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永不凋零
奧斯蒙撐起大盾,將英格麗護在身下。
英格麗安靜的躺在開闊地的草地上,她的睫毛上帶著細碎的雨珠,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
薩萊搖搖晃晃的來到英格麗的身邊,像是一只斷了線的提線木偶。
奧斯蒙沒有阻攔薩萊,他知道英格麗對這個少年有別樣的情愫。他讓出身位,讓薩萊能夠靠近英格麗。
薩萊跪倒在英格麗的身邊,顫顫巍巍的取出一直護在胸前的小袋子。他將小袋子放到英格麗的手里,靜靜地看著英格麗的臉。
此刻張謀很希望英格麗突然扮個鬼臉,發(fā)出咯咯的笑聲嘲笑所有人都被自己騙過,從地上坐起拍拍胸口說哎呀還是沒有瞞過你們我其實超厲害的。
斯奈彭無聲的出現(xiàn)在奧斯蒙身邊,看著死去的玫瑰刺客英格麗。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針對英格麗?!卑⒌吕e起了手中的劍,劍鋒直指斯奈彭和奧斯蒙。
如果不是面前重甲騎士和陰柔男人的到來,英格麗此刻應(yīng)該在旅館的小舞臺上接受村民們的喝彩。
“算得上英格麗的朋友?!彼鼓闻淼难鄄€低垂。
“帶著人來追殺英格麗你也算英格麗的朋友?”阿德利愈發(fā)的激動,即使阿爾坎德在他身邊他也再無法保持他的貴族氣勢,眼神變得猙獰可怖。
“我們這種人,死亡是常態(tài)?!彼鼓闻頉]有正眼看阿德利,他收回西洋劍,對著英格麗的尸體微微頷首。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張謀攔住差一點就要對斯奈彭揮劍相向的阿德利,終于開了口。
“黑之牙?!彼鼓闻砩钌钗艘豢跉猓貞浧鹉嵌稳兆?。
作為大陸上赫赫有名的義賊團,黑之牙劫富濟貧的作風(fēng)深受大陸居民的愛戴。
黑之牙中有很多能力卓越的強者,除去威名赫赫的“四牙”,不死之鬼斯奈彭、玫瑰刺客英格麗、血腥重甲奧斯蒙組成的三人小組便算的黑之牙最強的制裁之一。
他們在黑夜里屠戮那些危害一方的山賊團,在白晝中將仗勢欺人的貴族梟首……
他們是市民口中正義的朋友,起碼在黑之牙首領(lǐng)布利丹性情大變之前是。
在于世間不公義對戰(zhàn)的過程中,黑之牙首領(lǐng)布利丹的態(tài)度逐漸轉(zhuǎn)變。黑之牙也從懲強扶弱,為民除害的義賊團變成了只要肯出錢什么人都肯殺的殺手團。
很多人都離開了黑之牙,他們察覺到了黑之牙的轉(zhuǎn)變。玫瑰刺客英格麗也是察覺黑之牙轉(zhuǎn)變的一員,但是作為同伴的斯奈彭和奧斯蒙一直勸阻她留下來改變這個曾經(jīng)最好的黑之牙。
英格麗拒絕了,她在一次斬首行動中從背后偷襲了斯奈彭,好在斯奈彭作為不死之鬼擁有強大的恢復(fù)能力,并無大礙。
英格麗熟識這一點,她知道斯奈彭恢復(fù)傷口需要時間。她丟下自己的武器赤玫瑰,遠遠離開了黑之牙,和過往告別。
離開了黑之牙,在大陸上一直流浪的英格麗最終定居在卡多雷邊境的無名村莊,在這里她認識了那個溫軟的褐發(fā)少年。
斯奈彭緩緩訴說完英格麗的過往,張謀和阿德利都沉默了。
“作為朋友你們不是應(yīng)該放棄尋找英格麗,讓她自己去過她想要的生活不是么?”張謀看著斯奈彭。
“布利丹在召集過往的部下,英格麗是他點名需要的人?!?p> 張謀一瞬間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看著斯奈彭,舉起了劍。
