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靳佩哲終于在東郢抓住了東郢城主的把柄,立馬一紙文書將他跟康亓首領(lǐng)串通的事情狀告君上,君上等這一天已經(jīng)多時了,收到文書便立刻將東郢城主下了獄。
“君上,江平王除一大患,為我朝興邦定國立下汗馬功勞!”
次日靳佩哲帶人回了京都,朝廷上,盡是褒獎之聲。
君上端坐其上,面上都是歡喜:“騫臣這次確實立下大功,當(dāng)初東郢明明是茶山豐盈之季,卻因城主私心致百姓不安,本王派騫臣前去,誰料靳侯爺家的小王爺有本事,給本王料理了一顆毒瘤,除了加爵賞錢,你還想要寫什么嘉賞,本王都滿足你!”
“君上抬愛,臣欣喜不已,卻東郢之事,臣不過是盡了下屬之責(zé),不枉君上之信,然城主此番零落,臣只是總領(lǐng)之能,臣下屬有一猛將,是他在前任城主身邊做了七月暗探,才抓住其人把柄,臣才能一擊擊潰?!?p> “哈哈,你留下細(xì)說,其余人退了吧?!本险f到,“嘉榮王,你也留一下。”
“是。”霍沄洺跟靳佩哲便都留在朝堂上,其余人道聲“告退。”便都出去了。
“走,我們?nèi)コL谜f話。”
君上從龍椅上走下來,帶著他們倆去了君上平時批閱奏章的地方。
“坐?!?p> 這里是內(nèi)室,平時君上接見內(nèi)臣都是在這里。
君上說到:“騫臣,適才朝上人多口雜,你就算要替下屬請封,也該私下跟本王說才是,不然當(dāng)著百官的面,本王如何是好?”
“是臣沒能思慮周全,君上恕罪?!苯逭苷酒鹕硇卸Y道。
“嗐,什么恕罪不恕罪,你們都是朝里的新人,這些事兒本王不在意,卻不得不防有人在意,所以告訴你們一聲而已。你替本王平了東郢之事,安舟也替本王平了戰(zhàn)亂,加之你們倆都有襲位在身,跟本王該屬親近才是?!本弦惶质疽饨逭茏?。
“現(xiàn)在屋里沒外人,想說什么就說吧?!?p> “君上,是臣手下的一個能人,名叫俞鋮,不瞞君上,足智多謀,頗有頭腦,是臣從北郊挖出來的才士,想請君上給他個恩典,饒他罪臣之名?!?p> “既你開口,本王倒也不駁你一片好心,那便賞他跟了你,在你軍中做事吧?!本险f到。
“君上慧眼識將才,臣替俞鋮多謝君上!”
“還有一事,東郢前任城主作亂,本王思慮著東郢不可無主,不然你就辛苦些,先擔(dān)起來城主的位子。”
“君上!臣正要言語此事!”靳佩哲猛然站起身來,“城主一位,臣做不得!臣有一子您知曉的,臣想在內(nèi)安城中陪他好好長大,親自教養(yǎng),盡為父之責(zé),更是替君上培育靳家后代,將我家的刀術(shù)發(fā)揚(yáng)下去,以便日后他長大,更好的替您江山效力!”
君上想了想,說到:“既然你不愿,本王不勉強(qiáng)你,再尋良臣便是,左右你在本王身邊,本王也能安心些?!?p> 又跟霍沄洺道:“安舟啊,騫臣已經(jīng)處理好內(nèi)賊,外臣的事兒,便交給你了?!?p> “君上吩咐,臣萬死不辭?!被魶V洺站起身道。
君上點頭道:“本王要你帶人親自去一趟康亓,康亓近幾年勢頭猛漲,連著吞了好幾個小國,怕是盯上了咱們,必有一場惡戰(zhàn),需得從長計議。你去敲山震虎試探一番即可,叫他們知道,試圖從東郢潰亂咱們是行不通的?!?p> “臣領(lǐng)命!”
君上有些欣慰地笑了一下,說到:“你二人退下吧,稍后嘉賞便會送到府上,霍家和靳家,歷代子弟為我喬家江山嘔心瀝血,本王自然看在眼里,無以為報,唯有銘記功勞,叫人留名青卷,供后世瞻仰。”
“君上言重了,我跟安舟從小就受父輩人教育,我們天生便是為君上的江山盡其命,身為人臣,歷代為臣,手中的刀劍,家傳的本事,都是君上您的,您一聲召喚,我們自當(dāng)萬死不辭。”
靳佩哲跟霍沄洺從君上殿里退了出來。
“你這回勝了,我也算是舒了口氣,放心了。”霍沄洺拍了拍靳佩哲的肩膀。
“可我剛回來,你過幾日又要去康亓了。”
“不過是去嚇唬嚇唬,君上所說敲山震虎,我便帶著大部隊,到康亓境外五十里處的郡子里鬧一鬧陣仗,那地方尚是我們的領(lǐng)土,他們也不敢擅動,真打起來,咱們王軍的兵力,也不容小覷的?!?p> 靳佩哲急了:“這豈不是在賭一把?萬一他們有所行動,豈不打王軍個始料未及?”
