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瞧見他這幅樣子,笑的是更媚了,一抬手是衣衫盡去,“花間酒、人間月,公子何不下來,與小女子共飲一杯?!?p> 其不知從哪就變出了一樽酒杯,是仰頭暢飲。
一路風(fēng)光無限,良辰美景,訴與諸君聽。
“春秋一醉,人間至歡,公子可莫要辜負(fù)了這良辰美景~”
但在張明卿的眼中卻又是另一番景色,若是有人離得他夠近,便可聽清他具體在念叨什么了,“荷包蛋、饅頭、棗兒......”
他餓了~
古人云“飽暖思淫欲?!?,現(xiàn)在就是請他去百花樓喝酒,到了那他首先點(diǎn)的也是報(bào)菜名。
這胃里沒有燃料,就算給他腰子里塞上二十臺柴油小馬達(dá)也轉(zhuǎn)不起來啊~
更何況服下一念善惡果之后,哪怕是眼前的這種百年道行的不詳想要蒙蔽他的靈臺也是不容易。
不過看一具白骨搔首弄姿也是頗為新奇的一種體驗(yàn),就是這皮肉粘的不夠緊實(shí),他都替對方擔(dān)心動(dòng)作幅度過大再抖掉了。
這么半天也看膩了,張明卿兩眼泛著綠光一幅被蒙蔽了的樣子邁步向前走去。
美人也適時(shí)迎向他,那輕撥碧水的五指卻是隱有黑氣纏繞,二人一往一來,很快就盡在咫尺。
“公子的眼神好嚇人哦~莫不是想要吃了奴家?”
美人掩面一笑,薄唇輕起,打趣道。
可再一抬頭,卻整被一狹長之物頂在了臉上,是頭粗桿長尾細(xì),其頂端還外翻一圈突起。
此件不是它物,正是他暗藏于腰間的送行嗩吶!
再瞧張明卿,兩眼清澈哪還有先前的迷離,是面帶冷笑,“哼!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直接猛吸一口氣,就吹響了送行嗩吶,開始貼臉輸出。
這嗩吶,要是真欣賞,就得選個(gè)合適的位置。不能太遠(yuǎn),不然聽不真切;也不能太近,不然一會就得去瞧大夫了。
嗩吶一響,女鬼這臉上直接就扭曲了。
原本嫵媚的神態(tài)都變得呆滯了,反抗?卻是沒機(jī)會了,在嗩吶的吹湊之下,是皮肉盡消,很快就露出了白骨原身。
白骨脫離了皮囊,立刻拉開距離就想要解除術(shù)法,然而任憑其怎么努力就是無法逃出。
“別費(fèi)勁了,玩夢你還不是對手?!?p> 一曲《涼涼》終了,晶瑩的白骨徹底黯淡了下來......
緩緩睜開眼,看到公文泛出紅光他知道不詳已除。怨骨夢骸,便是這不詳?shù)拿?。起初瞧見這名字他還有些納悶,但現(xiàn)如今卻是明白了。
其能力有兩個(gè),一是聚集大量充滿怨氣的骨骼形成最開始的那般白骨怪物,只有著物理層面的攻擊能力,也是保護(hù)自身的外殼。
而當(dāng)外殼被破以后,脆弱的本體所能依仗的便是入夢之術(shù)了。
天道三品黃泉洗心果
此果乃是黃泉獨(dú)有的產(chǎn)物,只長于黃泉中怨毒之念最重的地方,汲取那些不愿解脫之人的執(zhí)念為生。
正所謂物極必反,其卻是有著洗心固道的功效,過去也只有少數(shù)的黃泉撈尸人有幸遇見。
至簡,卻是悟道之物。
有著服用一念善惡果的經(jīng)驗(yàn),張明卿三兩口就將其吞下了,三魂七魄就像是被碧落黃泉沖刷著一般,帶走了一絲絲不明之物,潛移默化的滋養(yǎng)著他的心境。
轟隆!憑空一道炸雷驚現(xiàn),耀眼的雷龍盤旋于半空中張牙舞爪,嚇得他一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
天地之威,莫過于如此。
貌似這是......沖我來的???
