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武院眾人正屏氣凝神的看著院中對峙的兩人。
鄭微手持短刺死死盯著眼前的手持長劍一臉隨意的拓跋宇。
很快鄭微快速朝拓跋宇欺身而上,打算先發(fā)制人,她使用短刺攻擊對戰(zhàn)拓跋宇的長劍其實是不占優(yōu)勢的,但可能是年紀小臂力有限,她嘗試過的兵器里只有短刺更加趁手。
所以她必須搶占先機盡可能拉近二人的距離。
至于為何有今日之戰(zhàn),鄭微一直以為是自己有意為之,但后來她才知道她這都是拓跋宇算計好的。
昨晚拉著阿兄聊了許久,今早起晚了,鄭微超近路走西市,碰上了正在吃早膳的拓跋宇。
拓跋宇面前擺了七八個空盤空碗,他正對著一盤晶瑩剔透個頭小巧的牢丸仔細端詳,半晌才拿起來放進嘴里仔細品嘗。
鄭微沒忍住“嗤”了一聲,沒料到拓跋宇耳力極好,瞬時抬頭看了過來。
見到是鄭微,拓跋宇眼睛亮了亮,笑著邀請:“要不要來吃點,你們大周人可真講究,光早膳便如此多花樣,哪里吃的過來!”
“把水云間的水晶餃,端到早市攤子上來吃,殿下也是獨一份”鄭微挑眉冷哼,“如此時機,還敢在大街上溜達,殿下確實好膽識”
“在下喜好熱鬧”拓跋宇看著熱鬧喧囂的來往行人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后細心打量鄭微。
鄭微頗不自在地蹙了蹙眉,就要轉(zhuǎn)身離去。
“聽聞女郎最近習武頗為用心,是要找在下報仇嗎?”拓跋宇在她身后笑吟吟道“你們大周人太重享樂,秦淮河夜夜笙歌,溫柔鄉(xiāng)日日不眠,怪不得那些人小小年紀卻身嬌體弱?!?p> “殿下似乎自是過高了,小心陰溝里翻船!”鄭微知道拓跋宇指的是誰,也明白他說的是事實,嘴上卻毫不相讓。
“不若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試試還要多久才能打敗我?”
拓跋宇吃完最后一只牢丸,心滿意足的起身晃到鄭微身前,輕聲提議。
“只要殿下敢來!”
鄭微看似不耐煩的撂下一句話,上了馬車。
她回頭見拓跋宇果然慢悠悠的爬上仆從遷來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
對于能與拓跋宇打一架,她還是很有興趣的。
雖然阿木親自調(diào)教她,但他時時注意不讓她受傷,下手分寸拿捏的太好,對戰(zhàn)時鄭微總覺得不夠盡興,始終找不到自己的極限在哪兒。
今天有拓跋宇這個陪練,想必自己可以好好過過癮。
眼看著鄭微只離拓跋宇一臂距離,短刺馬上就要刺進他的胸膛,卻見拓跋宇腳尖一點,身子立時離地往后撤了幾步,然后身體一頓,長劍直指鄭微沖了過來。
鄭珩進了武院之時,便看到自家妹妹正身體靈巧的一轉(zhuǎn)躲過刺來的長劍,繞到了一個男子身后。
他沒注意那男子是誰,只覺得此時眼里放光,身形嬌小卻利落靈巧的阿妹光彩奪目。
二人試探地過了幾招,見拓跋宇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鄭微心里怒火升騰。
短刺變匕首橫臥在手里,提氣輕身,又沖了過去,這次她的身形更快,變化更多,一時很難讓人看出她的意圖。
拓跋宇已經(jīng)感受到冰冷的寒意朝他脖頸襲來,下意識的身體后仰躲了過去,還沒來得及暗自松口氣,下身被猛烈撞擊隨之而來的劇痛逼得他忍不住彎下了腰,接著鄭微右肘作拳狠狠朝他左側(cè)臉頰襲來。
拓跋宇再也控制不住身形踉蹌的后腿了幾步。
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劇痛這才抬頭看向?qū)γ鎳烂C中帶著興奮的鄭微,抹掉嘴角的一絲血跡,仍是不在意的笑道:“小丫頭下手挺狠啊!”
鄭微輕哼一聲,雖然還沒盡興,但能先收點利息還是不錯的。
這時,四周想起狂熱的歡呼聲,剛才觀戰(zhàn)的紈绔子弟比鄭微都緊張,雖然二人比試并不是很激烈,一個學藝尚淺勝在身形靈巧招式刁鉆,另一個明顯有意放水,但這不妨礙他們的興奮。
畢竟他們當初可是連拓跋宇的衣襟都沒摸到,就被一頓暴揍扔了出來,害的他們這兩個月里受盡折磨。
如今能看到罪魁禍首被揍是件多么令人高興的事情!
拓跋宇此時內(nèi)心也是震驚的,雖然從鄭微那不扎實的功底能看出她習武時日尚淺,她能在短時間內(nèi)獲勝也多時拓跋宇大意外加放水,若拓跋宇認真謹慎一些,或者這一戰(zhàn)再拖的時間久一些,鄭微必輸無疑。
但這都不能否認鄭微的習武天賦極高,領悟力極強,剛才的對弈自己很難用相同的招式治住她兩次。
更令人驚艷的是她的身法,雖然不算多么精妙卻勝在實用。
倘若給她足夠的時日打好基礎,日后再加以磨練怕真不容小覷。
這一番打斗不過是兩刻鐘的功夫,鄭微回身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此時四周圍滿了人,除了高呼鄭微‘威武’的紈绔們,還有韓家四位郎君甚至還有自家阿兄。
這四位郎君從小是在軍營里摸爬滾打長大的,老大老二更是隨父上過戰(zhàn)場立過戰(zhàn)功的,都是正六品的威烈將軍,他們對戰(zhàn)的本事自是不必說的。
但他們身手經(jīng)驗多為戰(zhàn)場上習得,與功夫高手單獨對弈的經(jīng)歷卻不多。
劉嶄是大周武力最高的高手,一身功夫皆自己參得,是個武癡。
他在禁衛(wèi)軍算是個特殊存在,早年間幾次救了先帝的性命,先帝自然不能虧待了救命恩人,要封他高官厚祿,但劉嶄只對習武有興趣,對朝堂之事一概不懂,無奈先帝只在禁衛(wèi)軍讓他掛了個副統(tǒng)領的職位,平日里負責調(diào)教調(diào)教禁衛(wèi)軍的身手,其他一概不管。
因此,周帝調(diào)了他調(diào)教韓家四郎君,以求萬全。
這一個多月除了第一日,劉嶄與韓家四郎君再沒來過武院,都是在禁衛(wèi)軍的校場單獨演練。
鄭微被圍觀有些不好意思,想偷偷溜走。
但此時的拓跋宇卻不想離開,反而徑直走到韓家四郎君面前,輕笑道:“想必幾位便是韓家四位郎君,久仰大名!”
韓家大郎韓世棣叉手福身作揖,沉穩(wěn)道:“殿下名號近兩月在京都很火熱,在下如雷貫耳!”
其他三位郎君也隨著長兄叉手福身作揖。
聽著二人唇槍舌劍,鄭微又不想離去了。
聞到了似有若無的硝煙味,鄭微這才明白自己被拓跋宇這只狐貍崽子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