霍沄洺卻是平淡地跟他說到:“康亓的首領(lǐng)又不是傻子,打不贏的仗自然不打。”
霍沄洺繼續(xù)說到:“這時辰,差不多書院也該下學(xué)了,元之看見你去接他,必是高興的?!?p> 二人便往東隅書院行去了。
“爹爹!”元之離老遠(yuǎn)便瞧見了靳佩哲,掙脫開羽澤的手便朝靳佩哲跑了過來。
元之每日離了書院之后便直接到霍家習(xí)武去,因此一直是羽澤帶兩個妥當(dāng)?shù)娜藖?,直接將三個孩子一塊接回去,霍沄洺下午便帶著他跟峙淮一起練功。
元之有半年不曾見過爹爹阿娘了。
“阿娘早上回來跟元之說下午便能看見爹爹了!果然!阿娘不是哄騙孩兒!果然下午就能看到爹爹了!爹爹!元之好想你?。 ?p> 靳佩哲一把抱起元之來,元之便緊緊摟著爹爹的脖子,好似生怕他爹爹跑掉了,小孩子許久未曾見,竟是激起思念的眼淚。
靳佩哲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撫到:“爹爹和阿娘都想元之了,爹爹的事情做完了,以后便可以每日陪在元之身邊了,元之說好不好?”
“好!”元之還在爹爹的臉上親昵的蹭了兩下,大聲回答道。
于是,霍沄洺抱著沅謐,靳佩哲抱著元之,羽澤拉著峙淮的手,身后跟著三個提書箱的小廝,這一行人,回了霍家。
“爹爹,你今日剛回來,我不想練功了,我想陪你?!痹蓱z兮兮的跟靳佩哲說。
霍沄洺摸了摸元之的頭:“你今日就是想練,我也沒時間看著你。干爹要去打仗了,不能管顧你了?!?p> “羽澤,一會你帶幾個孩子去用午膳,我去正廳接詔?!?p> 過了晌午,霍沄洺帶著詔書去了星嵐閣。
霍沄洺跟二爺說:“師父,我后日便出發(fā)去了,元之和峙淮的武藝,就托付您了。”
“你這一去,往來估計要個一年時間,康亓原屬我朝腹地,自百年前獨立出去便還算老實,如今一年不如一年,倒大有威脅之勢,五十里外的崇安郡留有大量裝備齊全的王軍鎮(zhèn)守,一旦康亓向我朝開戰(zhàn),首當(dāng)其沖便是崇安,五年前,四殿下前去守郡,他是個點兵的好將,你多與人家學(xué)一學(xué),萬事別出頭冒尖,倒也不必處處看他眼色,你是帶著君上詔書前去的小王爺,并不比他差什么?!?p> 二爺一聽霍沄洺要去康亓,便立馬與他說了這么多。
“知道了師父,您放心吧?!?p> 夫人說到:“君上既說了不必動手,只是鎮(zhèn)壓一番,你帶上羽澤一起去,雖說你不是第一次出門,但康亓比頤蠻還是遠(yuǎn)些,叫羽澤跟著你一路照顧著,我就放心了,而且羽澤是個機(jī)靈的,心眼比別人都靈,定能助你些力?!?p> “師娘,我不帶著他,雖說是不必動手,可我這一路走并不安全,萬一康亓先有什么動作,我還得抽精力保護(hù)他,我可不干?!?p> “少爺!我不用你保護(hù)!我保護(hù)你!萬一真有人謀害你,我替你擋刀劍?!庇饾杀緛碓陂T口跟曉葵拉著手說話,聽見霍沄洺的話,從門口探進(jìn)來半個身子,手扶著門框,說到。
霍沄洺含著笑回了羽澤:“那更不帶上你了,萬一你出點什么事兒,豈不叫我們曉葵姐姐獨守空房,我是個體貼的少爺,斷斷做不得這事。”
曉葵從后面推了羽澤一把,從他身后走出來:“少爺如今哪兒學(xué)來的,一點主子樣兒都沒有,成天笑話下人像什么樣子?”
曉葵嘴上說著,面上的笑可是藏不住的,夫人見了也淺笑了下。
“您快快將這廝帶走,成日在我面前晃晃悠悠的眼煩,從前只是白日里吵我,如今夜里也不叫我睡個安穩(wěn)覺,求求少爺可憐我,快叫我解脫去了,將他一路帶到康亓,換我?guī)自掳察o日子?!?p> “曉葵姐姐!”羽澤拉了拉曉葵的衣袖。
“行了行了,你們夫婦倆在這唱戲呢?一句一句的比調(diào)子?!狈蛉俗枇怂麄兝^續(xù),“羽澤,你只說愿不愿意,若是不愿啊,我也不逼你去?!?p> 羽澤突然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說:“爺,夫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少爺是我這輩子都要做的事兒,上次頤蠻一行,若不是咱家爺攔著,我也是要跟著去的,我一直都記得少爺在哪兒我便在哪兒?!?p> 霍沄洺撇了撇嘴,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夫人跟曉葵說:“那就委屈你這陣子,將羽澤借給他用用!”
二爺只是囑咐道:“注意安全?!?,便讓他們回去收拾東西了。
兩日后霍沄洺帶人出發(fā),這一走,就是兩度春秋輪回。
君軒竹影
第二卷的正文到這里結(jié)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