雷龍掃視了大地良久,似是被尚未散去的陰煞之氣擋住了視線,最終不甘的咆哮一聲隱匿不見。
張明卿長舒一口氣......莫名其妙的。
然,萬物存于均衡生而均衡,如黃泉彼岸,有葉必有花,葉生花開,花零葉死。
當(dāng)世無真魔,亦不該有仙,不然必壞其均衡。哪怕尚未走上登仙路,也足以引起天地的忌諱了。
剛剛種下道基的張明卿自是不知這些,他正圍著無名打轉(zhuǎn)呢。
按理來說不詳已除,無名也應(yīng)當(dāng)從夢中蘇醒,可現(xiàn)如今卻不見半點(diǎn)好轉(zhuǎn)。
無奈,伸手一點(diǎn)無名的眉心,其強(qiáng)行擠了進(jìn)去。
轉(zhuǎn)瞬,張明卿睜開眼悠悠嘆了一口氣,一掌擊在了無名的后脖頸,“睡吧~睡吧。睡醒了就過去了。”
那一年古道邊,少年初入江湖意氣風(fēng)發(fā),少女玉立茶亭笑靨如花。
一見誤終身,兩心相合。仗劍天涯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重要了。當(dāng)了刀,賣了馬,持花而歸,少年卻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她最喜歡的桃花落在地上,紅的更嬌艷了。
那一夜,虎嘯山林。第二日,少年贖回了刀重新上路,而這一次,為得是斬盡天下不詳。
隨手將河中的枯骨拍碎毀尸滅跡,拎起無名,又在不遠(yuǎn)處樹后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狗子。
瞧著狗子后背上那漆黑的小手印以及周圍的死蛇,又看了一眼依舊在其背上的幼童死尸,暗道一聲好人倒是有好報(bào),張明卿拎起二人一尸快速遠(yuǎn)離了這是非之地。
嗯?
剛竄出幾步,無意中的一撇,卻是瞧見了一道狗狗祟祟的身影僵直的躲在草叢中。
這玩意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皎月之下,張明卿在樹梢間輾轉(zhuǎn)騰挪,只不過手中捆尸索上的身影,已經(jīng)變成了四道。
......
次日東方漸白
“嘎~嘎~嘎~”
正在熟睡中的村民聽見這令人討厭的鴉鳴暗罵了一聲晦氣,繼續(xù)悶頭睡覺。這昨夜里異響不斷,今日又有烏鴉叫,他們也是不敢貿(mào)然出門查看。
運(yùn)河上
一只漆黑的烏鴉正盤旋在河水之上,望向四周圍的景色。
“沒錯(cuò),就是這了?!?p> 一顆顆潔白的陽氣珠自烏的口中吐出,掉落進(jìn)這湍急的水中。
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心疼,若不是忌諱九命的手段它真想昧下這些來之不易的珠子,這每一顆可都是一個(gè)陽氣旺盛的活人祭煉而成的。
直至吐出了百十來顆方才停下,緊跟著又啄破自己的胸口擠出一滴血液。
伴隨著血液滴入,河中瞬間就沸騰了起來。而烏原本發(fā)亮的羽毛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了下來。
“嘎嘎嘎~煙骨,還不出來見見老朋友嗎?”
......
“煙骨?”
......
叫了幾聲,烏卻是察覺到了不對,化作一陣黑風(fēng)是直接扎入了河中。
片刻過后只見一道黑影直接沖了出來,“該死的!是誰!”
昨日岸邊僥幸逃過一劫的邪物卻是又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盡數(shù)被黑羽射成了一團(tuán)肉泥。
發(fā)泄過后,烏也稍稍冷靜下了些。祭出一根羽毛呼喚起九命來,“九命,我這邊......”
“我有要事,不要打擾我!”
啪!九命的虛影是直接消散。
烏只感覺一口氣憋在心頭,卻是吐不出來咽不下去,赤紅著雙目就向著附近的林間飛去......
咕咕的布谷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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