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爺爺叫我過去干什么,你知道嗎?”
瞧著于管家步履匆匆的模樣,舒雪忍不住試探提問。她想從于管家口中獲得一點有利信息,以保自己有備無患。
于管家猶疑了片刻,語速平緩的回道:“我在門外,不知道小少爺給老爺究竟說了什么,但我猜測應(yīng)該與二小姐和賀先生相關(guān)?!?p> 短短幾句話,既回復(fù)了舒雪,又摘清了自己,主要還什么消息都沒透露。
人精。
能在爺爺身邊呆幾十年的人都是人精。
舒雪略感氣悶,她也不再多問,加快步伐,超到于管家前面進(jìn)了舒老爺子所住的庭院。
一進(jìn)院,舒雪便看見舒老爺子、舒景和賀見深三人坐在廊下喝花茶。
舒老爺子與賀見深言笑晏晏,舒景迫于舒老爺子的威壓,在一旁違心賠笑,笑到整張臉都快僵掉。
他扭頭瞥見舒雪進(jìn)院,就像是看見救星,一骨碌從藤椅上躍起,小跑迎到舒雪身旁,低聲向舒雪遞點子:“二姐,對方太強(qiáng),內(nèi)有接應(yīng),不可輕敵啊?!?p> 舒雪柳眉微挑:舒景這話什么意思?賀見深把別的女孩兒弄懷孕卻不認(rèn)的這件事,舒老爺子不在意?
舒雪正納悶,準(zhǔn)備追問舒景一句打探詳情的時候,舒老爺子發(fā)話了。
他笑容和藹:“小雪,過來坐。就你們姐弟兩個說悄悄話,有什么勁?”
“好?!?p> 舒雪應(yīng)聲走過去,右眼皮卻止不住跳。
她預(yù)感不好。
果不其然……
舒雪屁股剛坐下,連位置都還沒調(diào)整,舒老爺子就迫不及待的握住她和賀見深的手。
“小雪啊,小景剛剛給我提到一件事情,我這才覺著容易滋生誤會。所以把你和見深都叫過來,由他當(dāng)面給你解釋清楚?!?p> 什么?
都是誤會?
而且舒老爺子早就知道?
舒景不是說他有那女孩兒懷孕的B超單嗎?這還有假?
舒雪眉頭緊皺,疑惑對上舒景的雙眸,卻發(fā)現(xiàn)舒景也正在向她眼神求救。
原來,舒老爺子正在桌下掐舒景大腿,疼得他受不了卻又不敢叫。
舒景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頂,舍身取義還反被打,冤不冤吶?
“姐姐?!?p> 賀見深一出口,就是舒雪熟悉的那副純真腔調(diào)。
“這件事其實是別人栽贓我的?!?p> 這種事都能栽贓?
但想到之前同舒景商量好的劇本,自己此時應(yīng)該還不知道才對,舒雪又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質(zhì)疑轉(zhuǎn)變成了問詢。
她鸚鵡學(xué)舌的裝天真:“你們在說什么事?”
一聽舒雪事前不知道,舒老爺子掐舒景大腿的手又重了幾分力道。
“哎喲喂,爺爺,我錯了我錯了!”
舒景疼得齜牙咧嘴,饒是有外人在,他也顧不得臉面,不得不向舒老爺子求告。
賀見深面上雖仍笑著,但眼底卻像是潛藏著一臺X光機(jī),把舒雪的謊話掃描透徹。
可他并沒有揭穿,順著舒雪的戲繼續(xù)往下道:“之前我險些被人以懷有我孩子的事敲詐。”
“???”
既然賀見深要繼續(xù)裝,那也不怪舒雪的戲癮上來了。
她借機(jī)說出自己早就想反駁賀見深的話:“這種事都能敲詐嗎?難道和你上床的這個女孩子,跟你沒有感情基礎(chǔ)?”
舒雪就差沒把“你是不是被炮友敲詐的”這句話給直接講出來了。
畢竟借懷孕勒索這種事,怎么也得兩個人先有過肌膚之親才有被勒索的可能。
這事無論賀見深怎么解釋,舒雪都準(zhǔn)備拿捏住此處關(guān)節(jié),給賀見深下一個多情花心的定義。
聽見舒雪這話,舒老爺子尷尬的連聲咳嗽,暗示舒雪注意措辭。
賀見深對舒雪的心思心知肚明,但他卻還是笑笑:“一開始我挺喜歡那個女生的,對她沒有防備。”
賀見深這話什么意思?
他要拿“我還只是個單純懵懂的大男孩”這套來做說辭?
舒雪早就看倦了這些爛招數(shù),她翻了個白眼,打斷賀見深直言道:“但總得是你和那個女孩子有過一夜之后,對方才能以此勒索你吧?被仙人跳的人,如果真的剛正不阿,怎么可能被下套?”
瞧著舒雪有些咄咄逼人,舒老爺子不由要插話,他替賀見深解釋道:“小雪啊,這事兒爺爺清楚,當(dāng)時還是我?guī)椭鉀Q的?!?p> 什么?
今天賀見深給到舒雪的轉(zhuǎn)折實在是太多了。
舒雪不禁納悶賀見深是不是在舒老爺子這里充錢開了外掛?
如果能開外掛,那她也想給顧煦充值一個。
“見深跟那個女孩兒沒有什么關(guān)系。那女孩兒是在留學(xué)生party上,把見深錯認(rèn)成另外一個男孩子,這樣才鬧出的誤會。見深一開始覺得那女孩兒人不錯,確實接觸過兩次,也正因為此,外面才開始傳謠。”
就算孩子不是賀見深的,那誰又知道賀見深到底跟這個女生或者其他女生有過什么?
國外有些人玩的花,那些招數(shù)舒雪又不是不知道。
但她只敢在心里腹誹這兩句,這個話題太過露骨,并且也不好當(dāng)著外人掃舒老爺子的面。
不過,舒景倒是與舒雪想到一處去了,他又是個心里有話就憋不住的性子。
“就算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party上那么多人,為什么人家就只錯認(rèn)你?萬一你們幾個都和那女孩……”
“夠了!”
舒老爺子覺得舒景這話有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意味,怒氣沖沖的打斷他。
但此時此刻,舒雪卻由衷的佩服起舒景——舒景什么都敢說,能言她不敢言之言,夠勇!
“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已經(jīng)解釋的夠清楚了?!?p> 舒老爺子瞪著舒景下結(jié)論收尾,“后面不準(zhǔn)任何人再煽風(fēng)點火說長論短?!?p> 舒雪和舒景心不甘情不愿的悶悶“嗯”了聲,沒再多話。
“好了,我要午休了,你們幾個年輕人去園子里逛逛吧?!?p> 扶舒老爺子起身回屋歇息后,舒景同舒雪站在舒老爺子的臥房門口。
舒景望著站在庭院中央等舒雪的賀見深背影,越想越氣:“他們這些人在國外怎么玩的,本少爺能不知道?”
“爺爺也真是,竟然相信賀見深不相信我!”
“就算后面找出了孩子的父親,但當(dāng)晚那女孩又沒去報警驗過體內(nèi)的其他DNA,怎么就能撇清賀見深了?難道那女孩兒腦子出問題了,平白無故的冤枉一個人?”
舒雪給舒景比了個噤聲手勢,回頭看了眼舒老爺子的臥房,“我也是這樣想,可爺爺不信啊,還說當(dāng)時就是他出手處理的?!?p> 舒景越看賀見深越不順眼,他猛地一拍大腿,下定決心:“這個寒假我就出國去過,我非得把這個賀見深給調(diào)查清楚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