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么?”祁晚有些著急。
“封住他的經(jīng)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白袂說道。他將蘇離夜放在了地上,給他運功療傷。”過了許久,他才停下。
祁肆讓人將蘇離夜和祁晚一并送回了蘇府。
本來是想讓他留在皇宮的,可是祁晚不肯,他也不愿勉強。白袂去找神醫(yī)了,希望這次神醫(yī)還能救他一命。
神醫(yī)趕到的時候已是傍晚了,祁晚守著蘇離夜,哪兒也不肯去。神醫(yī)給蘇離夜診了脈之后無奈地搖了搖頭。
祁晚已經(jīng)崩潰了,她昏倒了,倒在了蘇離夜的右手邊。
神醫(yī)讓白袂去斷頭崖的崖峭上采一些集魂草回來,這種草并不常見,而且也教不了蘇離夜的命,只不過能讓他醒過來一陣兒罷了。
說白了,就只是回光返照。
不過,即使有一刻也是好的。至少他把想說的話都跟祁晚親口說了。
他說對不起,他讓她別哭,他說沒有以后了。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在剜祁晚的心,怎么偏是這樣的結局。
所有人都勸祁晚節(jié)哀順便,所有人都催著祁晚為他處理后事,可祁晚卻瘋了似得抱著他不撒手。
已經(jīng)一天了,他的身子還是熱的。她在想,上天會不會給她一個奇跡。
神醫(yī)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蘇離夜沒了呼息和心跳已然是個死人了,可他的血液卻好像還流動著。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醫(yī)術中的一種禁術,引血還魂。他用刀子在蘇離夜的心口處剜了一刀,鮮血從里面流了出來。
這恐怕便是假死的一種吧。蘇離夜集合全身內力觸動了身上的幾處大穴,造成了假死的現(xiàn)象。他怎么就沒想到呢。
蘇離夜抽搐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復成不動的樣子。
“師父,離夜是不是沒事了,他還能流血,是不是證明他還能醒過來。沒關系,多久我都等?!逼钔砑拥南袷腔剂四д?p> “醫(yī)術中有種禁術叫做引血還魂,就是用新血來替代他的舊血,蘇離夜運氣將穴位封死,造成了假死。引血還魂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不過他只有這一日的時間了,若明朝太陽升起,他的體內還沒有足夠的新血供他沖破血脈,他只能失血而死?!?p> “那還等什么,趕緊換血啊?!泵鞒恐钡恼f。“同血者引,異血者斥,必須盡快找到與他同血的血源,不然只會適得其返?!鄙襻t(yī)皺起眉來。
“白松,你速回皇宮召集所有太醫(yī)為宮中所有人驗血?!逼钏亮⒖谭愿赖溃貌蝗菀子幸痪€生機,絕不能這么喪失。
“我是不是能渡給他,當初師父你說過我們是同血的”。祁晚突然想到之前墜崖時的事,她記得當時神醫(yī)說過他們同血。
“你現(xiàn)在身子太弱了,沒給他引血,你先倒下了。”神醫(yī)一口否決。況且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救活蘇離夜,他不能把她的性命也搭上。
“我想救他,我想讓他活著,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求求您了,讓我先給他引的吧?!逼钔硗蝗还蛟诹说厣?。她這輩子都還沒這么求過人,當初被拐的時候沒有,偷包子吃被打的時候也沒有,這是唯一一次。
“讓她試吧?!逼钏灵]了眼,咬牙說道。讓她試吧,沒了離夜,皇姐也活不下去了。只是這句話,他沒說,可是大家卻都不言而喻了。
神醫(yī)嘆了口氣,無奈點了點頭答應了。他開刀給祁晚放了四碗血,她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醒來以后是第二天了,她連鞋都沒穿就跟踉踉蹌蹌的跑到了蘇離夜那邊。
“怎么樣了?”她眼神空洞的問道。她的精神已經(jīng)崩潰了,在三天前,在他倒下的那一刻。神醫(yī)沒說話,指了指沐風手里端著的十幾個空碗,笑了。
祁晚眼里瞬間有了光,她哭了,這是她這么些天來第一次哭,喜極而泣吧。
“還好宮里血送的及時,他才撿回一條命。不過他傷的太重了,還要休養(yǎng)好久才有可能痊愈。”神醫(yī)抬頭看著祁晚,有心些心疼他這個徒弟。
這些話其實祁晚一句也沒聽進去,只聽進了一句“他才撿回一條命”。
但只聽到這一句也夠了。
昨日她還看見屋里的那盆花落了。早就入秋了,這花也早該落了,只不過她那屋內暖和,再加上平常蘇離夜照料的比較細心,才多活了這么些天。
當時她還難過著,心想著早不落,晚不落,偏偏這個時候落了,是在預示著什么嗎。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原本花落就只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了,落花成詩也不過是傷情之人強加給它的情傷罷了。順風隨水長流去,逆風入土葬花語。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花落是常態(tài)亦是必然,人生也是這般。
祁晚支開了所有人,就自己一個人坐在他的身邊,握著他的手,也不像上次那樣同他說些什么。只是安靜地坐著。
她知道,他的身體再也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了,以后的花燈節(jié)他也不能再帶她飛上屋頂賞煙花了,可是這些跟他還活著比起來,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楚軒去鎮(zhèn)守夫寧了,祁肆把夫寧交給了他??伤溃钏烈彩菦]有辦法,除了楚軒沒人有資格、有本事去做夫寧王。
她想帶蘇離夜走,離開朝廷,離開京都,他為祁家的天下付出的夠多了。
其實他完全不必做這些的,他不虧欠栩國什么,更不虧欠祁家什么。
有時候想想都覺得可笑,這個傻子為了別人不要命了那么多次。他不圖名不圖利的樣子才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