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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春曉滿院綠楊芳草

第二百五十八回 苦事心藏

春曉春曉滿院綠楊芳草 無道九姑 2518 2024-10-03 10:19:57

  寒天屋白頭,門前不見客。馬前訴心言,含淚別親去。冬雪紛天飛,白路拓輪花。落步朱城前,回眸不覺寒。

  數(shù)月后,前所未有的冬秀旨意下昭滿朝。于冬月初,秀女令旨入宮,于宮門前候,待吉時(shí)至再入。

  雪花紛飛,小寒先頭落車持傘待七姑娘落車。然,七姑娘在車內(nèi)久坐不愿落,小寒不敢提嘴提示,只得在車外靜候。好再來得早些,各府宅的姑娘們眼瞧還未到齊,宮門也仍緊閉。

  一聲漸行漸近的鈴鐺聲突現(xiàn)其久不斷,惹得眾人紛紛尋影。后,只見白雪一片的京街大道上,漫天雪花中,一輛與在場相比要舊小的馬車漸行漸現(xiàn),前頭無車夫,拉車的也不是馬,而是一只頭套著紅色粗麻繩織綁的網(wǎng)狀頭套的黑驢子。

  眾見神秘,紛紛觀之靠旁不動(dòng)。驢車于溫府馬車并排??浚囃?,鈴鐺聲任舊隨風(fēng)輕響不斷。

  七姑娘再是忍不住抬手撩簾,卻巧與驢車姑娘迎面探窗。只見那姑娘發(fā)髻高盤,頭戴一支似鳳翼的金簪,金簪系著一條瞧不到尾的紅繩,有兩指寬。除此之外不見其他配飾。

  那姑娘一見柔美,再見眼神陰狠。她打量了七姑娘一眼,笑道:“這位姑娘怎一臉的悲傷?”

  七姑娘聽著眨了眨眼,這會(huì)連放下簾子,由小寒?dāng)v著落車了。七姑娘緩行到驢車前打量著驢車,其心越發(fā)好奇。

  不一會(huì),便見這個(gè)神秘的姑娘下車來,可她身旁卻無一人伺候,僅她自個(gè)落了車。

  她一身白里透紅的衫裙,一眼只覺素,可待湊近些看,便見她那白色外袍竟有亮閃的圖騰漸現(xiàn),而領(lǐng)口露出的兩指寬紅色里袍也是如此,不過整體被外面的透白衫袍掩蓋,倒是瞧不太清。

  她抬腳行了幾步,其衫袍則一閃一閃,腰間僅系一條半指寬的金絲腰封,懸掛了一個(gè)紅繩系鈴鐺還有一朵瞧不出模樣的紅色花。

  其打扮前所未有,眾姑娘們見著奇異,故而紛紛湊了過來。不說這打扮奇異,就拿頭上發(fā)簪而言,鳳翼可僅皇后能用之紋,這姑娘未免大膽!

  七姑娘原是好奇之人,故而上前作了揖;驢車姑娘一見,連連伸手拉起七姑娘,也無回禮。兩人湊得近,七姑娘這才見這驢車姑娘手上的雨遮,其桿上竟刻了一朵彼岸花。

  可因眾人皆打量著她,驢車姑娘有些不舒適,故放聲道:“在下...奴家,無...吳七姑,頭次進(jìn)京,家中無人做官?!?p>  話落,眾人倒也理通了,故無再目視她。然,七姑娘仍舊直勾勾的盯著她打量。吳七姑嘴角一笑,道:“姑娘再看,我可要打人了。”

  聽此,七姑娘驚愣一臉,又連連別過臉去。吳七姑這會(huì)摸了摸那只驢,也不知在耳邊說了什么,那驢車竟自個(gè)掉頭離開了。

  七姑娘又忍不住盯著吳七姑看著;吳七姑走了過來,道:“姑娘膽子不小?!?p>  “你不叫吳七姑?”七姑娘道。

  吳七姑挑眼,笑問:“那,我該叫什么?”

  七姑娘搖了搖頭,道:“我不知。”

  吳七姑突放聲大笑,眾姑娘紛紛驚愣的望了過來,吳七姑看著七姑娘,笑道:“你很聰明,可惜了?!?p>  七姑娘問道:“可惜什么?”

  吳七姑小聲道:“我名,單姑字,可因門...家中排行老三,又為姑娘身,故叫七姑。若叫吳姑,多少會(huì)鬧笑話。你也可喚我七姑娘。哦對(duì)了,我們家,排行越后則身份越大?!?p>  聽著,小寒撲的一笑。吳七姑不明的看了小寒一眼,單手放后背道:“有甚可笑?”

  吳七姑看了一眼,道:“姑娘還未告知你的名字?”

