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漫天大雪飛舞,皇城盡覆于一片白色之中。
禁軍帳外,成對的官兵手持火把來來往往,禁衛(wèi)森嚴(yán)。
帳內(nèi)
只見三人圍于臺前,燭火幽暗,低聲竊語。
蒙面人拿起茶壺,沖刷了遍茶具。
自從丟掉了榮華富貴,他已開始學(xué)會自己動手泡茶。
余將軍端居于位,望著在座的二人,忽然沉著聲道:“燕軍已然調(diào)入城中,徐家內(nèi)小王八蛋,排了五千人駐營在西側(cè),密切注視著咱的一舉一動。若明日舉事,恐怕兇多吉少啊……”
蒙面人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果然,那小子早有預(yù)料。哼,今日就不該放他離開?!?p> 倆人身旁,卻見一日本武士,閉著眼盤腿而坐,似乎在練功。
“陛下,余將軍,依在下看。此事大有可為……”
余亮忍不住道:“哦?如何可為?”
情況大都了解,徐朗不放心他們,早就派人看住了。
在這種情況下,禁軍連大門都出不去,還能做啥大事?
松島不以為然,他強(qiáng)調(diào)道:“正因為如此,那小子才不會對咱起疑心,他以為把禁軍都看住了。其實,咱們只需利用這一點,便能直搗皇城,奪回南京?!?p> 蒙面人不免輕笑道:“呵!說的容易,可是咱如何出得去?”
禁軍被打到只剩不到五萬人,卻還仍有一戰(zhàn)之力。
只要動作夠快,迅速就能占領(lǐng)皇城,再把祭拜太廟的皇帝大臣們,全都一鍋端了。
“這個問題的點在于,如何能讓禁軍擺脫監(jiān)視罷了?!?p> 余亮忍不住道:“這么說……你有辦法?”
“呵呵。”
松島睜開眼,笑道:“辦法多了去了?!?p> “請兩位附耳上前…”
三人一通低聲討論,似乎他們的計劃,已然天衣無縫。
夜里頭,徐朗做了個夢。
他夢見與李景隆作戰(zhàn)之時,朱棣糧草耗盡,后頭接應(yīng)無援。
此時,一條大蛇爬了出來,直接生吞了朱棣,順帶把他一起給吞了。
夢到此刻,徐朗猛然間被嚇醒。
朱玉榛瞧見動靜,立刻也起了身。
“怎么了?。俊?p> 徐朗喘著粗氣,后背已讓汗水濕透,心跳得老厲害。
“沒…沒事!”
朱玉榛幫他擦了擦汗,一臉關(guān)心道:“是不是作噩夢了???”
徐朗點了點頭,余悸未消?;腥婚g撇了一眼,頓時看到朱玉榛的胸口上,有一只巴掌大的黑手印。
那手印的位置也巧,不偏不倚,正正溝的中央。
就像一只大手,猛然抓住了兩個足球。
“這是怎么弄的?。俊?p> 見此情形,徐朗右眼猛然跳個不停,這也太不吉利了。
“?。∵@個??”
朱玉榛瞧了眼自己的胸,頓時面泛櫻紅道:“上次不是讓那東瀛人打的嘛……”
松島有名的毒掌功夫,他的內(nèi)力帶著毒氣,打中普通人就算不死,也會毒發(fā)身亡。
然而,朱玉榛內(nèi)功深厚,僅僅把毒逼了出來,最后……最后就留下了個手印。
徐朗感覺有點別扭,想了想后,又吩咐道:“你得立刻幫我辦件事?!?p> “什么事呀,這大半夜的?!?p> 徐朗兩眼一瞇,悄悄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朱玉榛聽完,只是點點頭,沒有多問,立刻翻身下床…………
清晨
天剛蒙蒙亮,祭祀的儀仗隊已然使出宮外,向那茫茫深山而去。
徐朗騎著馬,跟在后頭,這天可有夠冷的,凍得他小心肝直發(fā)顫。
這時,后頭迎上一人,拍了拍徐朗的馬屁股。
“害,王爺。”
徐朗轉(zhuǎn)眼一瞧,不由愣道:“呃……你不是內(nèi)誰嘛???”
徐增壽笑道:“王爺還記得本候?”
“呃…當(dāng)然!”
徐朗記憶力還挺好,除了叫不出名字,其他都還記得。
“承蒙王爺記得,上次您還夸過本候大有前途呢!”
徐增壽打著哈哈,試圖和徐朗拉進(jìn)關(guān)系。
徐朗尷尬地笑了笑,你當(dāng)然有前途啦,怎么說都姓徐嘛,都自家人。
“呵呵,是啊…”
“可惜呀!”
徐增壽騎著馬,似有似無地吐了那么一句。
走他前頭的徐朗,不禁回過頭問道:“可惜什么?”
徐增壽加快馬速,與他并騎。
“可惜我徐家心憂社稷,無奈身無半份官職,卻是報國無門吶……”
這話,他沒敢大聲說,擔(dān)心有心人聽到,參他一本。
徐朗忍不住笑道:“以侯爺?shù)谋臼?,報國又何須官職,哈哈……?p> 細(xì)細(xì)想來,這小子似乎跟他露過一手,連他穿什么顏色的內(nèi)褲都知道。
這也太…………
哎?。?p> 情報???
徐朗想到此處,頓時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自從進(jìn)到南京城以來,他在情報方面的工作,一直都是個弟弟,自己也缺乏這方面的人手。
這小子有點本事,倒不如幫他謀個一官半職,自己在朝中也能站得住腳。
“我這倒有份差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p> 徐增壽不禁喜道:“什么差事?”
“當(dāng)太監(jiān)總管……”
徐朗說完,沖他拋了個媚眼,便揚長而去。
留下傻呆呆的徐增壽,一個人在那發(fā)愣。
“哥,我還沒結(jié)婚,我不想閹啊……”
“紀(jì)大人,久仰久仰?!?p> 徐朗迎上前去,不巧,碰到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紀(jì)綱。
紀(jì)綱拱了拱手,微笑道:“徐王爺客氣。”
此人雖是錦衣衛(wèi),卻好像是南派的人,徐朗也搞不清楚,為何朱棣要把他放在這個重要的位置。
“不知王爺找下官有何要事。”
紀(jì)綱喜歡板著臉,不怒自威。而且此人手段毒辣,殘忍至極,手底下人都稱他紀(jì)閻王。
“也沒啥。純粹聊聊…”
徐朗一時語塞,想想昨晚吩咐朱玉榛去辦的那些事,不知道辦得怎樣了。
“王爺恕罪,下官肩負(fù)保衛(wèi)重任,沒功夫賠王爺閑聊。告辭!”
紀(jì)綱冷著臉,拱手離去。
“呸…什么東西!”
待紀(jì)綱走后,徐朗忍不住啐了他一口。
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么不給他面子,頓時便氣得不打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