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踏進陸星難的臥室,卻發(fā)現(xiàn)室內(nèi)的陳設與裝修跟他本人的性格甚是相似,冷淡的黑灰相間,就連窗簾都是淡漠的灰色。
阮舒疑惑的看向站在床邊的陸星難。
他揚起下巴,指向面前的雙人床。
隨即,阮舒抬頭望著凌亂的床上,那里放著一件黑色被套,和兩件同色系的枕頭套。
陸星難摸住下巴,微微道:“我剛剛弄了半天,卻怎么也裝不進去?!?p> 阮舒:“……”
她略微垂頭,眼底滑過一絲不信。
心道:陸星難這人連飯都會做,怎么可能連個被套都裝不上呢?
陸星難見她發(fā)呆不說話,便主動拎起被套說:“阮舒小姐,你能幫幫忙嗎?”
他說這話時,語氣放溫柔許多,不似初見時的冷漠,也不同于后來再見時的桀驁。
阮舒猶豫半秒,上半身微微前傾,白皙的指尖捏住被子一角,默默地配合他裝被套。
一向高冷的陸星難,今晚像變了個人。
并非變得話多,而是變得更加沉默。
阮舒裝完被套,拍拍手道:“好了!”
陸星難沒回話,微揚的唇角輕輕抬高,他走到床頭站定,拿起枕頭,開始動手裝枕套。
陸星難道:“阮舒,我以后能這樣叫你嗎?”他淡淡的掀起眼皮,眼窩漩著深笑。
他像是在問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樣。
這種被人極度尊重的感覺,仿佛讓阮舒回到了高中的時候,那個靦腆的少年,身形纖長,頭戴著黑色鴨舌帽,帽檐兒扣得很低。
縱使阮舒怎么看,都看不清他的面貌。
少年如風,行姿肆意,他手中托著一張白色的明信卡片,頭扎的很低,身后是穿著畢業(yè)服的人群,頭頂是風嗖嗖刮過的林梢。
印象中的少年身影,與陸星難不謀而合。
像少年的影子,又好像就是他。
陸星難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樣,耐著急性子重復問:“行嗎?”
阮舒的眉眼一抖,回過神,“好?!?p> 隨后,阮舒道:“陸先生,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去吃飯了?!闭f罷,抬腳就要走。
陸星難那裝枕套的手微頓,目光輕抬,慢條斯理地道:“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p> 阮舒納悶的回頭:“你剛不是說你不吃?”
陸星難沒皮沒臉的說:“剛才是剛才,我現(xiàn)在想吃了!”
阮舒無語的站在門口。
墨跡老半天,陸星難才裝好枕頭。
走到餐桌旁,飯菜基本都放涼了。
陸星難開口:“阮舒,麻煩你熱一下?!?p> 這略帶命令意味的口吻,瞬間惹毛了阮舒。
阮舒直接坐下,翹起二郎腿,學著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的威脅道:“麻煩倒是不麻煩,只是一會兒可能要麻煩陸先生打個119了!”
廚房中的所有電器,她都不會用。
就像阮易楓說的,她就是個廢。
可是阮舒心大,又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從她聽到這話的那刻,就已經(jīng)欣然接受了。
對面的陸星難微微挑眉,黑眸流過幾分無奈,講話帶著嘲笑:“阮舒,你別告訴我,你活到現(xiàn)在這把歲數(shù),連個微波爐都不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