中記錄什么,見對面男人繼續(xù)說:“事實上剛開始我很難接受,我這種工作,就是需要晚上的時候才有大量的靈感……但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我竟然適應了,早上不需要鬧鐘就能醒來,晚上不運動不出汗就很難入睡……抱歉讓兩位見笑了?!?p>  阿不勒斯掐了煙,嘆了一口氣,“事實上我們兩個在一起,都是她在照顧我,如果我有什么需求,我會告訴她然后她去安排。自從她回老家開始,我就感覺自己好像少了點什么,我每天都以為她還在,有時候還能聽見她叫我……”

  “陳先生,請問您有精神類的疾病么?”那個小警察突然打斷他的話問。

  阿不勒斯愣了一下,而后有些生氣,他本想反唇相譏,但冷笑了一聲還是說道:“沒有,雖然我偶爾能聽到一些聲音,但那是我太累了?!?p>  “可是,”那個小警察指了指客廳角落架子上的一個小白瓶子,“不好意思,剛才我觀察這里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個藥是抗抑郁的,一般家庭里不會備這個的吧?這個是誰的藥,如果不是你的,是陳宋的么?她有抑郁癥么?”

  ……

  小男孩輕柔地呼吸,睫毛蒲扇一樣靜靜地趴著,透過客廳的光,林臨看到小男孩臉上是一種不正常的白。房間里靜謐安寧,連呼吸聲都微不可查,林臨借著客廳的燈光看了一圈,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既沒有頭發(fā)結(jié)成的繭,也沒有吃人的巨獸。

  他退出了房間,輕松關(guān)上門,挪動著身體又靠在了沙發(fā)上。

  那都是噩夢。

  他跟自己說,但閉上眼的瞬間,他又恍惚能看見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

  死寂無聲,陰暗冰冷。

  林臨不記得自己曾得罪過什么人,或者做過什么罪大惡極的事。他向來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使是陰郁鬼物,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尋找一個無辜之人的麻煩,誰都很忙,鬼也很忙。

  他想摸清自己為什么會開始無緣無故的做夢,夢到的盡是這些非正常的東西。心理治療是一種了解自己,剖析自己的方式,其實用什么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因此除了接受心理治療之外,林臨其實還雇傭了人來調(diào)查那些出現(xiàn)在夢中的荒誕之事。

  弗洛伊德曾經(jīng)說過,夢是通往潛意識最獨一無二的途徑。

  對于為什么會做夢,是什么導致人會做夢,人們給出的解釋什么樣的都有,但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誘因。

  大部分人做夢都極其荒誕,很少會出現(xiàn)顯示性的文字或者數(shù)字,甚至很難出現(xiàn)具象的面龐和地址。夢境也是一種沉浸式的體驗,可能會對某一個場景記憶極其深刻,但基本上人醒來之后,夢會變成一種圖片式記憶,這些圖片也會隨著人的清醒和時間流逝,逐漸褪色直到蒼白。

  而林臨的夢境,他仿佛是第一視角,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那些在夢里發(fā)生的事情,就像他看視頻甚至可以說是他自己在經(jīng)歷一樣記憶清晰,并隨著反復記起而印象深刻。

  夢中他走過的街道,街道上店鋪的名字和那些字體的顏色都像是刻在他腦海中一般。

  那些人的臉,衣服,一個在樹下站著女人做的指甲的顏色和花紋,樓層數(shù)和電梯里的廣告……

  林臨把那些在夢中出現(xiàn)的信息記錄下來,試圖在現(xiàn)實中找到對應物,雖然有些大海撈針,甚至可以說癡心妄想,但向來敏感的他覺得,既然這些信息能清晰地、一次一次的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是什么,他還不知道,林臨聞著飄到鼻尖的菜香,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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