“走吧,離開這里。也不要再回到黑之牙,它變不回去了?!睆堉\勸誡斯奈彭,他算得上英格麗的故人,張謀不想看著他送死。
斯奈彭看著眼前這個實力遠低于自己,卻依然敢對自己拔劍的劍士,斯奈彭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英格麗的影子。
英格麗也和他說過一樣的話。
斯奈彭慘淡的笑了笑,帶著奧斯蒙離開了。他將英格麗留下,這里是她生命的終點,也是她一生最幸福的地方。
或許當(dāng)初和英格麗一起走,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斯奈彭在心里想著,他帶著奧斯蒙消失在密林深處,就好像從沒來到過這里。
薩萊仍跪在英格麗的身旁,他緊緊握著英格麗的手,這是他第一次和英格麗牽手。
他想說點什么,張開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那聲蓋過雷霆的呼喊對他的聲帶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他潔白的牙齒被吐出鮮血染紅,從頭發(fā)上滴落的雨珠落在他的臉上,混合著眼淚落在他和英格麗緊緊相扣的手上。
他攤開英格麗的手心,在她的英格麗的手掌心的將自己的心意寫出來。
“完成支線劇情:暗戀這件小事?!?p> “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遺忘才是永恒的消亡。卡多雷邊境的玫瑰將永不凋零,終有一日樹下的玫瑰會開成絢爛的花海?!?p> “見習(xí)軍師等級上升1?!?p> “獲得特技:鎖鏈玫瑰?!?p> …………
英格麗的葬禮很簡單,但是所有的村民都前來紀念這位有著紅色頭發(fā),玫瑰色瞳孔,終日穿著一雙紅色短靴的少女。
張謀和阿德利告訴村民們英格麗為保護村莊和流竄到附近的山賊英勇戰(zhàn)斗,最終和山賊同歸于盡。
張謀沒有將真相告知村民,他想保護這群淳樸的人們免受黑之牙和異種人的迫害。
村民們給英格麗帶來了許多的玫瑰,小木法蘭和小維米爾站在薩萊的身邊輕聲抽泣。薩萊牽著她們的手,雙目無神。
“我要離開了?!闭驹谌巳鹤詈蟮陌⒌吕麑χ磉叺膹堉\輕聲說,他遠遠看著英格麗墓前鋪滿的玫瑰花,心里微微發(fā)苦。
“保重。”張謀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阿德利的肩膀。
張謀陪著薩萊回到了旅館,薩萊看著空蕩蕩的旅館,眼眶濕潤。
再也沒有一個穿著紅靴子的女服務(wù)生在他面前蹦來蹦去,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只是她再也回不來了…
“我會回來看你的,你要好好的,英格麗也希望你能夠一直好好的活下去”張謀帶上了剛剛來到村子里帶的草帽,他看到墻角放著英格麗當(dāng)初舉著的木牌。
薩萊努力的微笑,在紙上寫出保重的字樣。
張謀離開了,他將刻著薩萊旅館字樣的木牌插在村口,用劍在木牌背后刻畫。
“前方200米,玫瑰與少年的故事永不凋零?!?p> 英格麗離開的第十二天。
薩萊鬼使神差的來到后院,他記得英格麗留下的花田該除草了。
看到花田的那一刻,眼淚不受控制從他的眼睛里落下。
花田里,大叢大叢的玫瑰綻放著,數(shù)不清的紅色蝴蝶圍繞著玫瑰上下翻飛,蝴蝶和玫瑰都很美,在夏日的陽光中散發(fā)著柔和的圣光。
玫瑰在微風(fēng)吹動下微微搖擺,如同那個在他心里蹦蹦跳跳很久的玫瑰女孩。