  “溫云葵。家中,排行老七?!逼吖媚锟粗鴧瞧吖玫?。

  吳七姑挑了挑眉,道:“巧緣!”

  “吳姑娘怎孤身前來,竟無人跟旁伺候?”小寒忍不住問道。

  “我本性孤獨(dú),又怎接受得了身旁有人緊隨?!痹捖?,吳七姑仍單手放背后,抬高了頭,望著宮門。

  好一會(huì)才見宮門開來。領(lǐng)頭的,是一個(gè)頭戴花冠帽的嬤嬤,她雙手握于前腹站宮門旁。

  姑娘們這會(huì)無主自通排起隊(duì)來,兩人一排,隨后同嬤嬤入宮門;七姑娘排于最尾處,可前頭的姑娘已行去,七姑娘還站于原處不動(dòng)。

  回首望去,只見白雪紛飛,一時(shí)心酸淚落下;小寒緊握著七姑娘的手,她也難受。

  吳七姑停了下來,見七姑娘淚眼紅紅,吳七姑暗嘆搖了搖頭,這會(huì)上前拉起七姑娘的手往宮內(nèi)行去,道:“既到此處,再想回頭已晚矣,傷心無益,不如朝前看?!?p>  七姑娘看著吳七姑,這會(huì)抬手指了指吳七姑的發(fā)簪,道:“你不怕死嗎?”

  吳七姑知曉七姑娘之意,她笑了笑,道:“生死早看淡,何懼?”可見七姑娘是真的擔(dān)心,吳七姑才道:“不過一只羽翼簪罷,還能要我命不成?”

  兩人很快跟上。前頭領(lǐng)路的嬤嬤朝這邊望了過來。很顯見,所有姑娘皆有貼身女使跟旁撐傘,唯獨(dú)吳七姑一人自撐。

  吳七姑道:“我九姐姐曾與我們說過,生死既難料,故應(yīng)及時(shí)行樂。怕死不怕死都得死,故而,怕有何用?何不撐著膽,做自個(gè)想做之事,臨死才無遺,此生才無憾。”

  “說來,命不同罷?!逼吖媚锏?。

  吳七姑道:“我看,人人相同。此生不過都為活著,只是如何活著,那是另說?!?p>  吳七姑看了一眼七姑娘,接著道:“但凡為人,貧貴雖不等,可人生苦甜皆必嘗。我瞧姑娘是富貴人家,卻也是苦事心藏。我們家雖比不過京中大小官眷,卻日子平平無怨無氣。倒不敢說不苦,只是,??嘀凶鳂窇T了,慣了也就好了,好了也就無了?!?p>  “姑娘是心寬?!逼吖媚锏馈?p>  吳七姑笑了笑,道:“人立于世,須歷萬事,切莫貪心。你還妄想你這顆小東西能裝下所有?可饒了自個(gè)吧?!?p>  “喚你一聲妹妹你可不虧。好妹妹,好壞要懂得及時(shí)撒手放放,莫將自個(gè)壓死?!闭f著,吳七姑撇了一眼七姑娘,道:“我與你有緣,這才與你交淺言深,旁人,我可懶得動(dòng)嘴?!?p>  七姑娘看了看吳七姑,內(nèi)心竟生一絲愛慕,更多是羨慕。她笑了笑,道:“這些話,或許我三姐姐會(huì)同我講講。吳姐姐,你很像我三姐姐?!?p>  “進(jìn)入此門再難出,若有緣,可要讓我見見你這三姐姐!”吳七姑道。

  “嗯!”七姑娘開心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七姑娘想了想,小聲問道:“吳姐姐,可否,問你個(gè)事?”

  吳七姑點(diǎn)了點(diǎn)頭。七姑娘道:“云葵覺得,吳姐姐,不是一般人...”

  吳七姑饒有興趣的看了七姑娘一眼。七姑娘接著道:“瞧姐姐打扮便是少有的,其談吐氣度,還有這些話,這做風(fēng)...不瞞姐姐,云葵自小到大,還是頭次遇得。最多,也就在說書的那聽過...云葵想不明白,姐姐這般心懷之人,怎會(huì)來此?”

  只見吳七姑笑了笑,這會(huì)抬起一只手拍了拍七姑娘的后腦勺,道:“才說過...罷了。這送你進(jìn)來之人,也當(dāng)真狠心...罷了,我雖不做善事也不做惡事,可你既喚我一聲姐姐,以后,姐姐罩著你?!?p>  七姑娘和小寒愣愣的看著吳七姑。吳七姑道:“我只有一個(gè)條件,以后,莫問我過多的事,能說的,姐姐自然不瞞你,懂?”

  七姑娘與小寒好似被什么神力牽制住一般同時(shí)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頭也不再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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