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的香囊呢?
四月廿八,大吉之日,天公作美,萬里無云天氣卻不是悶熱。
喬錦娘今日穿著一身紅色的云羅齊胸襦裙,手中拿著一把繡著孔雀的團(tuán)扇,早早地便到了知味閣。
知味閣的布置一如臨安城的百味樓。
今日初開業(yè),小二和丫鬟身上都穿戴著新衣。
喬錦娘等待著吉時放炮,外邊已經(jīng)有不少人等著開業(yè)之時里面的掌柜的撒銅板。
離知味閣不遠(yuǎn)處的迎賓樓之中,一個瘦弱顴骨極高的男子不屑地望著遠(yuǎn)處的知味閣,“一個鄉(xiāng)下來的侯府小姐,果真粗鄙,侯府竟然還會縱寵著她來開酒樓。”
旁邊的小廝恭維道:“這鄉(xiāng)下來的真千金,哪里懂開酒樓的事,掌柜的,您放心,您夫人的姐姐是伯府世子的妾,看在伯世子的面子上,長安城的貴人們也都會來咱們迎賓樓之中用膳的?!?p> 頭一日開業(yè),雖說是侯爺與侯夫人都說了會請各自的好友來捧場,可喬錦娘心中還是帶著些擔(dān)憂的。
不過到了午間,喬錦娘的擔(dān)憂是多余的。
安遠(yuǎn)侯親自來了知味閣,還帶了兵部的眾人。
福祿郡主竟然將壽安長公主也帶來了,更不提還有侯夫人娘家。
侯夫人娘家是定北侯府鄭家,不過定北侯府如今式微,空有爵位,是以安遠(yuǎn)侯夫人一句話,這定北侯府之中的主子們都來捧場了。
不過,這對于錦娘而言,壓力更大,都是些吃慣山珍海味的,對口味更是挑剔。
“錦娘,你就不必忙活了,你的廚藝我可是嘗過的,想必你酒樓之中的廚子廚藝也不差?!?p> 福祿郡主將喬錦娘拉進(jìn)了天字包廂之中。
喬錦娘見到壽安長公主福身道:“參見長公主,我大姐姐的事情,勞煩長公主了?!?p> 壽安長公主笑笑道:“不必行禮,常聽福祿說起你,今日一瞧是比我的這個潑猴兒好多了,你這兒的茶可是明前龍井?”
喬錦娘應(yīng)道:“是,自家茶莊里產(chǎn)的,都是新茶,特意來招待您的?!?p> 壽安長公主道:“倒是忘了你是從臨安來的,你家里還有一個茶莊嗎?”
喬錦娘:“只是產(chǎn)些自個兒酒樓之中用的茶葉,長公主殿下若是喜歡,我等會讓丫鬟送些到您府上?!?p> 長公主微微一笑,“那我們母女兩可就真的是白吃白喝加白拿了,這可不好?!?p> 喬錦娘道:“該是我謝兩位殿下的,自家茶莊產(chǎn)的,也無所謂珍貴不珍貴的,殿下喜歡就好?!?p> 長公主和氣地望著喬錦娘,原本聽福祿說喬錦娘的時候,她本是看不上眼的。
但是今日看來,喬錦娘雖不是侯府跟前養(yǎng)大的,但是氣度談吐倒要比一般千金來的更大氣些。
明前龍井也是說送就送,絲毫不心疼,毫無小家子氣。
知味閣之中融合了原本的長安菜與江南菜,今日眾人所點的都是江南菜居多。
長安這邊的貴人甚少可以吃到鮮活的大蝦,一道新鮮的龍井蝦仁,便成了今日的招牌。
后邊都是些聞著貴人在此,來用膳的客人,一時間倒是座無虛席。
迎賓樓那邊的生意有是有,可是都是知味閣里坐滿了人,才來的。
那瘦弱的掌柜的,氣得吹胡子,回去便找了自家的夫人。
“那知味閣的新掌柜倒是有點本事,本以為侯府覺得她在外開酒樓是丟人現(xiàn)眼,定會嫌棄她這個粗鄙的女兒。
誰知那安遠(yuǎn)侯竟然親自來捧場,定北侯府的那些貴夫人也跟著來了,更別提還有郡主和長公主?!?p> 迎賓樓的掌柜夫人李氏搖著扇子道:“怕什么,今日他們是為了侯府的面子才去的,但是誰都不是冤大頭,知味閣之中的菜難吃,還會白白地送銀子不成?”
掌柜的說著:“難道不會?整個長安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搭上安遠(yuǎn)侯府,卻是沒有門路的。
如今安遠(yuǎn)侯府的千金開了酒樓,有心人豈不是可以明目張膽地去那知味閣之中多點菜,討好安遠(yuǎn)侯府?
長安之中的官員,怕得罪安遠(yuǎn)侯府的,豈不是都去知味閣之中用膳了?”
李氏嘲諷著自己夫君的多想,“當(dāng)今陛下圣明最恨貪官,若真有這樣的事情,到時候我就讓我的姐夫找?guī)讉€御史狠狠地告安遠(yuǎn)侯一狀!”
……
喬錦娘不曾想,酒樓第一日的生意竟然如此之好,光是龍井蝦仁就將今日份的蝦都給賣完了。
是以,她帶著糯米去榮王府上的時候,心情也是極好的。
只是一踏入麒麟苑,見到了在哭的團(tuán)哥兒,喬錦娘的好心情便一落千丈。
連連過去從陸宸手中接過團(tuán)哥兒,“娘的心肝兒,怎么哭了?”
團(tuán)哥兒見到喬錦娘帶著奶氣地告狀道:“娘,面人娘不見了,爹爹搶走了?!?p> 喬錦娘怒視著陸宸,“你多大的人了,還搶兒子的面人?”
陸宸皺眉,“不是我搶的,他連睡覺都握在手中不松手,這么熱的天面人化了他在馬車上睡著時壓扁了?!?p> 團(tuán)哥兒委委屈屈地道:“爹爹搶,團(tuán)哥兒不松……”
團(tuán)哥兒還說不了幾句完整的話,喬錦娘算是聽明白了團(tuán)哥兒的意思。
是陸宸要去搶他的面人,所以團(tuán)哥兒才緊攥著不放手的。
喬錦娘瞪了一眼陸宸之后,擦去團(tuán)哥兒眼角的淚水。
柔聲勸慰道:“娘親再讓師傅給你做一個,不哭了,娘親不是還給你做了香囊嗎?香香的,團(tuán)哥兒怎么不戴呢?”
團(tuán)哥兒眨巴著靈動的桃花眼,“爹爹,戴了?!?p> 喬錦娘望過去,陸宸今日穿著月白色圓領(lǐng)袍的腰間,掛著的正是她繡了一個小老虎的香囊!
喬錦娘怒罵道:“無恥!快還給團(tuán)哥兒?!?p> 整個院內(nèi),只有他們一家三口。
陸宸坐在院中的圓凳上,道著:“我的呢?”
喬錦娘愣了一會兒,不知陸宸的意思。
陸宸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往年,都是我先得到香囊的,我以為這個香囊是我的,既然這個是團(tuán)哥兒的,那我的呢?”
喬錦娘冷笑著,“你長的不好看,想得倒挺美的?!?p> 這狗東西,妄圖貶妻為妾,怎么會覺得她還會給他縫制香囊?
白日做夢也夢不到這么好的事情。
五月柚
狗太子:我不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